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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大單于

第六十二章 潛戍堡斥候摸敵情,探軍情月氏欲南撤

吾乃大單于 墨茗憂傷 3220 2022-10-05 12:58:33

  在北海邊釣魚的冒頓等來了朝魯蘭山之役的捷報,有此一役月氏的休密、駙頓、都密三部經(jīng)過削弱,實力受挫后續(xù)會被東路軍牢牢看住,分兵的戰(zhàn)略已經(jīng)達到,接下來就要看自己了。

  北海之戰(zhàn)后,匈奴大軍邊休養(yǎng)邊向南進發(fā),待到九月八,草原上的黃菊盛開,秋天來了。

  強壯的戰(zhàn)馬踩著綠毯上各色花朵,背上騎乘著蓄勢待發(fā)的騎士,長龍般的隊伍組成滾滾洪流奔南而下。

  大部隊的身后牧人們趕著牛羊畜群,如云朵般的遷徙跟隨。

  這場由匈奴人發(fā)起的戰(zhàn)爭,規(guī)模超過以往冒頓指揮的數(shù)量,單于庭更是為此調(diào)動了數(shù)十萬頭大牲畜,可謂舉國南下。

  居延澤大漠以北,冒頓送給月氏迎娶惜月公主的百里草場上,月氏人在草原上用石頭象征性的修建了幾個戍堡,宣誓著主權(quán)。

  在剛得到這塊地時,昭武城很重視百里草場,布防了萬余精銳騎兵,意圖作為日后攻打匈奴的橋頭堡,將源源不斷的物資從河西走廊跨過大漠運抵百里草場,耗費巨大。

  但還未等月氏人建起堡壘,草原上局勢驟變,東胡亡了,自此昭武城失去了對百里草場的興趣,因為攻守易形了。

  經(jīng)過昭武城的朝堂討論,覺得百里草場上的孤軍在外,很容易被匈奴人合圍吃掉,月氏又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這一來一回,月氏國小半年的財政收入打了水漂。

  最后月氏在百里草場留下了千余守軍,用來探聽草原上的風(fēng)吹草動,以及危機時的示警。

  駐守最北邊哨所的百夫長是跟冒頓有過一面之緣的珂牟戈,他當年一時貪心起,扣了冒頓的赤驥,結(jié)果反而搭進去了多年積蓄,還欠了一屁股債。

  不過在柯世列帶走赤驥時,他正好奉命外出躲過一劫,也算是舍了財,保住了命,雖然不免人活著錢沒了的尷尬,但背債活著也是活著不是。

  如今升了官,他卻被已經(jīng)升任千夫長的老上司派來了百里草場。

  這可不是什么好活計,珂牟戈坐在哨樓里,每日盯著綠油油的草原,都快看出抑郁來了。

  上面瞭望的戍卒換了崗,走下來問道:“頭,算算日子,今該是后面送牛羊的日子了,怎么都快到晚上了,還不見人影子?!?p>  珂牟戈不耐煩的哼道:“沒吃的就自己想轍,秋天了,草原上遍地是土鼠,還能餓著你?!?p>  正說著樓上的瞭望哨大喊道:“頭,南邊來了駱駝隊,打著咱們的旗,應(yīng)該是運糧隊到了?!?p>  珂牟戈起身嘟囔道:“這幫大爺總算是來了,難得不遲上兩天?!?p>  踹了一腳貼過來的戍卒,珂牟戈拿起佩劍,罵咧的吩咐道:“去,帶二十個人出來搬東西,今晚宰兩只羊,招待運糧隊,咱們也借機開開葷,記得給本官留只羊后腿?!?p>  戍卒們聞聲立馬歡呼,草原上月余見不到幾個人,今晚還能開葷嘗嘗肉味,簡直雙喜臨門。

