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妻兩人再也站不住了,招呼也沒打,匆匆就要出去。方大走到門口的時(shí)候,回頭說了句?!袄先?,幫我照看好柳木?!?p> 方母一聽方大的話,脾氣也上來了。指著方大的后腦勺就要開罵。
方三愧疚不已,可惜都來不及點(diǎn)頭答應(yīng),就見方大匆匆的離去的背影。
方三直接轉(zhuǎn)身將方熙恒抱在了懷里,眼神警惕的看著方母。方母也不負(fù)方三,惡狠狠的瞪了方熙恒一眼。
方三背過身去,看的方母又是一陣火大。
另一邊。
方大和吳慧茹兩人快速的到村口,村里能買得起馬車的人家沒有幾戶,順著馬車的車痕,他們到了縣里。
只可惜,馬車的痕跡就此消失了,夫妻二人對(duì)視一眼。直接去了嬤嬤和車夫的小院兒。
小院里嬤嬤和車夫聽了方大兩人的話,憤怒不已,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方熹微,吳慧茹也后悔沒有聽嬤嬤的話,搬來這里住。
嬤嬤和車夫分頭行動(dòng),嬤嬤去報(bào)官,車夫去向附近的乞丐打聽。
三天過去了,方大夫妻兩人一直沒有回過方家。
劉沁因?yàn)閷?duì)吳慧茹的愧疚,也配合著方三,提防著方母對(duì)方熙恒做出什么事情來?
惹得方母看方熙恒很不順眼,經(jīng)常兇狠的瞪著快要三歲的方熙恒。
方三在一旁看著,也沒有辦法,只能盡力的將孩子放在自己身邊,方熙恒大概也知道有什么大事,一直跟在方三身邊,乖巧的不哭不鬧。
沒有一點(diǎn)方熹微的消息,讓吳慧茹好像回到了孩子剛出生。就被丟棄找不到的時(shí)候,回想那時(shí)的心如刀絞,吳慧茹整個(gè)人像是繃緊的琴弦。面色蒼白,眼窩深陷。眼角泛紅。
方大也好不到哪里去。幾日以來,胡子長長了很多,頭發(fā)也沒時(shí)間打理。
官府那邊也是毫無音訊。乞丐這邊也毫無進(jìn)展。
四人這幾日間滴水未進(jìn),滴米未沾,心里著急,但又無計(jì)可施。
車夫決定不再等待,他直接去了秋山城。
他篤定,縣里地方太小,拍花子便是有途徑也是要在城里進(jìn)行交易。
秋山城的一處賭坊中,車夫正在里面,隔壁桌就在談?wù)撝P(guān)于買賣的問題,車夫直覺,他們討論的事情和那群拍花子有關(guān)。
心不在焉地跟著旁邊的人下注,專心的聽著隔壁的談話,他們提到了一處小院子。
車夫,這兩年將縣里和城里已經(jīng)走遍了,他們提到那處小院子,車夫也知道。
眼看著那群人走出了門口,車夫眼尖地跟了上去。但還沒等走到那處院子,就被身后的人用木棒給敲暈了。
大漢敲打的第一下,車夫并沒有暈過去,還轉(zhuǎn)頭看向了大漢。
大漢也沒想到到車夫看上去年紀(jì)不小,竟然這么能打。
最終,大漢一個(gè)手快,木棒再一次打在了車夫的頭上。車夫這一次沒有那么好運(yùn)了。
眼睛猛地睜大。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大漢揉了揉被打的臉頰,啐了一口,“看著不高,還挺能打!”
