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焦黑的身體,和一個胸膛被洞穿的身體,身負如此重的傷,這兩人竟然還都留有一口氣。
“好?!?p> 看著自己同伴的狀態(tài),壯漢沒有過多思考,直接便同意了黎沐陽的提議。
慢慢將女子放在地上,男人從腰間取下一個水壺,他劃開自己的手臂,將鮮血滴在張能的洞穿傷之上。
隨著口中咒語的念動,黑色液體逐漸停止侵蝕,轉而吞噬男人的鮮血,并順著鮮血的指引向那水壺流去。
“你最好快點去救我的同伴,我想她撐不了太久了。”
黑色液體的流速并不快,這令男人有些著急,若是這小姑娘等自己徹底救下這小子,只怕自己的同伴已經魂歸地府了。
男人確確實實在救張能,確定這點后的黎沐陽自然不會食言。
只見她快步走向幾乎已經沒有呼吸的女子,看著眼前這位半具身體已經化作焦炭的慘狀,她唏噓地嘆了口氣,同時擔憂起了張能。
天雷符對使用者的命格有很強的負擔,若是尋常修煉者使用,最多也就吐血受傷,但若是像張能這般天煞孤星命格的人使用,輕者引天雷反噬,重者天煞爆發(fā),傷人傷己。
但張能并非莽撞之人,他既然已經祭出了天雷符咒,那想必已經考慮清楚。
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那我也無所謂了。
黎沐陽長吸了一口氣,狠下心來,直接將左右手上的指環(huán)各取下一枚。
當指環(huán)被她捏碎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從黎沐陽身上爆發(fā),但很快被其強行制止,與這極陰之體相伴十幾年,她多多少少也能控制一些。
將體內的異樣暫且控制住后,她雙手擺出一個手勢,將大拇指對準女子,一道道淡淡的生氣被其灌入那如焦炭般的體內。
“青蒼派的枯木逢春?”
男人這邊已經到了收尾階段,躺在地上的張能呼吸逐漸平穩(wěn),體溫也開始恢復正常,想必不久后便可徹底醒來。
而另外一邊,隨著生氣的注入,女子那焦炭的身軀開始逐漸蛻皮,首先是體內的臟器,緊接著是骨骼與肌肉,最后連嬰兒般嬌嫩的肌膚都長了出來。
眼看自己的同伴已經逐漸恢復,男人卻不見得有半分喜悅,他眉頭緊鎖地緊盯著黎沐陽。
這枯木逢春雖然號稱半只腳踏入奈何橋都能給拉回來的神技,但實際卻幾乎無人使用,原因就在它那變態(tài)的修行難度以及苛刻的使用條件。
使用者要將自己的生氣渡給他人,而且損耗極大,往往渡過去十點,對方最多也只能接受一點。
而近乎重生一整具身體的黎沐陽卻沒有半點被榨干的跡象,頭發(fā)和皮膚依舊富有光澤,絲毫不像是施展枯木逢春救下一個瀕臨死亡之人的樣子。
這個小姑娘身上的氣息很年輕,完全不像是那種修行幾十年的童顏老妖婆,既然是這樣,她體內又怎么可能會有如此多的生氣?
除非……
“你的體質不是正常人體質吧?!?p> “怎么,想打我身體的主意?”
“而且我猜得沒錯的話,你那體質不是什么好的體質。剛剛那股吸力,那絕非什么福星體質能產生的,我想你應該身負有天煞孤星體質吧?!?p> 被男人一句道中,黎沐陽也沒有什么隱瞞的,她既然捏碎了指環(huán),便已經不想再遮遮掩掩的了。
見黎沐陽沉默不語,男人心下便已明白,不再言語,專心治愈身旁的小子。
大約過了十分鐘,兩人的救治先后結束,再確定各自同伴已經脫離危險后,男人再次開口: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天煞體質,但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幫你?!?p> 類似的話黎沐陽已經聽過無數(shù)遍,她自然是不信眼前之人,但此刻在這等張能醒來也確實無事可做,聽聽倒也無妨。
“你連我是什么都不清楚就敢說有人可以幫我,拿我尋開心嗎?”
“聽說過瘟疫之體嗎?”男人并沒有直接回答黎沐陽:“就是在那個男人手里被馴服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解決你身上的問題,別人我不清楚,他一定可以?!?p> 男人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大塊漆黑的腐皮,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符文。
黎沐陽不自覺地伸手觸摸了下那快腐皮,即便在符文的封印下,她依舊可以感受到其中的那股莫名危險。
“那人與我一個村子,從小便體弱多病,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fā)嚴重,在那人十二歲那年,村子里爆發(fā)了一場豬瘟,全村的豬一夜死絕。那之后從他們家開始,村子里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染怪病而死,而我也不幸中招?!?p> “就在剩下村民準備一把火將全村染病者全部燒死時,一個男人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在他的手段下,疫病終于結束,而我也撿回了條命?!?p> 男人的話聽起來就像是一千零一夜中的神話故事,但他手上的腐皮與封印卻又不像是故弄玄虛。
“那個男人是誰?有辦法找到他嗎?”區(qū)別神話與現(xiàn)實的最好方法就是親眼看見神話里描述的人與物,那樣一切便不言而喻。
男人沒有半點停頓,一字一句的將那人的名字說出:
“他說他叫張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