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帶著絮春,離開山上,來到峽谷,剛才的蛇群,也不見蹤影。白鶴則飛回去了。
來到道觀,進了經(jīng)房,玄機問道:“那群精怪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一起的。”絮春道:“我們本是山上的動物,那大王名叫孫孤,把我們抓了過去,服侍于他。他召集拿著動物,是為了得道成仙?!毙C哼了一聲,道:“如今他也逃了。不知去哪了。”絮春道:“他去了司命府,那個地方,我知道?!鄙茖ぢ犃?,大喜不已:“你可帶我去?”
絮春道:“那司命府在海上,只有到了夜晚。海上會出現(xiàn)一艘幽靈船,帶人去司命府。我只知道地點,但不知船何時出現(xiàn)?!鄙茖は驳溃骸昂?,過幾天,你就帶我去?!毙C道:“你去那個地方干嘛?”善尋沉默一會,道:“我哥哥在那,我要去找他?!毙C點點頭,沉思會,對絮春道:“你出去找個地方住下來吧。錢富,帶她出去?!彪S后用戒尺打了打錢富額頭:“師父都敢頂撞?!卞X富吐了吐舌頭,帶絮春出去了。
到了外面,陣風涼爽,錢富道:“你多大了,修行了多少年?!毙醮旱溃骸拔迨耍鋵崒τ谌祟悂碚f,我才十九歲?!卞X富笑了笑,帶她去了旅舍,安頓下來,回到道觀。這時陳書白來了,一臉不悅:“那個人,我不伺候了。錢富,要不你去吧?!卞X富笑了笑:“我去的話,有什么好處?!标悤仔Φ溃骸耙院筌鐑阂沁@里出家,我在師父面前,全力撮合就是?!卞X富聽了,喜道:“你說的,不可賴皮?!标悤仔Φ溃骸拔乙琴嚹?,你以后賴我的,不就是了?!卞X富拍了拍他肩膀,然后來到后院小屋。
推開門一看,牧野正被捆仙索綁著,動彈不得。錢富見他一臉憤怒,笑道:“我給你念一段清凈經(jīng),再給你念心經(jīng)。你怎么謝我?!蹦烈按笮Γ骸靶∽?,你念吧,我可聽不進去?!卞X富走到桌前,拿著經(jīng)文,念了起來。念了一半,牧野頹然道:“小子,這經(jīng)書,講得什么意思?!卞X富笑道:“意思是,人不可為惡,多行善?!蹦烈皣@了一口氣:“可惜菩薩也救不了我了?!?p> 錢富笑道:“不一定,看你怎么悔改了?!蹦烈巴h方,道:“我以前不是這樣的,那時有兩個伙伴,池春,蒼云。后來池春,為了家業(yè),放棄了友情,和我越走越遠。蒼云為了仕途,也離經(jīng)叛道。只有我一人,還念著過往?!卞X富道:“名利都是身外之物。要來何用?!蹦烈暗溃骸坝谐缘拿矗页砸稽c。”
錢富拿出糕點,喂他吃了。牧野啃著糕點:“這繩子束得太緊,你松一松。我難得咽下去?!卞X富眨眼道:“你想騙我,我才不上當呢。我松了,你就逃了?!蹦烈靶Φ溃骸安灰闼?,就是胸口綁得太緊,你往下拉一拉就可以了,不纏著胸口,綁住別的地方。”錢富聽了,心想:“諒他不能飛了?!崩∷厍暗睦ο伤?,往上扯了扯。
