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拉鉤鉤
吳珂覺得這個‘但是’用的非常精髓，奧德莉甚至故意把尾音拖長，讓他有點想打人。
有什么話你就直接說吧，賣什么關(guān)子？在這個時候裝逼給誰看??！我又不一定聽得懂你在說啥！雖然吳珂在心里吐槽了一萬遍，但表面上還是要做出一副專注的樣子，并帶出一點焦急的語氣問：“但是什么？”
奧德莉很滿意他的反應(yīng)，不管那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純粹迎合。她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這便足夠了。
“圣靈之力，其實并不是它聽上去的那么公正?！?p> 她飽含深意的目光從吳珂臉上掠過后，便停留在了他的眸子里，原本輕快的語速在這個時候也漸漸放緩下來。
“你知道嗎，圣堂的成員中一直有著一群人，他們通過了圣堂的測試，卻得不到圣靈的回應(yīng)。根據(jù)司鐸的解釋，這是因為他們的體質(zhì)無法適應(yīng)圣靈之力，所以即使圣靈聽到了他們的祈求，為了這些人的安全，亦不會將祝福施于他們。因為對于這些人而言，圣靈之力反而是荼毒他們的詛咒?！?p> 說到這，她忽然眨了眨眼，身子微微前傾向了吳珂。
“這個說法你信嗎？”奧德莉意味深長地問，“一種基本只能夠殺傷邪靈的力量，能夠?qū)θ祟愒斐蓚Φ倪@個說法?！?p> 吳珂自然是不信的。
如果圣靈之力能夠?qū)θ祟愒斐蓚Φ脑?，那么存在了千百年的圣堂怎么會甘心只是做一個對抗邪靈的組織？他不是不相信曾經(jīng)的圣堂誕生于崇高的理念，但真正擊退邪靈的是已經(jīng)覆滅的達爾蘭王國，這個事實他們掩蓋不了。
但自己的態(tài)度是一回事，回答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個問題，我覺得不信也得信啊。”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不這么解釋的話，該怎么解釋這些人的失敗？這是圣堂給他們一個體面的臺階，沒準以后我也需要這么一個臺階。”
吳珂說的是心里話，如果自己當真沒有辦法得到圣靈之力的話，的確需要有個聽得故去的理由。不管司鐸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那些通過測試卻無法進修圣靈之力的人都會無條件的相信它。
不過，奧德莉并不屬于這一類人。
“嗯——你是這么想的啊?！彼氖种篙p輕點著自己的下唇，“我還以為他們只是沒有那個主見，只能聽從司鐸的話呢?！?p> “......你這是把人都當傻子嗎？”吳珂皺起眉，他有些不太喜歡這種傲慢。那些把自己從群眾中摘出來，自命不凡的家伙在他看來當真討厭。
因為吳珂自己就是群眾，他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有脫離群眾的一天。
“傻子？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這樣的?！眾W德莉卻毫不猶豫地承認下來，“知道為什么我敢說這種話嗎？就因為我和他們一樣，被司鐸告知過自身無法承擔圣靈之力?！?p> 這倒是成了一個好理由，因為她做到了別人不能做到的事。
“我那時很奇怪，圣靈之力是公認的不會傷害到人類的力量。所以我約了一些已經(jīng)掌握了圣靈之力的人，做了一點小研究?！眾W德莉盯著吳珂的眼睛，眸子里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光彩，有點像是興奮，又有些像是嘲笑。
“你發(fā)現(xiàn)了其它獲得圣靈之力的途徑？”
吳珂雖然被她看得心里有些發(fā)毛，但還是給出了自己的回應(yīng)。
“沒錯?！眾W德莉一下坐直了身體，順勢一口氣喝完了杯子里的飲料，“不能說完全弄清楚了這種力量，不過一點小技巧還是有的。怎么樣~想知道嗎？”
當然想！吳珂輕輕點了點頭。事已至此，再裝模作樣，就是不要臉了。
“那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哦，把這件事當做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眾W德莉微微揚起了嘴角，朝著吳珂伸出了手。
“拉鉤？不會吧......”吳珂愣愣地看著她朝自己伸出的小指，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這樣不好嗎？既然秘密是我們兩個人的，那就要用兩個人的方式?！眾W德莉笑瞇瞇地說道，“越鄭重的誓言，就越容易會遭到背叛。反而是渺小的約定，能被堅守。”
話說到這份上，吳珂覺得自己也沒什么可糾結(jié)的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忽然發(fā)覺自己好像到了這個世界起就沒有洗過手，不用說，那上面甚至留著王都戰(zhàn)爭遺留下的痕跡。
面對奧德莉白皙而修長的手指，他輕輕地握住了拳頭。
“能讓我先洗個手嗎？”吳珂有些尷尬地問。
“哼——洗手？”奧德莉瞇起眼，“我不是說了嗎，不需要多么鄭重?！?p> 話剛說完，她一下抓住了吳珂下意識想要縮回去的手。兩人的手掌這樣相互‘糾纏’了一陣后，最終是不敢太過用力的吳珂乖乖敗下陣來。
“那么，我們約定好圣靈之力的秘密只許我們兩個人知道，如果有誰背棄誓言~就......”
當小指勾在一起的時候，奧德莉順勢說起了拉鉤的約定。不過，在違背誓言的懲罰上她卻忽然卡了殼，一個‘就’字拖出了長長的尾音，像是忽然卡住的影像。
“如果有誰背棄誓言，誰就是小狗?！?p> 無奈的吳珂只好自己來接上這段話，那句經(jīng)典的拉鉤誓詞沒機會說，不過那時候孩童之間賭咒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要么賭上了親人的命，要么就是出門被車撞云云，不說也罷。
“呵呵，好，就變成小狗?！?p> 奧德莉笑出了聲，那仿佛帶著甜味的聲音像絨草一樣鉆進了吳珂的耳中，輕輕撥弄起了他的心弦。
“那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他連忙轉(zhuǎn)過話題，掩蓋掉自己剎那間的失神。
松開了勾連在一起的手指，奧德莉輕輕點下了頭。她站起身，說了句‘跟我來吧?！泐I(lǐng)著吳珂朝著樓上去了。
吳珂來到了二樓，在奧德莉的帶領(lǐng)下進入了一間像是工房一樣的房間，里頭擺著各式各樣的器具，有武器，有甲胄，也有器皿。雖然它們形態(tài)各異，但它們卻都散發(fā)著一種相似的感覺。
“圣靈之力，目前已經(jīng)確定它唯一的來源渠道就是從圣靈的祝福中得到?！眾W德莉走進房間，順手從架子上拿了一件器皿，轉(zhuǎn)身朝吳珂晃了晃，“不過嘛，凡事總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