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常區(qū)？”
“失常區(qū)是什么？”
“和特巡廳有什么關(guān)系？”
范寧縮小了需求范圍后，眼下好幾人都表示茫然，尤其是經(jīng)紀人，從他肩膀挺直又垮下的變化來看，明顯非常泄氣。
“西爾維婭看我的眼神有變化...”范寧的靈覺感受到了來自圓桌首位的波動。
“失常區(qū)里面到底有什么？這些地下有知者都未聽過此詞，只有這個來歷最神秘的女人知道？”
“如果西爾維婭表示可以告訴我信息，但需接受她的委托作為交換，我同意還是不同意？”
打探失常區(qū)的信息，是自己之后的重要目的，但原非今天來這里的目的。
自己提這一方面的需求，主要是為了詐一把人，確定他們的立場處境，以及隱藏自己的實力底細。
“我知道一些，正好我需要耀質(zhì)靈液?！睂γ娴摹白隙垢狻闭辛苏惺?。
瓊，你這是認真的嗎...范寧的思考被打斷。
他果斷將小盒推向了對面的“紫豆糕”。
“可?？墒俏?..我只能寫出一些簡要信息點，而且也得花點時間...您看或者...”
“紫豆糕”邊說，邊將纖細小手伸去圓桌里邊，扯過幾張便箋紙，準備開始書寫。
“沒有關(guān)系?！狈秾幍男β曪@得很不以為意，“它已經(jīng)是你的了，我等著你寫給我，之后你若能收集整理出更詳細的情報，我不介意再來一瓶?！?p> “?。縹~~？”“紫豆糕”活潑又愉快的嗓音，此時高興得有點發(fā)顫。
“謝謝您，門捷列夫先生，您是個好人，我馬上給你?！?p> 瓊，你是這世界上第一個給我發(fā)好人卡的...范寧面具下的表情哭笑不得。
西爾維婭嫵媚的笑聲也帶上了驚訝：“每次聚會能真正達成的交易都不多，想不到今天第一筆如此之快，門捷列夫先生真是爽快又慷慨啊?！?p> 對她而言，每一個人說的每句話，她都會在心中審視一遍真實度，并揣測對方的實際動機，畢竟能在這種場合談笑風生的人，那可不是什么都能按照字面意思相信的，尤其是實力、立場和身份。
眼下范寧真的用一份如此昂貴的代價，就為換取幾張便箋紙，西爾維婭才真正確認了他來這里的動機是打探情報，確認了他的立場與特巡廳相左，而且相信他的實力“配得上”同特巡廳對抗。
“情報這種東西，價值大小取決于需要它的人是誰?！狈秾幮χ炕刈?。
西爾維婭的金色面具微微點頭：“那么，繼續(xù)吧，沒發(fā)言的各位?！?p> “我這有一件禮器。”經(jīng)紀人說道。
禮器？曾在某些高位格的古代秘儀中，用以增強儀式感的物品，仍帶有千奇百怪的神秘特性殘留？...范寧回憶著今天白天學習的又一知識。
經(jīng)紀人拿出了一個小小的，被鑄成動物肝臟形狀的古老銅制工藝品。
“將它放在貼身的內(nèi)兜時，你永遠也不會喝醉，傷口愈合速度也會比平時快一兩倍。此外，把它置于‘繭’或‘池’之相位的秘儀祭壇里，效果有一些加成。”
“對某些人而言，勉強有它的用處，所以，詛咒是什么？”翻譯家的蒼老聲音傳來。
“貼身保管者，時不時有想解剖自己的沖動...但不算很難克制，你們看，我這不好好的?！苯?jīng)紀人說完，環(huán)視了一圈與會者，感覺大家都很安靜。
“是我我也選擇出手它?！蔽鳡柧S婭輕笑一聲。
“可是這類物件我們總還能持續(xù)發(fā)現(xiàn)新的特性...”看到冷場，經(jīng)紀人語氣有些訕訕。
“還是說說你的辦事進度吧，招募情況如何？”西爾維婭問道。
經(jīng)紀人回答道：“有超過十個人了?！?p> 什么意思？招募什么？……范寧豎起了耳朵。
“效率太低，你這樣子，截止我的時間節(jié)點是完不成的?！蔽鳡柧S婭的語氣有些不滿。
“主要是我們需要的招募對象，家庭經(jīng)濟狀況一般不差，他們并不一定會被吸引?！?p> “提高待遇，發(fā)力推薦，加快進度?！?p> “……好的?！苯?jīng)紀人態(tài)度很好。
兩人語焉不詳?shù)暮喍虒υ捈て鹆朔秾幍暮闷嫘摹?p> 招募？推薦？待遇？對象經(jīng)濟不差，不一定會被吸引？已經(jīng)超過十人還進度不夠？
