程紫一身子一騰,到了地面,蝰蛇被程紫一拴在了樹桿上,中年婦人沒有防備,蝰蛇被拴住,頭部驟停,尾部余勢未減,中年婦人來不及反應(yīng),一個踉蹌被甩出二十余丈,竟直撞在一棵大樹的樹桿上,蝰蛇的尾巴掃過之處,只聽得枝葉嘻哩唰啦的斷折之聲不絕于耳,隨后枝葉紛紛掉落,蝰蛇頸部吃這一勒也嘶吼不已,尾部亂拍亂撞,又不知弄折多少樹木枝葉。
待蝰蛇平靜下來后,盤在程紫一所拴的大樹上,吐著長信,發(fā)出呼呼的粗氣。
只聽得厚厚的殘枝落葉下傳來“哎喲”“哎呀,我的老腰”之聲音,終于費(fèi)了好會兒功夫中年婦人才從碎枝殘葉中從于爬了出來,蓬頭垢面,嘴角掛著血跡,接著中年婦人吐了一口,癱坐在地,手中琵琶也不知掉落何處。
程紫一見中年婦人這個樣子,早已忍不住大笑。
中年婦人咒罵道:“該死的小妮子,今天非抓了你,廢了你修為,扔到野人谷,讓那些野性漢子消消你這狂妄的性子。”
程紫一笑道:“你是老糊涂了吧,連剛才這樣的小變故都要反應(yīng)不過來,你拿什么抓我,還說啥廢我修為,扔野人谷的大話?!?p> 中年婦人聽程序紫一這么一說氣得暴跳如雷,雙掌在身前一擢,向外伸展,喝一聲起,一地的殘枝碎葉在地面上不住地顫動,一把玉琵琶鉆了出來,中年婦人一揚(yáng)手接,身子一提,頭發(fā)倒豎,又待拔動琵琶。
程紫一見中年婦人此般,迅速閃到中年婦人面前,一劍刺向中年婦人右手手腕。中年婦人向后撤出數(shù)丈,又待拔動琵琶弦釋放魔幻之音,擾動程紫一的意識,程紫一步步緊逼,不容老婦又片刻閑余,老婦連連被逼退,她也發(fā)現(xiàn)程紫一先發(fā)制人,根本沒給她拔弦的機(jī)會,只得作罷,索性以琵琶代武器與程紫一相斗成一團(tuán)。
近身相斗,不似斗法那般你攻我守,要么彼此相攻相守,講究的是身體靈巧、招式變化應(yīng)對及力量比拼,兩女子打斗,老的用琵琶猛砸猛打,少的身子靈巧之極,左躲右閃,只聽得兵器相碰之聲不絕。
程紫一見久久相持不下,心里有些焦躁,靈機(jī)一動,退后數(shù)步,立定身形,運(yùn)轉(zhuǎn)體內(nèi)真氣,劍身橫在胸前,右手一引,真氣引入劍身,此時劍身發(fā)出鮮艷奪目的紫光,程紫一拉開弓步,身體前傾,劍身橫削出去,一道耀眼的紫色弧形劍光向中年婦人急速近。
中年婦人見程紫一后撤,以為對方要逃跑,于是躍起準(zhǔn)備追擊,不料程紫一突然施展劍術(shù),急忙扔出琵琶,右手一送,一點(diǎn)幽綠光茫點(diǎn)到玉琵琶上,玉琵琶瞬間暴漲方圓兩丈大小,只聽得當(dāng)?shù)囊宦曧懀仙珓馀c玉琵琶相撞,劍光消散,玉琵琵琶發(fā)出滋滋之聲,中年婦人又打出一點(diǎn)幽綠光茫加持玉琵琶,防止琵琶碎裂,防止對方再放劍光。
程紫一趕忙向前幾步,一劍刺出,點(diǎn)在玉琵琶之上,中年婦人見程紫一劍勢迅急,全力催動體內(nèi)真氣,雙掌握頂住玉琵琶底面,玉琵琶光茫更盛,與程紫一催動的紫色劍相持對抗,程紫一畢竟年輕,論體內(nèi)真氣渾厚層度自然不及老媼,她內(nèi)心也自明白,于是只得全力對抗。
現(xiàn)在雙方對抗,誰也不敢松懈,誰一旦懈怠,非被對方真氣余力震傷或者震得隕命不可。
雙方到了騎虎難下境地,老婦突然人開道:“小姑娘,你本領(lǐng)了得,這樣僵持下去對咱都沒好處,最終落得力量枯竭而死,誰都不劃算,咱們和解吧!”
程紫一也感受到了兩難的尷尬局面,道:“如何和解,任何一方都要不能先撤,也不能同時撤?!?p> 中年婦人鄒眉道:“同時將打出的真氣引向側(cè)面釋放出去,怎么樣?”