  望著不遠處哨塔里竄出來的戍卒和騎兵,作為狼騎精銳斥候的烏烏納欽,用眼神制止了將手放到隱藏武器上的新兵。

  他們一隊十人,早上劫了月氏人的運糧隊,沒問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還折了兩名經(jīng)驗豐富的老斥候。

  烏烏納欽不甘心就這么回營,留了一個人充當暗哨,其余七人化妝成月氏送糧隊,往珂牟戈駐守的戍堡而來,意圖一探究竟。

  珂牟戈帶著十幾名騎兵打馬靠了過來,烏烏納欽見月氏騎兵是散兵包圍而來,率先揮手示意,大笑著喊道:“堡子里的兄弟,在這呢,這次咱還帶了兩壇好酒。”

  烏烏納欽知道草原人愛酒如命,但似乎珂牟戈一行人聞言后并不吃這套。

  確認過旗幟,珂牟戈和手下騎兵并沒有放松警惕,他們圍著駱駝隊轉(zhuǎn)了幾圈,其中有個騎兵在珂牟戈的示意下拔出刀,往駱駝身上掛著的袋子上戳了一刀,金黃的粟米瀑布般的流了出來。

  烏烏納欽見此立刻跳腳罵道:“你們這幫戍邊的雜種,活該餓死,老子費勁的從老遠運來糧食,就被你們這幫驢踢腦袋的家伙給霍霍了?!?p>  扎袋子的騎兵不為所動,跳下馬,又接連翻了幾個駱駝身上的袋子,這才對著珂牟戈點了點頭。

  見東西沒假,珂牟戈這才硬硬的開口解釋道:“哭喪什么,一會給你們多加一條羊腿賠罪。咱們兄弟身在邊境,要是沒有這點警惕性,早讓匈奴人點天燈了,砍碎喂狗了?!?p>  烏烏納欽黑著臉上前,用雙手箍住粟米袋上破損的口子,示意手下拿草繩過來,罵咧道:“這次看在羊腿的份上就算了,下次再這么干,老子就晚來幾天,讓你們這些沒處發(fā)泄的公牛,好好泄泄火?!?p>  珂牟戈也知道不能過多得罪運糧隊,今后還得靠人家吃飯,服軟的打馬回堡,讓手下人過來接手駱駝,搬運糧草。

  見珂牟戈打馬回堡,烏烏納欽知道這第一關(guān)算是過了,他趕緊暗地里給手下人使眼色,將破損的粟米袋子堵好,不要露了里面藏著的武器。

  烏烏納欽緊跟著向戍堡走去,缺發(fā)現(xiàn)珂牟戈手下的月氏人似乎并未放下戒心,只不過經(jīng)過剛剛一鬧,珂牟戈等人大多收斂了些。

  烏烏納欽見他們不放心,為了獲得信任,他直接帶頭將隨身武器扔給了守軍,罵道:“老子沿途送糧的堡子有五六個,就沒見有你們堡如此待客的,千萬不要是羊糞蛋子表面光,要讓老子抓住狗尾巴,定要在千夫長那里告你們一告,好好給你們松松筋骨?!?p>  戍卒見此陪著笑臉,但抱著烏烏納欽佩刀的手卻絲毫不見放松。

  走近戍堡,沿途的拒馬、壕溝都歸置的不差,烏烏納欽趁著幫駱駝隊卸麻袋,還溜過去快速瞅了一眼馬廄,馬數(shù)居然有兩百匹之多,看來月氏人早有準備,一個百人隊居然配備了雙馬。

  不露痕跡的給手下人使了個眼色,烏烏納欽罵道:“你們幾個也別站那愣著,幫堡里的兄弟們搬搬?!?p>  見安置好了裝粟米的麻袋,烏烏納欽示意手下留意著,自己則揣著懷里的羊皮袋走進了堡子,羊皮袋里面是打北海時,單于庭因功獎勵的葡萄酒。

