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懷疑
聽從張佳鈺的吩咐，陳羽打了一輛出租車，從水云居出來，直奔燭照學(xué)院。
“就是查個監(jiān)控而已，有什么技術(shù)含量？”
回想起剛剛童夕的話，陳羽還是有點不忿。
不就查監(jiān)控嗎？認(rèn)真看錄像不就得了？
還能整什么花活？
難道像《唐人街探案》里面的秦風(fēng)一樣，倍速播放？
可能嗎？
“不過免費吃一頓大餐也不錯?！?p> 陳羽抱怨完，又自顧自地安慰自己。
反正，張佳鈺說，不管這頓飯花了多少錢，她都會給陳羽報銷。
……
水云居，物業(yè)監(jiān)控室。
數(shù)個屏幕并排擺在一起，每一個屏幕，都代表著一個攝像頭。
此時此刻，所有屏幕都在放映著今天中午時的錄像，每個屏幕，都開了八倍速。
張佳鈺坐在屏幕前，靜靜觀看著錄像；童夕則在一旁掏出筆記本電腦，連接到監(jiān)控上，不斷掃描著視頻中的行人。
“這么快能看清啥??？”
監(jiān)控室外，隔了一道門，一個小警察見張佳鈺竟然八倍速看監(jiān)控，不禁低聲問李玉田，
“李隊，她們真的有好好查監(jiān)控嗎？不會是耍咱們吧？”
李玉田看了小警察一眼。
其實，他也覺得張佳鈺用這么快的速度看監(jiān)控，實在有些過于裝杯。
但作為老前輩，李玉田還是很相信燭照的：“覺醒者為什么叫覺醒者？就是因為他們和普通人不一樣，有著咱們無法企及的能力。八倍速很夸張嗎？你看電影里那些神探，不是個頂個都能滿速看錄像嗎？”
“那是電影又不是現(xiàn)實……這么快，真的不擔(dān)心漏掉？”小警察雖然知道覺醒者確實異于常人，但還是下意識吐槽道。
“速度太快，確實會漏掉?！焙鋈?，正在認(rèn)真看監(jiān)控的張佳鈺，竟回答了小警察的問題，“所以我只開到了八倍速，這是我能夠掌控的速度極限。同時，還讓我的隊員打開電腦掃描，兩個人同時篩查，以防漏掉細(xì)節(jié)?！?p>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聽到張佳鈺的回答，小警察先是渾身一抖，然后尷尬地笑道。
笑了片刻，小警察膽戰(zhàn)心驚，用更小的聲音對李玉田道：“隔了一道門，我聲音還這么小，她怎么聽見的？這是覺醒者？這是神吧！”
李玉田看著認(rèn)真觀看監(jiān)控視頻的張佳鈺，扯了扯嘴角，甚是感慨地道：“這就是覺醒者??！”
……
下午四點左右，陳羽坐著出租車來到了燭照學(xué)院。
跟工作人員說明來意后，陳羽很順利便見到了剛剛轉(zhuǎn)為文職的楚偉明。
此時的楚偉明，已經(jīng)脫下了燭照的制服，換上了一套黑色的西裝。
不知道是不是陳羽的錯覺，上午見到楚偉明時，他雖然在笑，但整個人的精神面貌并不好，顯得疲憊且頹廢；但現(xiàn)在不過過了小半天，楚偉明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充滿活力。
莫非換一個工作崗位，還能讓人煥發(fā)青春不成？
“佳鈺不是說晚上一起吃飯嗎？怎么就你自己來了？”
簡單處理好自己的工作，楚偉明帶陳羽往學(xué)校外走去。
得知張佳鈺和童夕竟然不來了，楚偉明不禁有些埋怨地問道。
“本來佳鈺姐是說要為你開一個送別宴的，但是突然出了命案，佳鈺姐要查監(jiān)控，晚上沒時間，就讓我這個什么也不懂的新人來了。”陳羽訕笑著道。
“又出命案了？”楚偉明皺皺眉，“這幾天出的命案有些多?。俊?p> “剛才童夕姐還念叨這事兒來著。這幾天發(fā)生的這些案子，雖然影響都比較小，但好像不太簡單?！标愑鹣肫鹱约褐暗呐袛唷?p> “哦？哪里不簡單？”楚偉明問。
“不知道，但楚哥你說，一個人忽然成了覺醒者，膨脹是肯定會膨脹的，但怎么可能突然就從一個沒殺過人的良好公民，變成了殺人兇手呢？雖然說確實可能是激情犯罪，可這激情，是不是有點太多了點兒？”陳羽撓了撓頭，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確實，覺醒者覺醒的是能力，又不是腦子。這其中或許真有問題也說不定。”楚偉明點點頭，覺得陳羽說的有些道理。
但到底有什么問題，陳羽和楚偉明都不知道。
