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機關(guān)
這宿命好歹來的也不算太晚,沖在最前面的幾人率先踩中了機關(guān),他們踩在了一些軟塌塌的地磚上。
這些地磚底下連接著機關(guān)觸發(fā)器,他們一只腳的腳踝已經(jīng)深深的卡到了地磚下陷后的空洞里。
正當(dāng)這些人站穩(wěn)了身形,準備將腳拔出來的時候,機關(guān)啟動了。
左側(cè)墻體上龍頭形狀的雕像,伴隨著一陣陣轟隆聲,集體向前方探出了一個身位,并且龍嘴里面開始不停的向外噴射出飛箭。
密密麻麻的飛箭劃著詭異的弧線向外飛射而出,在射出的同時,龍頭還會不停的左右擺動。
這樣射出來的飛箭,不但軌跡難以預(yù)測,而且輻射范圍更廣,數(shù)量更密集。
除了三十幾人自帶盾牌,將“戒”團團圍住之外,其余幾十人全部被飛箭射穿,當(dāng)場殞命。
好一個厲害的飛龍箭,不說箭無虛發(fā),倒也命中率超過了百分之六七十。
有了盾牌做掩護,眾人一路向前摸索而去。
為了防止再次誤碰機關(guān),他們走的是小心翼翼。離著前面的那一面虛無之地,也好似越來越近。
此時,飛龍箭的攻勢開始漸漸弱了下來,直至完全停止。
盾牌上面也早就已經(jīng)插滿了長短不一的飛龍箭,有些人雖然活了下來,但那也僅僅代表了沒有被擊中要害,受傷還是在所難免的。
有的人傷在了腿上,有些人傷在了肩膀上,無可奈何的他們,只能暫忍疼痛,咬咬牙,一狠心將長長的箭柄攔腰斬斷,至于箭頭嘛,現(xiàn)在只能任由它殘留在體內(nèi)。
眾人步履蹣跚的向著那一面虛無之地慢慢靠近,因為擔(dān)心再次觸發(fā)機關(guān),所以他們探出去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謹之又慎的。
可是他們只顧著腳下,卻疏忽了眼前的位置,一根細長的透明的絲線橫在了他們的前面,頭前探路的兩人并沒有注意到,當(dāng)然了緊隨其后的人也并未覺察。
這兩人前一秒還在暗自慶幸,每踏出一步都能平安無事,下一秒就悲劇了。
當(dāng)他們直立起身子準備喘息一下的時候,一個人的腦袋和另一個人的胸膛,幾乎同時碰到了這根透明的細線上,細線瞬間就將倆人給纏繞住了。
可是任憑他們怎么樣胡亂的撕扯,絲線都斷不了,相反絲線盡頭捆綁著的鈴鐺開始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膩y響個不停。
眾人還沒有完全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另一個機關(guān)又被啟動了。
右面墻體上那些看似蜂巢一樣的鼓包狀凸起,開始逐漸松動,末了,就像是坐了火箭一樣,呈拋物線狀向著他們的頭顱上方擲了過來。
還未等完全落下,蜂巢樣鼓包便集體在空中炸裂開,一股刺鼻的令人作嘔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
氣息過后,大量的渾濁液體四散飛濺開來,盾牌上,衣物上,毛發(fā)皮膚上,只要沾染上,便會有一股白煙冒起。
伴隨著“嗞啦”的聲響,被濺到了臉上的人群立馬就炸開了鍋。
劇烈的疼痛讓他們發(fā)出了如殺豬一般的嚎叫。
這渾濁的液體不是旁物,正是強濃酸。
眾人閃避不及時,也確實是無處可閃,雖然擁有盾牌,但是盾牌的防御力,在液體面前也是大打折扣了。
輕者只是衣物和手臂上略有沾染,迅速除掉也便無大恙。
重者,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白骨裸露。
絲絲白煙,伴隨著陣陣嚎叫聲,聲聲蝕骨銷昏。
作為頭領(lǐng),“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大手一揮,輕傷者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快刀,一刀揮下,給這些重傷者來了一個干脆和痛快。
嚎叫聲在刀落下的一剎那,也便就停止了。
只剩下絲絲白煙裹挾著酸臭的味道,一陣陣的向外散發(fā)著陰森與恐怖。
一股股令人作嘔且窒息的氣味,熏得眾人是頭暈眼花。不得已,他們紛紛扯下碎布條遮掩住了口和鼻。
如此一番折騰下來,“戒”重新點了一下人頭,連他在內(nèi)總共還剩下十五人。
人數(shù)還不是最要命的,時間恐怕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再不抓緊了闖過這最后的關(guān)口,等到機關(guān)重置,生門變死門,他們可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想到這里,“戒”便開始大踏步的向前方那一面虛無之地奔跑起來。
眾人也紛紛緊隨其后,跟著奔跑起來。