陡然間,錢富眼前一陣紫色光芒傳進來,耳邊傳來牧野的聲音:“你是聽我的,還是玄機的?”錢富被紫色光芒吸住,意識開始模糊:“聽玄機的。你的話,好聽么?!蹦烈暗溃骸拔业脑?,很好聽。你跟著我,什么都有,能去第二境,那里山水如畫,沒有憂愁,遍地是快樂,幸福?!卞X富迷迷糊糊道:“有買個去處,你怎么不去?!蹦烈暗溃骸拔以缇腿ミ^了。那里人說話,猶如蜂蜜。做事猶如蛋糕。你先解開捆仙索,我?guī)闳?。?p> 錢富迷迷糊糊,摸索著,把牧野身上捆仙索解開了。牧野眼中精光大亮,猛的起身,把捆仙索系在腰間,然后抓起錢富,躍上城墻,大笑不已,聲音在道觀里蕩漾:“老道士。你的徒兒被我抓走了,想要贖回他,帶上林雨,三個月后在花城酒樓見?!闭f完消失在夜幕中。
玄機聽了,從門口跳出來,已經(jīng)不見牧野和錢富蹤影,于是找到善尋:“善尋,你趕忙起身,去桂花村,做個決斷。和陳芝一起學武,對付他們?!鄙茖ぢ犃?,連夜啟程,來到陳杰幾人的旅舍,找到他們,幾人聽他要去桂花村,都不愿去,只有陳??先?。
柳楓笑道:“你約會情人,我們?nèi)ジ陕铮瑳]一點意思。在這里,天天喝酒,還有戲看?!标愑畹溃骸奥犝f,傾無雙很快來梅里了,我就等這天,一睹芳容?!闭f完一臉甜蜜。清風笑道:“我想陪你去,可要提防牧野,保護林雨?!标惤芎土钟暾驹谝慌裕骸吧茖?,你去的話,記得不要哭?!鄙茖ぢ犃?,一愣道:“為什么這樣說?!标惤苈犃?,拉著林雨的手:“我以前不知道眼淚的滋味,現(xiàn)在知道了??傊?,遇到那痛心事,到底是要笑的?!鄙茖づ闼麄兞牧艘粫?,和陳睿上路了。
過了兩天,兩人來到水南,水南風景如舊,還是那么繁華。半天后,來到了桂花村。善尋現(xiàn)在吳葉家門口,久久不得言語,只見門上銹跡斑斑,長毛雜草,透過窗戶,里面布滿蜘蛛網(wǎng),不知多少年沒人走動了。善尋撫摸著墻壁,望著里面,道:“師父,你在哪?!标愵B犃耍Φ溃骸澳阋矂e傷心了,說不準以后碰到了呢?!?p> 善尋佇立一會,又往后面走去。只見蔡夢家門口,茉莉花不見了,種著彼岸花,大門里面,空無一人。善尋撫摸著墻壁,不知想什么。這時,隔壁的一位鄰居路過,見到他們,問道:“你們找誰?”善尋道:“請問蔡夢在家么?”鄰居道:“搬了八年了。前年蔡夢還回來過,給我一件東西。說是一個男生找她的話,就還給他。你是那個男生,善尋吧?!鄙茖c點頭:“是的,什么東西?”
鄰居回屋,拿著一根紅繩,遞給善尋:“就是這個,說還給你。她前年嫁人了。”善尋接在手中,良久不得言語,解下腰間的紐扣,遞給鄰居:“那這個還給她吧。祝她幸福?!编従有Φ溃骸霸趺?,舍不得。你們這樣的,我見多了。私定終身,沒多少好的。”善尋聽了,身子搖搖晃晃,陳睿趕緊扶住他,一起進離開這里。
走著走著,只覺得蔡夢在旁邊,蕩漾秋千,對他笑著,忽然一陣風吹來,蔡夢不見了,只剩下秋千蕩漾。善尋抱著身子:“陳睿,我好冷?!标愵7鲋骸皥猿忠幌?,我們回道觀?!弊咧咧?,善尋手抖動起來,陳睿見了,連忙背著他,往前跑了起來。跑了一陣,善尋睡著了,陳睿帶他來到醫(yī)院,辦了入院手續(xù)。