“算了，這種事情也不是咱們兩個調(diào)查人員能管的。你還是跟我說說，佳鈺這次負(fù)責(zé)的案子是什么吧？”既然想不通，楚偉明干脆撂下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起張佳鈺的案子。
“哦，有個叫陳雨的女主播，不是我這個‘羽’，是‘下雨’的‘雨’。這個女主播就住在學(xué)院附近的水云居，今天中午的時候，不知怎么被活活嚇?biāo)懒恕！标愑饘⒆约褐赖那闆r告訴給楚偉明，“童夕姐說我查監(jiān)控也是搗亂，就把我派來給你‘踐行’了?！?p> “水云居？活活嚇?biāo)溃俊甭牭疥愑鸬脑?，本來笑容滿面的楚偉明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陳羽納悶地看著楚偉明。
他發(fā)現(xiàn)楚偉明的表情很奇怪，眼神里竟有著一種慌張和惶恐。
那樣子，好像楚偉明知道些什么內(nèi)情一樣。
莫非……楚偉明就是那個兇手？
陳雨腦中一閃而過這個念頭。
但不對?。?p> 殺人的是個覺醒者，而同為調(diào)查人員的楚偉明，只是個普通人！
“沒，沒事，我就是很奇怪，怎么會有人被活活嚇?biāo)溃俊北魂愑鸷傲艘宦?，楚偉明回過神，笑容有些僵硬地問。
陳羽盯著楚偉明，說道：“佳鈺姐說陳雨是中了幻覺，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p> “恐怖的東西……”楚偉明嘆了口氣。
“楚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俊标愑鹩X得還是問一問比較好。
見陳羽詢問自己，楚偉明低頭，沉吟片刻：“陳羽，你這輩子最害怕的東西是什么？或者說，有什么東西，是只要想起，就讓你無比恐懼的？”
最恐懼的東西……
陳羽想都不用想，說道：“鬼！”
“你怎么會怕鬼啊？”楚偉明聽到這個回答，十分意外。
“誰不怕鬼?。俊标愑鸱磫?。
“倒也是……不過咱們都是無神論者，鬼不算?！背ッ髯隽藗€補充說明，“我說的，是你內(nèi)心深處，最不敢面對的，只要想起就讓你渾身發(fā)抖的東西?！?p> 陳羽無奈道：“我內(nèi)心深處最恐懼的東西就是鬼。楚哥你不知道，我小時候，我哥沒事就給我講鬼故事，講得多了，我對鬼啊怪啊什么的就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p> “……你的童年，真夠治愈的?！背ッ骺傆X得陳羽的回答有些無厘頭。
他繼續(xù)問道：“那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嗎？”
“什么？”
“黑暗！”楚偉明道，“我怕黑，特別怕黑。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都得開著燈，只要身處在黑暗之中，我就感覺我整個人喘不上來氣，像是要死了一樣?！?p> “為什么?。俊标愑鸺{悶道。
“還記得我上次任務(wù)之后留下的那種病嗎？”楚偉明道。
PTSD。
陳羽當(dāng)然記得。
“上次出任務(wù)，我不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被吳窮抓住，哦，吳窮就是那個不法覺醒者。他將我重傷后，綁住我的手腳，堵住我的嘴，將我扔進了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大鐵桶里。那個大鐵桶，蓋上蓋子后，一點光都透不進去，是一片徹底的黑暗。”楚偉明自顧自說道，“我躺在鐵桶里，一開始還好，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只是有點無聊。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無盡的黑暗包裹住我，好像有了實體一般，我能感受到，黑暗在滲透我，在吞噬我。
“我忽然很害怕，因為在那片黑暗中，我感受不到時間，更感受不到我自己。我想逃跑，想要喊救命，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在無盡的黑暗當(dāng)中，我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