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一行三人路過一座小橋。
“咦!”
溫華背上傳來一聲驚嘆,繼而又聽到背上的小丫頭疑惑道:
“這里以前明明沒橋呀!難道是這兩年才建的?!?p> 溫華輕輕一笑,問道:“丫頭,有沒有聽說過奈何橋?”
阿秋點了點頭,之后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人家背上,于是又趕忙道:“聽過。”
“有人說,這就是那座橋的投影?!?p> 對于這個有著可愛面孔,又天真無邪的吃貨丫頭,溫華總覺得合自己眼緣,于是他的語氣也出奇的溫柔。
安安靜靜的少女,此時則有些反常,她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橋面,那眼神像是被橋面吸敷住了一般。
事實上。
少女看到了橋頭有一白發(fā)老歐正在熬湯,或許是感應到了她的目光,她抬頭與少女對視。
老歐的雙眼,全是渾濁的白色,看不到眼球。
在她的注視下。
少女感覺自己已魂肉分離,本該是自由流淌的意識河流已被冰封,刺骨的寒意浸入皮膚,慢慢游走于她的身體。
“回神!”
突然,一只溫暖的手掌輕輕搭在她的肩上,耳畔傳來他那特殊的沙啞之聲,體內則有暖流流過。
一瞬間,少女感覺特別的親切,意識重新流淌,她也重新掌控了身體,寒意更是一瞬間遠離。
剛剛那一刻,她真的很害怕,比遭遇異妖還要害怕。
“你知道嗎?”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薛慕青當然以搖頭應對。
“你的眼睛有問題,可能是傳說中的天眼之類……”
戛然而止,又好似已全已說完。
“天眼?”
少女皺眉,想了想,她問:“你確定?”
溫華不懂少女為何如此鄭重,但他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錯不了,老瘸子號稱無所不知,他的話就從來沒錯過?!?p> 當然,他也把自己看錯的可能排除掉了。
“難怪了!”
圓臉阿秋發(fā)出感嘆,明顯是想通了什么之前沒想通的事來。
“傳說,每當千年大劫來臨時,人族戰(zhàn)神就會歸位,而他(她)唯一的特點便是擁有天眼?!?p> 阿秋想起書中描述,一字一句的訴說道。
這麻煩比溫華想象的更加大啊!
可他能怎么辦?
退錢?
這是退不退的問題嗎?
這是割他的肉啊。
思緒飄來飄去,最后一咬牙,他決定拼了。
“要是上了橋會怎樣?”
離開那座小橋之后,阿秋總感覺有貓兒在她心上撓,于是她向溫華問出了心間疑惑。
“反正我走過去之后,什么都未曾看到,霧蒙蒙一片……”
說到此處,他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有很多人走過橋之后,就再也未曾回來,生死不知?!?p> 阿秋看了看溫華的后腦勺,輕聲嘟囔道:“可能是你煞氣太重,神詭皆怕吧?!?p> 只是阿秋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家小姐正在向她發(fā)動死亡凝視。
未了,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溫華道:“別在意,這丫頭總是這般沒心沒肺?!?p> “小題大做,常言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你這做派,一點都不江湖?!?p> 他本就沒在意,再說他自己內心也曾這般想過。
溫華有些奇怪,這丫頭怎么突然就變得這般小意來著。
可能是沒安全感吧!
除此之外,溫華想不到其他理由來。
黃昏時,路過了一座橋,阿秋手里多了一串糖葫蘆。
走進杏花巷時,她手里的糖葫蘆吃完了,只是又多了一個烤玉米。
這丫頭,有吃的就會開心很久,不管是什么都一樣。
簡單又純粹。
這么可愛的丫頭,想來誰都會喜歡得不得了吧?
搖了搖頭,收斂心神,溫華大步向前走去。
身后的少女則好奇的四下打量,似乎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溫華住在巷尾。
因為那里臨近護城河,而老瘸子又最喜歡河流。
不大的小巷住著七八戶人家,所以很快就來到了巷子最深處。
彎腰放下圓臉阿秋,由她家小姐攙扶著站起,溫華則熟練的取出鑰匙,打開大門。
……
……
安頓好主仆二人,溫華去了一趟黑市,回來帶著一大包藥材。
武夫打熬體魄總需要各種各樣的珍貴藥材,這也是每個武夫缺錢的原因。
夜空如洗,繁星點綴。
今兒的月亮很圓,正好對應了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因為今兒正是七月十六。
溫華有預感,他的靈臺也進無可進,現(xiàn)在的武道之路,唯一再進一境。
研磨藥材,調配比例,一株株藥材被他投入藥碾之中,慢慢磨碎。
靜室當中,藥香撲鼻。
每當靈藥被碾碎,一縷縷藥香便飄滿小院,吸入一口,讓人神清氣爽,疲憊盡消。
這是溫華第一次獨自配藥,因此他每一步走得很小心,時不時又翻看一下老瘸子留下的書冊。
即使這樣,雞鳴時,他才準備妥當。
來到火爐前,爐火正旺,大鍋中水氣升騰。
“就是現(xiàn)在,天香液、劍骨草……”
一種種靈藥被他有序的放入大鍋之中,最后又倒入老瘸子特制藥液倒入鍋中,然后他便開始不停的攪拌。
這個過程需要三個時辰左右,因為這樣才能使藥效發(fā)揮出最大的作用。
枯燥無趣的過程,溫華卻做得一絲不茍,甚至勝過了曾經年少時最愛的《吃雞》。
因為武力值的高低,關乎于他的生活品質。
原身的記憶里有專門熬藥的藥鼎,可惜老瘸子說,他現(xiàn)在的境界大鍋剛好夠用。
他也就不再執(zhí)著。
“你的膽子真大!”
不知何時,薛慕青來了,從她的語氣里聽不出是贊揚還是感嘆。
“還不是逼出來的?!?p> 他很平靜,也很坦然。
沒有靠山又不丟人,不是嗎?
爐子前,薛慕青小臉紅撲撲的道:“也不知道將來我是不是會跟你一樣?!?p> 她對修行很是向往,可在家時家里長輩只允許她讀書,說什么時機未到。
“你最好還是別跟我一樣的好?!?p> 少年由衷的希望,她還是別像自己這般辛苦的好。
“但愿吧。”
少女轉身,她該監(jiān)督怕苦的婢女喝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