  珂牟戈見烏烏納欽進來連忙起身,有著堡外的小齷齪,為了補救珂牟戈熱情的招呼烏烏納欽坐下,還命人將昨日的牛肉、炙鳥端上來作為招待。

  烏烏納欽也毫不客氣的坐下,將懷里的葡萄酒拿出來,拔開塞子,瞬間葡萄酒的香味飄了出來。

  珂牟戈連忙讓人拿來兩個粗陶碗,緊著將碗伸了過去,紫漿入碗,勾起了眾人的饞蟲。

  珂牟戈一腳將送碗的戍卒趕走,因為他正伸的老長脖子,頭都快埋進碗里了,被踹后還咽著口水,似乎已經(jīng)喝到了美酒。

  烏烏納欽見此不在意的笑著搖了搖頭,將倒?jié)M的酒碗遞了過去,說道:“百夫長,知道你們堡子離北邊最近,這次給你們多帶了些糧草,這袋酒算是我請兄弟喝的,走的時候可不要讓兄弟空手而歸啊。”

  “好說,好說?!?p>  珂牟戈嘴里應(yīng)承著,眼神卻全在酒里,急忙接過酒碗,先小抿了一嘴,陶醉的瞇上了眼睛。

  待又喝了幾嘴解了饞,珂牟戈這才張嘴說道:“真是好酒啊,甜!待老弟南返,馬廄里挑上幾匹好馬帶上,這都是我們堡子冒著風(fēng)險進草原搶匈奴人的,都是上好馬。”

  按下心中的怒火,烏烏納欽知道這些人活不了兩天,反而是笑著說道:“老兄知道的,咱們月氏人瞧不上匈奴馬,我已經(jīng)跟后面的堡子商量好了,軍內(nèi)的刀槍箭矢會勻稱一點給小弟,相應(yīng)的小弟回國后也會有謝禮贈上?!?p>  珂牟戈眼神轉(zhuǎn)動,咂了一口酒,拿捏道:“堡里的東西都是有數(shù)的,你也知道,自從留守百里草場的隊伍大部撤到居延澤后,如今只剩下了原來的兩成,供應(yīng)箭矢和武器損耗的補給線都要走大漠,補充自然不快。

  萬一我今日允諾老弟,他日匈奴人來嘍,咱不能讓弟兄們拿著牛骨頭,去和匈奴人骨頭碰骨頭拼命吧?!?p>  烏烏納欽起身為珂牟戈的碗里添上酒,笑道:“如果百里草場跟居延澤大營道路通暢,也就沒小弟的賺頭了,老兄也知道匈奴人的窮酸樣,拿的都是牛骨磨成的刀劍,咱們一把月氏劍能砍廢匈奴人七八把,怕什么!再說咱這也是長遠的買賣?!?p>  說著烏烏納欽將一袋半兩錢推了過來,珂牟戈打開一瞧,這東西他可太認識了,有了這筆錢充當活動經(jīng)費,自己調(diào)離百里草場算是有望了,不過這數(shù)目還遠遠不夠。

  珂牟戈將袋子一把揣在懷里,笑道:“老弟是個明白人,不過這買賣雖好,但長遠不得,上頭已經(jīng)露出口風(fēng),說是有裁撤全部百里草場守軍之意?!?p>  “?。 睘鯙跫{欽滿臉震驚,大呼道:“前幾個堡子可沒這話,要是此事為真,我定要找他們理論理論,騙人的狼崽子!誰身后還沒有幾個弟兄?!?p>  珂牟戈見烏烏納欽著急暗中得意,將烏烏納欽拉回來坐下,緊接著說道:“這怪不得后面的兄弟,他們也是在匈奴人身上刮不到油水,這才瞞了消息。要怪還要怪匈奴人,聽說他們把東胡人給滅了,咱們王庭又得罪過匈奴單于,公私都齊了。你別說,這匈奴單于我還見過哩?!?p>  烏烏納欽見過月氏人戰(zhàn)馬的數(shù)量,在一聽珂牟戈的口風(fēng),月氏放棄百里草場的事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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