范寧的腦海突然閃過了一個細節(jié)，他想到了一個人。
他之前的室友加爾文！
第一次自己參加即興演奏測試時，和他閑聊時，他說自己找到了一份待遇不錯的兼職。
那神神秘秘的樣子，范寧當時還懷疑他從事了某類“不想奮斗了”的職業(yè)。
第二次在公共課上聊天時，他眼圈特重，哈欠連天，但作曲成績很好？還說今年有好幾個人成績爆冷？
范寧當初通通都沒往心里細想，今天聯(lián)系到這兩人對話的一些關(guān)鍵詞，他突然覺得這幾件事情有些反常！
“下一個吧。”西爾維婭又恢復了柔媚的語氣。
體驗官咳嗽了一聲：“我想先問問，是否有人有意愿和我合作探索一處路標?！?p> “得了吧?！苯?jīng)紀人說道，“你在這賣移涌路標都沒人敢要，誰敢去來歷不明的坐標啊，還和別人一起?！?p> “這個路標附近，可能有一處移涌秘境。我一個人沒法應對各類千奇百怪的情況，也沒把握在靈感枯竭前安全折返。”
這又是什么？……范寧總是聽到自己不甚明了的信息。
移涌路標自己清楚，移涌秘境又是什么？
“移涌秘境？”一旁置身事外的調(diào)香師難得開口。
“移涌秘境？”經(jīng)紀人的聲調(diào)有驚訝也有渴望的情緒。
但他隨即笑道：“這不是我這種層次敢覬覦的，我還想多活幾年?！?p> 翻譯家的蒼老聲音也揶揄道：“體驗官，如果哪天我真快沒救了，死之前你記得帶我見識一下?！?p> 隨即無人說話。
“看來你也不幸冷場了。”靠坐著的西爾維婭換了個姿勢，“那么，說說你的辦事進度吧?！?p> 體驗官回答道：“比預期進度提前很多，西爾維婭女士?！?p> “我們開誠布公，明碼標價，他們態(tài)度積極，競相爭取。我想，這對他們的家庭經(jīng)濟狀況會有根本性的改善?！?p> 范寧聽得一頭霧水，覺得聽起來像是在辦什么好事，又有哪不對勁。
見鬼，難道這些陰影下的有知者，是在地下聚會中討論慈善問題嗎？
西爾維婭微微頷首：“下一位吧?！?p> 輪到了翻譯家，他朝首位遞過去一個小筆記本，然后小心翼翼地開口：“女士，目前的翻譯進度，大概...接近...四五成左右?！?p> “四五成是幾成？”
“大概...四成出頭。”
西爾維婭點點頭，看不出什么情緒，她拿出三枚類似果凍包裝的小塑料盒，甩到了翻譯家的手中。
翻譯家的蒼老聲調(diào)突然有點局促：“能不能先給我六盒，嗯...和之前一樣五盒也行，下次參會時，我會把落下的進度一并補齊?！?p> 范寧在一旁默默觀察。
這是什么東西？果凍？黑褐色的果凍？怎么感覺像龜苓膏...
他被委托翻譯某文獻，然后換取這個東西？
見一時沒被應答，翻譯家的動作似乎有些焦躁不安。
他扭動著身子，不停換著坐姿，解釋也不甚流暢：“您這文獻...實在是太特殊了，它的主體詩篇...只占了十分之一篇幅不到，其余全是一些互相引用的前言、評語、索引、注釋、補充什么的...語種駁雜、行文晦澀、交叉錯亂，就像一大團毛線...我現(xiàn)在正好是卡在了某個節(jié)點，只要一捋順——”
“你若為他人辦事支付報酬，是看結(jié)果，還是看過程？”
西爾維婭打斷了翻譯家的解釋，她的語氣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雖然嗓音慵懶性感，但不知怎么，范寧聽出了一陣寒意。
“可是我說了進度下次就能補回來！”翻譯家身子一繃，陡然拔高聲調(diào)吼了一聲，震得范寧耳膜作響，接著又像泄了氣的皮球，囁嚅著說道：“您為什么不相信我的解釋......”
這個翻譯家的狀態(tài)不對勁啊...
還有，這個人的聲音，自己為什么感覺這么熟悉?。拷^對是身邊認識的一個人。
是誰呢？...范寧眉頭深深皺起。
“最后一位發(fā)言?！蔽鳡柧S婭的語調(diào)恢復正常，沒有搭理翻譯家。
說完，戴著金色面具的她，看向了坐在范寧對面的瓊。
膽小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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