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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大單于

第三十三章 軍中重逢非善行,敵我心中話事多

吾乃大單于 墨茗憂傷 3155 2022-05-06 00:13:50

  緊隨頭曼身后追擊的扶蘇,第一次體會到了草原上看得見跑死馬的含義,眼望著頭曼的殘兵百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追了一個時辰還是只能看著。

  當(dāng)望見頭曼百騎向著千余火把的隊伍靠過去時,扶蘇心急了起來,破國虜君的功勞可不常有,蒙恬將這個巨大的機遇交給他,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它從指間溜走,時間越拖必生變數(shù),心底多了些火氣,扶蘇用力抽打胯下戰(zhàn)馬,下令全軍繼續(xù)加速。

  在扶蘇下令時,身邊的親軍護衛(wèi)指著遠處提醒道:“公子快看,有百十個匈奴人向我們沖過來了。”

  扶蘇輕眺遠方,堅毅的面龐看不出喜怒,冷聲命令道:“準(zhǔn)備迎戰(zhàn)?!?p>  身旁的秦軍號手連忙吹響牛角號,隨著嗚嗚的牛角號聲響起,一萬五千名秦軍精銳騎兵都開始控馬減速,在各級騎官的命令下變換軍陣,隨著勁弩弓弦吃力的發(fā)出吱吱聲,刀劍出鞘,戈矛向前,大纛黑龍旗迎風(fēng)怒吼,無數(shù)旌旗獵獵作響,短短幾分鐘,秦軍就完成了從追擊到迎戰(zhàn)的陣型變換。

  黑壓壓的秦軍布陣以待,當(dāng)望見李欣一坨一樣奔來的百人隊時,就連很少留心于軍陣的扶蘇也不由蹙眉,疑惑道:“匈奴不識陣法乎?為何沖鋒如此散漫,甚至可以說毫無章法。”

  恰巧后軍中趕來一員小將,精良的秦甲上已是血痂斑斑,顯然剛剛經(jīng)過了大戰(zhàn),來到陣前,小將下馬施禮,對著扶蘇說道:“末將王離拜見公子,我軍奇襲匈奴單于庭之役已大獲全勝,斬首匈奴主力騎兵過萬,左右兩軍分別對戰(zhàn)匈奴左右賢王部和左右谷蠡王部都各有不少斬獲,上將軍見公子遲遲不歸,特差我前來公子帳下聽命?!?p>  扶蘇聽后輕嘆道:“上將軍用兵如神,知扶蘇技淺。扶蘇技學(xué)百家,唯獨在這兵家上少有建樹,還是老師知我啊?!?p>  說完扶蘇緊接著說:“王離將軍此行來的正好,不若和本公子一起看看,匈奴人又耍什么花招吧。”

  “諾?!?p>  王離應(yīng)聲施禮后,列入了扶蘇的軍陣中。

  李欣和百騎一路疾行,到了離扶蘇中軍百步時被弓弩射住,手下的百人隊還不等下令便各自散開,李欣老臉一紅這都是什么人嘛。

  好在王命在身李欣沒心思去管他們,反正又不打仗丟人就丟人吧。

  阿古達木單人單騎,扛著大白旗,雙腿驅(qū)馬來到了扶蘇陣前,大聲的吼道:“我乃匈奴大王子冒頓帳下百夫長阿古達木,求見大秦將軍?!?p>  望著憨憨的阿古達木,扶蘇臉上不禁露出了笑意,來了興致,說道;“這胡兒的馬術(shù)倒是不錯,既然是來找大秦將軍的,嗯?王離你去會一會他。”

  “諾。”

  王離打馬上前,朗聲問道:“吾乃大秦上將軍帳下騎兵將軍王離,爾等不速速整軍再戰(zhàn),來此何意?”