程紫一道:“我信不過你,這這人動不動要搶人東西,廢人修為,壞得很?!?p> 中年婦人哈哈笑了,道:“小姑娘,你心眼真多,我老婦還沒糊涂到這等地步,彼此消耗下去,小則傷損根基,重則生死隕命?!?p> 程紫一道:“來吧你說引向哪一邊?!?p> 老婦道:“我側(cè)頭的方向,我一側(cè)頭,一起將招式導(dǎo)向我側(cè)頭的方向。”
程紫一道:“行,你可別耍詐。”
中年婦人應(yīng)了一聲‘是’,于是緩緩將頭側(cè)向右手邊。
程紫一見對方側(cè)頭方向,將劍猛地導(dǎo)向中年婦人側(cè)頭的方向,雙方各自用力,身體前傾,幽綠色光幕和紫色劍氣紛紛轟地砸向一處山坡,山坡上出兩個深坑,一老一少沒步子踉蹌,沒穩(wěn)住身形,撞了個滿懷。
兩人你擁我抱撞到了一起,都發(fā)出了啊喲之聲,程紫一正準(zhǔn)備掙扎開去,中年婦人一把抓住程紫一的左手,程紫一一驚,喝道:“你要干什么?不是說好的和解嗎,要使壞不成?!钡菚r甩開老夫人的手,跳出數(shù)步,這時程紫一已經(jīng)疲憊不堪,強(qiáng)依著紫綾劍,雙眼盯著中年婦人,以防中年婦人突襲。
中年婦人蓬頭垢面坐在地上,這才柔聲道:“小姑娘多疑了,好久沒有人這么抱過我,雖然以這種方式,可你我相擁的片刻,讓我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溫暖,謝謝你!”
程紫一一臉詫異,挑了挑眉道:“這倒奇了!”
中年婦人道:“太久沒有感受到人間的溫暖了,記得上次抱我女兒,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說完中年婦人嘆了口氣。
程紫一疑惑地問道:“二十年前發(fā)生了什么?”
中年婦人望了一眼程子一,道:“說來話長,請問姑娘芳名?”
程紫一道:“我姓程,名紫一。老人家不要逗圈子了,說說二十年前怎滴,掉人胃口真讓人著急?!?p> 老夫笑道:“你真想聽?”
程紫一吐了吐舌頭,沒好氣的道:“我不想聽了,你對著這大山大樹去講吧!再見!”說完一擺手就要離開。
中年婦人道:“小姑娘慢著,你也太沒耐心了?!?p> 程紫道:“有沒有耐心的,不想聽你叨叨了?!?p> 中年婦人無語,停了半響道:“我見你像一個人?”
程紫一心里咯登道:“什么?”
中年婦人道:“你倒是長得像年輕時的我,太像了!”
程紫一心理一沉,她打小由師父青巒山云真宗宗主王朔天帶大,也沒聽師父提起過她的身世。在程紫一還是嬰兒時,王朔天在青巒里采集獸類鹿屬的乳汁將喂養(yǎng)她,待程紫一稍大,王朔天教他劍術(shù)和修仙之法。云真宗只有她一個女孩子,程紫一自己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此時程紫一聽說自己像對面年輕時的老婆子,心里為之一振,驚道:“什么!你是說你可能是我的親生媽媽!”程紫一說腦子如雷擊中一般,腦子一下子子有點(diǎn)轉(zhuǎn)不過彎來,臉上露出茫然之色。
中年婦人道:“那是二十年前,那時我正當(dāng)妙齡,那是源無星淄辛大地仙盟五年一次選拔新進(jìn)的日子,我遇見了那個讓我一生都難予忘記的男子,他和我分到了一組,他待我溫柔敦厚,讓我很是喜歡,于是我們兩人迅速互生情愫,很快我就成了他的人了?!?p> 中年婦人說到此處,程紫一臉一紅,不由側(cè)開頭。
中年婦人見狀,連忙說道:“姑娘不用害羞,喜歡一個人和愛一個人是人之常情,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敝心陭D人接著說明道:“當(dāng)我有了他的孩子,這種事在我們仙林宮是不被允許的,事情敗露會受到嚴(yán)厲的懲罰,我和他都非常擔(dān)心,于是約定好一起逃出甾辛大地,我們一起逃往流炎域的亂石山脈一帶,那里人跡罕至,在那里我產(chǎn)下了一名女嬰,我們過著平凡人的生活,很是幸福,可是好景不長,仙林宮還是找到了我們,把我們帶回了仙林宮,仙林宮他交給了他所在的玉清門,我被仙林宮關(guān)禁,我們就此切斷連續(xù),我的孩子不知去向?!?p> “你和我一起去青巒山吧,我也想弄明白你說的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