招了招手,叫了附近的兩個(gè)過來。將倒在地上的車夫交給了乞丐,乞丐明白大漢的意思。
每年也有不少像車夫這樣的人,過來找麻煩,反而把自己搭進(jìn)去了,每每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們都會(huì)找附近的乞丐,乞丐認(rèn)得的人,就會(huì)將人放在他家附近,若是不認(rèn)得的,就直接扔在亂葬崗了。
幸運(yùn)的是,乞丐認(rèn)得車夫,乞丐收了大漢的銀錢,兩個(gè)人合力,將車夫抬上了牛車。
這牛車是乞丐們最值錢的寶貝,但是他們并沒有牛。依靠人力,乞丐將車夫放在了那個(gè)小院的附近。
人都講究落葉歸根,這幫人也算是積德了吧。
在外奔波了一天的嬤嬤和方大夫妻倆剛到小院門口,就看到了被人扔在門口如同死尸一般的車夫。
這幾年,嬤嬤和車夫一直是相互扶持的,嬤嬤只憑借車夫身上的衣服就認(rèn)出車夫。
嬤嬤快步上前,有些不敢相信地上前伸手探了探車夫的鼻翼。已然沒有了呼吸,嬤嬤撕心裂肺的趴在了車夫身上哭喊。
吳慧茹也跪了下去,幾日以來的驚嚇。此刻,因?yàn)檐嚪虻碾x開而激發(fā)出來了,車夫是因?yàn)樽约翰烹x開的,都是因?yàn)樗?p> 吳慧茹很自責(zé),當(dāng)日晚上便發(fā)起了高燒。
方大一邊心急女兒的下落,一邊給生病的妻子請(qǐng)大夫,嬤嬤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給吳慧茹煎藥。
一天一夜,方大一直守在吳慧茹身邊,吳慧茹的燒退了下去。方大松一口氣兒的同時(shí),也做了一個(gè)決定。
方大帶著病剛好的吳慧茹回到了方家,與其說他們回到了方家,倒不如說殺回了方家。
方大殺氣騰騰的讓方母說不出來話。方大直接請(qǐng)來了族長、村長以及里長,直接開口“還請(qǐng)族長,村長,里長見證,今日我方家方銘自愿脫離方家,帶著我的妻兒一起。還請(qǐng)族長成全?!?p> 族長等人這才知道,方母竟然將自己的孫女兒故意丟給了拍花子。
更讓族長憤怒的是,到了此刻,方母還毫不愧疚地連問都不曾過問一句,一臉的坦然。
族長有心想勸一勸方大,看著這樣的方母,族長也開不了口。
方大直接邁步,將方三旁邊的的方熙恒抱了起來,吳慧茹直接去了她和方大的屋里,收拾了一些常用的衣物。
方母對(duì)此很是無所謂,甚至還有些暢快。
族長看方母的姿態(tài),更加來氣。
方大卻不管這些,打開了帶來的那壺酒,在方父的靈位前倒了三杯,“爹,孩兒不孝,今日帶著妻兒脫離方家,還請(qǐng)爹在天有靈不要怪罪孩兒?!?p> 族長看著方大這番動(dòng)作,眼底熱熱的,拿過了方大的酒壺,也倒了三杯酒?!笆甯福袢胀磔呉媸甯柑幚砑沂?,還望叔父在天有靈,莫要怪罪晚輩?!?p> 此時(shí),天空密布烏云,就在族長第三杯酒倒完之后,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雨不大,很柔。族長看向方母“此等不賢之婦,我方家惹不起!”
方母一聽這話,慌了“你這是要做什么?老頭子丟下我自己了,是不是你們就能欺負(fù)我了?老頭子,你快看看吶!”
然而,方家族長對(duì)方母的哭喊無動(dòng)于衷,直接利用族長的身份,給了方母一紙休書。
方母沒有接這剛寫好的休書,充滿怒火的眼睛,看著方大,指著方大的鼻子,“當(dāng)初若是你早一點(diǎn)去找到你爹,你爹或許就不會(huì)離開我們了,這一切都是你的錯(cuò),你不配為人子!如今你的女兒也找不到了,這是你的報(bào)應(yīng)!哈哈,小心看著你的兒子,他也會(huì)離開你們!”
吳慧茹本就找不到女兒刺激著神經(jīng),方母又在她面前詛咒她的兒子。顧不得所謂的大家禮儀更顧不得為人兒媳的本分。
吳慧茹上去就打了方母一巴掌?!澳氵@個(gè)毒婦,害完我女兒又來咒我兒子,我們家欠了你什么?你敢說這些年我們沒有把你當(dāng)成親生母親來奉養(yǎng)嗎?”
方母聞言冷笑?!鞍盐耶?dāng)成親生母親。那就把所有的錢都給我呀?那就聽我的話,把那丫頭片子扔了,把你那兒子也放到我身邊來養(yǎng)啊,你敢嗎?”
方大抱緊了吳慧茹。看著族長道“我方氏方銘自愿離開方氏,還請(qǐng)族長定奪!請(qǐng)村長,里長見證?!?p> 這是方大第二次說這樣的請(qǐng)求,吳慧茹也明白自家相公是真的要和方家斷了,不是說著玩的。
心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隨后又鎮(zhèn)定了下來。
在家從父,在外從夫,夫死從子,眼下,夫君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吳慧茹也沒什么好阻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