善尋躺在床上,望著窗外,只見一個人,透過窗戶,走了進來,站在他面前。善尋望著他,那么熟悉,問道:“你是誰。”那人道:“我是你哥哥。”善尋聽了,心中一喜:“哥哥,我一直在找你。”那人看著善尋:“你要死了?”善尋搖搖頭:“不是,像做夢。”那人嘿嘿一笑:“值得么?為了你爸爸,為了你媽媽。為了你自己。”隨后拿出一把刀,捅在善尋腰間,善尋慘叫一聲:“?。 ?p> 陳睿在病房外聽了,連忙跑了進來:“善尋,怎么了?”善尋暈了過去,肚子上全是血。善尋醒來后,見幾個醫(yī)生,在眼前晃動,拿著針藥。善尋帶著氧氣罩,說不出話來,眼見醫(yī)生拿著針頭,插了下來,腦海一陣劇痛,又暈了過去。
三天后,善尋醒了,下床走動。來到走道,看見一個六歲的小孩,在吃糖果,于是對她笑了笑。小孩伸出手,上面是幾顆糖果:“哥哥,吃不吃糖果。這是世間最慘痛,最殘酷的懲罰。吃了后,人會痛苦,無休止的痛苦??沙酝旰?,你的病,就好了?!鄙茖ひ恍Γ弥枪粤?,笑道:“什么糖果?”小孩笑道:“路上沒人要,要埋的,我撿來的。你吃了,一定長命百歲?!闭f完笑嘻嘻的。
善尋在口中咀嚼著,吞了下去。忽然吐出一個泡泡:“泡泡糖。”小孩笑著跑開了,這時候,陳睿也辦好離院手續(xù),一起出了醫(yī)院。兩天后,回到梅里。
到了道觀,一切告訴玄機后,玄機帶善尋找到古鏡。后山上,古鏡站在山上,望著湖面上的陳芝,陳芝拿著白劍,猶如蜻蜓,又如仙女,在湖面翩翩起舞,時而靜靜等候,時而一劍飛天,水面上,蕩漾著她的倒影。善尋來到古鏡身旁:“師父,我跟你學劍吧,那個女孩嫁人了。”
古鏡聽了大喜,把手中青劍交給善尋,語重心長:“我傳你的鏡花劍法,飄逸決擇,能破鋼鐵,裂頑石,斬小人,戰(zhàn)君子。可飛天,能入水,火不能化,雷擊不動。”隨后把青劍拋出,青劍飛在天空,和陳芝戰(zhàn)了起來。一青一白,猶如雙龍戲珠,在水里卷動。不一會,青劍上冒出青色鋒芒,白劍上冒出白色光芒,碰在一起,天地一片彩色,青白二劍,緩緩落了下來,插在泥土里。
陳芝來到古鏡身旁:“師父,我練得怎么樣?善尋,你回來了?!惫喷R道:“你們以后就練劍吧,三個月,應(yīng)該夠了?!彪S后拿著樹枝,一招一式的教了起來。善尋和陳芝默默學習。
三個月后,深秋來臨。路上樹木迎風,落葉徐徐,幾個人出現(xiàn)在路上。兩對男女,四個男子,朝花城酒樓走去。路上,柳楓笑道:“我們這一去,要是有去無回。到了地府,走在黃泉路上,我就買通鬼差。一個幫我買酒,一個幫我拿杯,一路喝下去?!鄙茖ぢ犃?,笑道:“那我們呢?”柳楓道:“你們就在黃泉游,看著我喝酒:‘柳楓,給我來一口,求求你了’。我就在岸上哭:‘不是不給你喝啊,我就剩一口了?!标愑盥犃?,樂道:“然后。黃泉游啊游,游到小門口。門口兩棵柳,樹下歌悠悠。陳睿,你說,誰在唱歌?”陳睿笑道:“一定是柳樹柳大哥了?!标愑畹溃骸安挪皇牵俏壹覂A無雙?!?p> “是么,傾無雙的歌,有這么好聽?”突然樹上,落下無數(shù)葉子,十幾個黑衣武士,從樹上緩緩落下,一個身材俊美,眼神陰鷙的人,走了出來,肩膀上,歇著兩只烏鴉,一大一小,顯得高低起伏,走過來時,整個世界,仿佛在震蕩一般。善尋幾人大吃一驚,聚在一起:“來者何人?”那人低沉的聲音,猶如鐘聲,在周圍蕩漾:“蒼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