可是跑起來真的就可以了嗎?恐怕沒有那么簡單,伴隨著他們快速的奔跑,整個地面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
地磚就像是長了腿,又更像是打了潤滑油,快速的向著他們奔跑的方向滑動起來。
整個地面在劇烈的晃動之后,儼然變成了一條輸送帶,而且速度還挺快。
猝不及防的有幾人滑倒在地,卻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他們掙扎著奮力的向前方伸出雙腿,卻就是站不起來。
如同跑步機一樣,不斷向前輸送循環(huán)的地面,將幾人快速的送到了虛無之處。
“戒”正要觀察看會有什么變化的時候,這幾人卻突然沿著虛無之地的邊緣處齊整整的滾落下去。
聽著那聲聲慘叫漸漸遠去,不難判斷,那底下必定是深淵。
跌落下去,必然是死無葬身之地呀。
好在“戒”和剩下的其他成員(也就十個人)相對身材靈活,頭腦清醒。
他們有節(jié)奏地在這如同跑步機一樣的循環(huán)地面上,一蹦一跳地保持著身形的平衡。
盡管地面在不斷向前方循環(huán)傳送,可是他們在一蹦一跳之間很好的控住了節(jié)奏。
如此一來,他們就等于始終是停留在了原地。
其中一名隊員還是比較慘的,因為之前他的小腿受過傷,箭頭帶著一截折斷的箭柄橫插在他的腿肉上。
雖然經(jīng)過了簡單的包扎,可是架不住這么一蹦一跳的來回折騰。
鮮血已經(jīng)順著包扎處汩汩的流了出來,好在他的求生意念比較強烈,再加上體能充沛,硬是咬緊了牙關(guān)一聲也不吭。
實在是疼得受不了了,他便將受傷的那條腿蜷縮起來,另一條腿控制好節(jié)奏,開始有規(guī)律地循著傳送的速度,單腿蹦跳起來。
不得不說,此人的下盤功力還是相當(dāng)扎實的。
可樣子著實有些滑稽可笑,畢竟單腿蹦跳身形很難把握,這人左搖左搖右晃的倒也像極了一個不倒翁。
雖然好笑,可是在這種環(huán)境里,他的隊友們卻愣是笑不起來。
因為每個人都在疲于奔命,稍有不慎一跤摔倒了,便就再也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越是在這種艱難的時刻,越是考驗人的意志力。
但是那些意志力不堅強,面對死亡隨時都會崩潰的也絕對不會一個都沒有。
拖在最后面的那個人,此時此刻就已經(jīng)情緒崩潰了。
“我不想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他呼天搶地的大聲喊叫著。
因為他的位置比較拖后,靠著剛才進入此地的通道口比較接近,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加速向著通道口沖去。
前面看起來好像是一條死路,硬走下去怕是沒有什么活頭,眼下唯有原路返回尚能有一些生還的機會。
算盤打的倒是挺響,可是既來之,怕是就不能出則安之了。
他是逆著地面?zhèn)鬏數(shù)姆较蛲嘏?,所以要想有所移動,就必須不斷地提高速度?p> 可速度加快了,節(jié)奏感便就不太好控制。節(jié)奏感控制好了,速度卻就又降下來了。
如此循環(huán),急得這人一連踉蹌了好幾下,每一下都差點摔倒。
忙活到滿頭大汗了,也才僅僅向前挪動了一、二米。
眼見著離通道口還有好幾米遠,這人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他呼喊的聲音也越來越嘶啞。
可是下一秒他卻停住了,因為他連哭的機會都沒有了。
與通道口相連接的那一面墻體,原本看起來就松松垮垮像是隨時都會塌下來的樣子,此時居然真的松塌掉了。
不過它并不是毫無規(guī)律的松垮掉,而是像一些塞子被拔掉一樣,紛紛的從墻體上剝落下來。
掉落的石塊在輸送的過程中產(chǎn)生了一個速度,變得極不穩(wěn)定,有些蹦蹦跳跳的就朝著“戒”一行人砸了過去。
好在沒有受傷的那些人,個個身形矯健,幾乎多數(shù)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躲了過去。
受了傷單腿蹦跳的那個人更是跳出了高難度,他連續(xù)的幾個空翻,并且借著石塊與地面產(chǎn)生的摩擦力,愣是硬生生的將自己的身位向左后方移動出了好幾米。
如此一來,他靠著“戒”也就更近了一些。
幾乎坍塌掉了一半的墻體,讓通道口也變得越來越大了。
不過,這么大口徑的通道口卻并不是用來逃生的。
他們先前闖過的轆轤陣此刻再次卷土重來,只是位置和方式變換了一下而已。
那些裹滿尖刺的轆轤已經(jīng)不再緊密相連,它們各自獨立開來,被某種機關(guān)托舉著給彈射到了像輸送帶一樣的地面上。
尖刺轆轤蹦蹦跳跳的就沖了出去。
當(dāng)然了,首當(dāng)其沖的自然就是那一位精神和情緒都已經(jīng)崩潰到了極點,一心想著要逃命的人。
他還沒來得及驚叫上一聲,就被生生的打成了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