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輾轉(zhuǎn)來到音樂教室,時間正好卡在五點左右,這一次只有三個人,顏然然沒來。
管家坐在黑色的琴椅上,矮胖的身材很明顯,兩條腿耷拉起來,杰哥和陳凌然坐在旁邊,今天的氛圍不太對勁。
“管家你知道嗎?我已經(jīng)和南醬一天沒講話了?!?p> 杰哥一臉憂郁地坐在位子上,管家沒說話。
“我看見了,你們倆怎么了?”
“就是昨晚,我在寫日記,后來寫不下去把日記拿在手上晃,他轉(zhuǎn)過頭一臉嫌棄地叫我能不能小聲點,我很煩?!?p> “啊?”
“可能是因為之前有很多事積累到這里吧,我老是感覺他沒把我當(dāng)成朋友,甚至還把我當(dāng)作......那種,外人你知道嗎?”
“有過和你一樣的感覺?!?p> “他之前抖腿很少我都不會直接煩他,我都會半開玩笑地叫他別抖,這樣就不會顯得我很那個。”
“可是為什么我一吵他就直接情緒化對我整天一副面癱的表情,我說的難聽點,他有和我說過他的表情就是那樣,很正常,但是我總覺得很煩?!?p> 杰哥整個人很煩躁,感覺隨時他就會暴跳如雷。
“那種感覺,真的會很難受的,自己好心好意地為別人想,自己不小心犯了點錯,別人一點面子不給,不難受就有鬼了?!?p> “我有想過南醬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dāng)作他的朋友,我想的會很多,他整體一副,再說得難聽一點,死媽臉,無論怎樣,都會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感覺。”
管家管自己演奏鋼琴,聲音大的能掩蓋住他倆講話的時候。
“朋友,那,杰哥你想要的朋友是怎樣的?”
管家停了下來,他認(rèn)真地問杰哥。
“朋友,你和凌然就是我的朋友,愿意聽我講話,能夠理解我,我們能夠容忍對方,至少不會冷別人讓別人難受?!?p> “那我可以理解為,你的朋友是會去愿意聽你的傾訴的,是嗎?”
管家很平靜地說著,他似乎在試圖再次定義朋友這個概念。
“我有和老師談過,關(guān)于朋友,我在說,我老是沒有朋友,其實朋友,朋友到底該是怎樣的呢?”
“每一個人都不是完美的,每一個朋友也是,他們帶著原生家庭所帶給他們的傷和我們認(rèn)識,我們希望他們能夠理解、尊重我們,可是我們所處的生活背景不同,我們沒辦法完全理解,感同身受,我們只能盡力地試著去交流,去包容?!?p> “可是南醬他......”
“他的家庭背景我們也知道,他有情緒就出來了,我們自己有情緒是會被惹到的?!?p> “南醬呢,要么是極致的唯物主義者要么是精致的唯心主義者,能夠看得出來的?!?p> 陳凌然說完,管家接著說了下去,杰哥在一旁聽著,這一天沒有陽光,管家來回踱步。
“他是唯心,他是唯心?!?p> 杰哥覺得是就說了出來。
“其實他也不老實,不然怎么會違犯呢?”
“上課......趴睡?!?p> “嗯?!薄艾F(xiàn)在這個社會對老實人很不友好的?!?p> “知道,總會忘的”
“有些話需要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說出來,而不是直接說出去?!?p> “這我知道?!?p> “朋友嘛,其實可以說說話,散散心,有些事情別憋心里的好?!?p> “現(xiàn)在說出來好多了,南醬不知道怎樣?”
“他啊,他還行吧,今天中午還有剛剛還和我這碰一下那碰一下來著,他就是當(dāng)時情緒起來了,你就別難受就行了,他現(xiàn)在還好了?!?p> 三個人離開音樂教室,在回寢室的路上走著,眼前行走的兩人吸引了陳凌然的注意力:南醬和聰哥。
“杰哥你看,我?guī)缀趺看魏湍厢u走他都會那樣,明明我那時在和他講話他也會在那樣,給人很莫名其妙,會感覺有被冷到,但是接觸多了,就會發(fā)現(xiàn)他性格就是那樣,改變不了?!?p> 只見南醬飛快地從聰哥身邊離開,向前沖了一會兒接著走著,沒人知道他為什么那樣做。
不久之后,杰哥看了陳凌然寫的小說《自貓走后》,把陳凌然叫了出去。
“凌然,我看了你的小說以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們兩個人好像啊!”
杰哥抬起右手放到陳凌然的左肩上,比較認(rèn)真的神情。
“我也能看得出來,其實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你只是比我放得開?!?p> “凌然,你知道嗎?其實現(xiàn)在的你、之前的你就是真正的我,我只是不善于表達(dá)?!?p> “你在盡力地讓大家開心了,我心情很好的話也會你那樣子做?!?p> “我知道,可是我沒辦法,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憂傷?!?p> “那份孤獨、無助?!?p> 兩個人同時說出了這句話,四目相對,生日碰巧差了一天,兩個人性格相似。
“我們?nèi)ツ抢镎f吧?!?p> 杰哥帶著陳凌然向著走廊盡頭的一個小角落走去,到了。
“我想問你一件事,阿牛他真的是你寫的那樣子嗎?”
“確實,我可能會記錯太過具體的話,但是他的那個樣子我很深刻,我不會忘的?!?p> “那他和胡的事......”
“我感覺他在騙我,換句話說,我覺得他在演我?!?p> 陳凌然一本正經(jīng),看起來杰哥有些難以言說的難受。
“他和我說的和你說的完全不是一個人?!?p> “他和你說什么?”
“他說當(dāng)時他在追胡,送了一些東西吧,胡說回家再說,結(jié)果回家以后就沒消息了。”
“他和我說他和胡在一起了,但是我感覺是假的?!?p> “就拿小淑的事來講吧,他這個人比較要強(qiáng),極力維護(hù)自己好不容易豎立的形象,盡管真正的他不是大家見到的那樣,他百分之八在騙我?!?p> 說到這,陳凌然明白了很多事,意識到了自己和阿牛好不容易建立的友誼關(guān)系一點信任都沒有了。
他的心情在無聲地滴血,真的很討厭演員,連感情都能偽造,一點信任都沒有,這個世界還存在那配得上信任的人嗎?
有的,只是還沒有發(fā)現(xiàn)和了解,也許那些人,已經(jīng)在身邊了。
“那胡......我會盡力去忍住的,絕不打擾她學(xué)習(xí),至少在畢業(yè)后再去找她?!?p> “加油,我相信你,我已經(jīng)成炮灰了?!?p> “哎,你別老是那個喪樣好不好嘛,畢業(yè)后她會給你你想要的答案的?!?p> “我......嗯?!?p> 兩個人相擁,拍了拍對方的背,擊掌,兩個人并排向教室走去。
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但面對真正的感情,不該說的,也說出去了。
我們想要守護(hù)我們守護(hù)的,只是我們沒有守護(hù)世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