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12:20
英敦一區(qū)貝利塔街區(qū)一棟小獨幢別墅里,貝瑞警司正在與人交談。
室內(nèi)的裝潢奢靡卻不失格調(diào),充斥著復古式的富貴涵養(yǎng)。
會客廳里,貝瑞與主人對坐在皮質(zhì)沙發(fā)上,端著酒杯相談甚歡。
“貝瑞,你的案子,進行的怎么樣,我聽說犯人是個無面者?!蔽葜魅说穆曇艉苌⒙?,像一名詩人般頓挫。
“沒錯,秘文黨已經(jīng)全權(quán)接手了犯人的審訊工作,相信不久就能從他口中挖出一些秘密來。”
貝瑞表情顯得很苦惱,顯然這次的案子牽扯出復生契約這個秘密結(jié)社組織,讓事情變得麻煩了很多。
作為秘文黨的成員,平日里的工作其實不算很多,畢竟秘術(shù)師這個群體本身就是個很小的圈子。
大部分時間他們都以普通人的身份,閑散而富足的生活著。
因為涉及到秘者的案件實在很少。
“真替你擔心,看來你這段時間有得忙了,總警署的競選在即,還收了個怪物?!蔽葜魅吮M管說著關(guān)心的話,但語氣卻幸災樂禍,說道:
“哦對了,你帶過來的那個小朋友,他身上的詛咒我已經(jīng)替他完成了清洗?!?p> 安德無奈的將杯中的透徹淡黃的白葡萄酒一飲而盡,他可是知道的,眼前這位辦事,收費可不廉價。
想到這里,他看著旁邊地毯上平躺在燭光和靈鹽中的何魚,更加頭疼了:
“后續(xù)的費用我會在明天給你,你想要現(xiàn)金還是票據(jù)?”
主人聽聞,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對于秘者而言,金錢并不重要。
“報酬的事情稍后再說吧,聊一聊你的這位朋友,一個新人,自然覺醒者,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彼恼Z氣里帶著逼問。
屋主人顯然不是隸屬于秘文黨的秘者,不然他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抱歉,我無權(quán)告知你對他的安排,這個人秘文黨擁有優(yōu)先對接的權(quán)利。”貝瑞口風強硬,顯然不愿意透露一絲一毫。
屋主人笑了笑,將半杯酒放到桌上,站起身來,似乎并不在意的回答道:“我對他沒有興趣,我也爭不過那些老派的秘者們,朋友,只不過,算算時間,他也該醒了。”
說著,主人用指尖沾了一滴酒液,跨過燭光和靈鹽,蹲下,輕輕地在何魚的額頭點了一下。
.......
像在做夢。
沉淪的意識不知漂浮了多久,對于時間的把握不清晰,剎那永恒。
他在昏睡中,夢到了很奇怪的東西。
仿佛置身幽藍深海,月光在海底渲染出模糊的光影,安靜又神秘。
碎屑一般的浮游生物好似漂浮的星點,哄抬著半睡半醒的意識不斷沉浮。
浮向一環(huán)‘光暈圈’。
何魚穿過光幕后只能感覺到‘悠悠轉(zhuǎn)醒’,再睜眼時已經(jīng)身處一處充斥著化合藥水味的房間里。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看著何魚勉強撐坐起的身子,貝瑞警司依舊溫和的聲音關(guān)切道。
何魚摸摸有些疼痛的額頭,迷迷糊糊的問:“我這是在哪里?”
周圍全是蠟燭,像在舉辦死者祭奠儀式。
他此刻真的很懵,殺人犯,神秘事件,生命威脅等等事情接踵而至,緊繃的神經(jīng)即使到現(xiàn)在都沒有放松下來。
剛從昏迷中醒來,還沒回過神來,見到的卻不是陌生且普通的天花板。
“不要著急,這是秘文黨的醫(yī)療處,”貝瑞警司安撫道:“先聊聊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秘文黨?什么東西?
“我感覺.....意識和我的身體割離了,我一直漂浮,來到一處光源.....很安靜”何魚如實回答道,說著感覺不對勁:“我的傷?”
伸手觸碰胸膛,發(fā)現(xiàn)光潔如新。
果然!
貝瑞警司聞言眉梢一挑,他沒猜錯,何魚瀕死之下居然真的得見‘虛界’。
“労德的預見沒錯,何魚先生,暫時不用在意傷勢的問題,我接下來要說的你一定要仔細聽,這關(guān)系到你的未來?!?p> 說著貝瑞拿出一份羊皮紙卷:“在此之前你要先簽署保密協(xié)議,具體的條款你先看一下?!?p> 接過羊皮紙卷,何魚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這個世界造紙技術(shù)已經(jīng)非常成熟,東洲大陸早在七百年前就將造紙術(shù)傳播過來,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技術(shù)壟斷后被完全普及。
在前身的記憶里,能和羊皮紙扯上關(guān)系的,大多是諸如教會教義原本,以及一些神神叨叨的煉金術(shù)、黑魔法的孤本。
攤開羊皮卷,大致瀏覽了一番,除了敏銳的注意到一些‘秘術(shù)’、‘虛界’、‘感染’,之類的詞匯外,確認沒有問題之后便接過筆簽下名字,按下印泥。
沒有辦法,想要了解這個世界的真實面貌,何魚也只能接受保密協(xié)議。
見何魚簽下協(xié)議,貝瑞松了口氣,用指節(jié)敲了敲床沿。
會客廳的房門打開,一個金發(fā)眼鏡中年人走了進來。
“這位是秘文黨的工作人員,由他來為你解釋這一切,勞煩了,勞德先生。”說完貝瑞便起身去到一旁。
還不忘搭上屋主人的肩膀,推攘著和他一起走出了房門。
“您好,勞德先生,您可以叫我何魚?!焙昔~恭敬道。
余光卻瞟著被貝瑞關(guān)上的房門,剛剛被貝瑞推走的那個人,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而且,在他這里,沒有錯覺。
勞德笑呵呵道:“東洲的何魚?噢,不必拘謹。”
“在向你解釋之前我想要你思考一些問題,這對之后我們的交流有很大的幫助?!?p> 眼前這位叫労德的金發(fā)中年男子,嗓音儒雅,卻意外的開門見山。
“好的,您問吧,我盡量回答,噢,實際上我現(xiàn)在腦子還不太清醒。”何魚故意讓聲音顯露出疲倦的姿態(tài),以防之后如果說錯話,有回旋的余地。
不過實際上,不知道為什么,他清醒過來后,狀態(tài)卻意外的好,舒適異常,像初夏時節(jié)喝了一杯冰啤酒。
労德嘴角含笑,似乎看透了何魚的想法,也不多說,只是開口問道:
“很抱歉我們的突兀,我們也有自己的苦衷,不過在請求你原諒之前,我想知道.....?!?p> “您如何看待靈魂與物質(zhì)?”
???
馬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