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你應該當他是你的眼珠子
該分的差不多都分完了,接下來就只剩下了祁爺爺該跟著哪家一起過了。
按理說老爺子該是大家一起想著法子一起贍養(yǎng),但祁爺爺經(jīng)歷了分家一事,早已心寒。
他那矍鑠的目光往屋子里環(huán)顧了一圈,到劉芳芳和祁大成夫婦倆時,停頓了一下,哪里想到,他們一觸及他的目光,趕緊低下了頭,生怕自己這個包袱找上他們。
哼,我也看不上你們,祁爺爺心說。
又往左看了看,見祁父也是看到自己時眼里生生驚懼了下。
真是,祁爺爺也很愧悔,怎么養(yǎng)出了個這么沒有血性,啥事兒都任媳婦擺弄的兒子來。
只有自己疼愛的二郎,一看到自己立時眉開眼笑。
親生的還不如抱養(yǎng),氣死人了。
祁爺爺心中一暖,復而想到自己不爭氣的腿,年紀也大,累贅一個,他還有個沒啥能力的媳婦要養(yǎng)。
他嘆了口氣,心想還是算了,不去給他添麻煩了。
說什么誰也不跟著,自己一個人老死算了。
祁父要他跟他們一塊兒,老爺子說什么也不樂意,犟得像頭牛,誰也拉不走。
杵著拐杖就要回自己屋子。
祁修遠慢慢走了過來,擋住了他的去路,笑著道:“爺爺,我和安安年輕,不會主事,要不您跟我們過吧?!?p> 說著,他給林安安使了個眼色,林安安知道他的意思,也趕緊上來道:“就是,我笨得很,要有哪兒做得不好,您給說說,我也好改改,爭取做個稱職的孫媳婦兒?!?p> 祁爺爺一時紅了眼眶,用力握了握祁修遠的手,“我雖下不了地,你們做吃的,隨便分我口就行?!?p> ”我和安安還是養(yǎng)得起您的?!?p> 祁修遠見天色已晚,扶他回了屋子歇息去了。
林安安目送他們離去,留下來收拾東西。
鬧了這么一通,眾人的精神此刻都有些不濟,趕緊收拾收拾睡了。
收拾似乎自古就是女人的事,男人都是伸伸懶腰丟給女人。
譬如現(xiàn)下,屋子里就只剩了劉芳芳和林安安,祁母的東西多,但她是做慣了家事的人,三下五除二,麻利兒就收拾好去睡了。
林安安用了一個大簸箕裝了鍋碗瓢盆,正要往外走。
劉芳芳在她身后悠悠來了一句:“弟妹,以后可要好好過,保不準就弄個底朝天,啥也不剩?!?p> 頗有看她笑話的意思。
豈料林安安聽完這話,非但沒有感覺,簡直樂得開花,“嫂子,您就瞧好吧,我這日子一定過得紅紅火火?!?p> 分了家,她要是再做什么,他們可都無權(quán)過問了,這樣她就可以好好反展自己賺錢大計,順帶幫幫自家相公,以后坐上首輔的位子,好處可少不了她林安安的。
一想到這兒,林安安這是心情美了,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哼著小曲回了西屋。
劉芳芳看著她背影,惡狠狠地想:“就看著你這個瓜婆娘到時候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自此祁家的這場分家鬧劇就告一段落了。
倒是后面接連幾天下來,祁家院里人人開始抱怨,開始怨懟劉芳芳和林安安的挑事太折磨人了。
就拿吃飯來說,規(guī)定時間內(nèi)你家先做,那我家就只能餓著肚子等你,等吃上口熱乎飯,早餓過頭,食之無味了。
遠不如之前那樣,男人們在地里下苦,回來就能一海碗頃刻下肚。
比方今天,東屋的先做,西屋就得等上三刻鐘后再去。
林安安倒是不覺得什么,做美容師的時候為了保持身材,又懶得運動,她就常常節(jié)食,早就習慣了。
不過農(nóng)家人都是干活不惜力的主兒,賣的力多,自然就餓得快。
祁修遠在門外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著急,見東屋還在做飯,想了想,說:“我們自己做個灶臺,不耽誤功夫,就一下午?!?p> 祁爺爺點點頭,表示贊同。
祁修遠出去動作了,林安安還在桌上閑倚著,好整以暇磕著瓜子很是悠閑的樣子。
都嫁作人妻了,還這般,成什么樣子!祁爺爺不樂意的哼了一聲,敲了兩下拐杖,他白了她一眼,想著自己這樣,她應該知道是什么意思,自覺一點吧。
等了一會兒,桌上的瓜子都堆成小山了,林安安依舊維持著她的姿勢。
祁爺爺沒法安坐了,真是沒心肝的東西,都不知道心疼自家男人。
他旁敲側(cè)擊問她:“孫媳婦,俺問你,怎么樣才可以做好人家媳婦?”
“?。俊绷职舶层读算?,反應過來后,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想著這里應該古代嘛,應該都是三從四德那類的,什么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些的。
她試探答道:“孝順公婆,相夫教子?”
很對,祁爺爺捻著胡須點了點頭,復又看到桌上那些瓜子殼,不悅道:“那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修遠肚子里空空還忙著搭灶臺,他是生怕你沒飯吃,你倒好,在這里嗑瓜子,就沒想著去幫幫他?”
林安安看著祁爺爺那吹胡子瞪眼的樣子,恍然大悟,敢情剛一直往她這兒瞧,是在使眼色?
她站起來,邊收拾掉桌上狼藉,邊道:“我這就去這就去?!?p> 說完跑了出去。
祁爺爺在后頭扯著嗓子眼喊:“你要記著,把他當做你的眼珠子一樣看重!”
天覡躲在屋外沒好意思笑出了聲兒,被林安安抓個正著。
她擰著天覡的耳朵,問:“怎么不進去?專躲在這兒看我笑話?”
天覡趕緊告饒,“喲喲喲!姑奶奶放過我吧,我實在是怕祁爺爺,說真的,他和我爺爺長得是真像,我害怕?!?p> 林安安放了手,跟著來到了牛棚外,祁修遠正在旁邊壘泥巴糊灶臺。
看他動作嫻熟,林安安沒好意思上去添亂,本來她就啥也不懂,一過去,祁修遠也只是讓她在旁邊玩著就行。
林安安就和天覡蹲在一邊咬耳朵,絮絮叨叨說著廢話。
在看到地上又爬過去幾只螞蟻,林安安無聊得覺得自己頭上都快長螞蟻了。
她瞇著眼看了看天覡,發(fā)覺他越發(fā)長得白凈了,簡直皮膚都沒血色了。
藥人因為試藥,要長年泡在水里,泡的時間久了,皮膚也會漸漸發(fā)白,書里也隱晦提到他似乎百毒不侵。
林安安把自己的疑惑同他說了,天覡立刻震驚的跟什么似的,“安安姐,你怎么啥都知道?”
“我猜的。”
“好厲害。”
林安安對這個彩虹屁絲毫沒感覺,過了這么幾天,成日家的吃素,嘴里真能淡出鳥來。
要不,“咱去獵只山雞吃吃,改善伙食?”
天覡一聽,一下子扔了手中逗螞蟻的棒子,喜出望外道:“好啊好?。 闭f著就去拉她的胳膊。
“急啥?我也不會打獵?。 ?p> “那咋整?”
林安安朝祁修遠那地方努了努嘴,說:“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