  阿古達木一手扛著白旗,一只手撓著頭,苦惱的說道:“不對啊,你不是大秦將軍,我們大王子說大秦將軍叫蒙恬啊。”

  阿古達木的話并沒有收住聲,扶蘇笑撫短髯,搖頭道:“此胡兒真有意思。”

  王離面不改色,繼續(xù)說道:“上將軍此時不在陣中,你有話我可代為轉(zhuǎn)達。”

  阿古達木搖了搖頭,甕聲說道:“不行,大王子說不見到你們將軍不讓說,嗯,那你們大秦的皇帝在不在啊,找他也行啊?!?p>  頓時就連扶蘇也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但笑意間,扶蘇眼神一變,突然意識到匈奴人可能是在拖時間,緩兵之計,反應(yīng)過來的他立馬高喝道:“王離速速回陣,追擊頭曼之事重要。”

  王離聞聲撥馬準(zhǔn)備回陣,卻見匈奴陣中又沖出一個騎黑馬的胖子,此人除了李欣還會有誰。

  心里將阿古達木罵了個通透,不就是去叫個人報明來意嘛,為什么去了這么久,最后眼看秦軍都要回陣開戰(zhàn)了,李欣心一急,不顧危險的打馬沖出了軍陣。

  騎馬沖到阿古達木身邊,李欣一把奪過阿古達木手里的白旗,狠狠抽了阿古達木一馬鞭,哼道:“你是怎么辦事的,叫個人都不會?!?p>  阿古達木委屈,甕聲不服道:“大王子不是說找叫蒙恬的和秦皇嘛,可他們沒有啊?!?p>  李欣當(dāng)場氣結(jié),不顧阿古達木,直接縱馬走到了王離馬前十米處,先是學(xué)著古人做了個揖,說道:“我乃匈奴大王子冒頓,求見秦軍上將軍,不知小將軍可能代為稟告?”

  王離見匈奴換了個人,而且還是個王子不禁有了些為難,問道:“王子可有憑證,我好回報將軍。”

  李欣將單于金刀從懷里取出,遞給王離道:“此乃單于金刀,可為憑證?!?p>  說著王離驅(qū)馬向前,拿著李欣手里遞過來的單于金刀,轉(zhuǎn)身奔向扶蘇軍中。

  “報公子,此人自稱是匈奴大王子冒頓,持單于金刀為證。”

  王離將金刀雙手捧到了扶蘇面前。

  “哦?”

  接過單于金刀,扶蘇細細打量起單于金刀,見過頗多珍寶,對于這把奢華的金刀他并不怎么喜歡,但扶蘇知道身為王者,不能以自己的喜惡來判斷事物,問道:“誰知此刀之來歷?”

  秦軍北伐準(zhǔn)備良久,自然少不了匈奴通,所以很快就有人傳了回來,而且派過來解釋的還是老熟人,趁著攻打大巫師部離開的車尋。

  車尋拜倒在扶蘇面前,解釋道:“公子,此刀乃匈奴單于頭曼的貼身之物,是頭曼登上單于位,整合匈奴各部歃血祭天時,請人以狼居胥山所掘之精鐵,加之匈奴各貴族“四姓”“六部”族長之血所鑄,代表著匈奴的最高權(quán)力,可謂之匈奴的傳國玉璽?!?p>  聽了車尋的解釋,扶蘇明白了此刀的價值,有了匈奴大王子和象征著最高權(quán)力的單于金刀,此行已經(jīng)是不虛了。

  扶蘇手握單于金刀輕言道:“將匈奴王子帶到這里來吧?!?p>  看到車尋欲言又止的樣子,扶蘇又問道:“公大夫還有話說?”

  “然?!避噷に妓鞯溃骸胺A公子,臣在匈奴被俘期間頗受這個大王子照顧,臣覺得此人心向我大秦.......”

  扶蘇冷聲打斷道:“夠了?!?p>  身旁的王離連忙阻止了車尋,他明白為什么扶蘇會動怒,在秦國被俘是無法抹去的恥辱,而車尋是蒙恬眼中和王離并舉的秦國下一代大將。

  被俘將會是車尋的人生污點,蒙恬眼中其實就是扶蘇眼中,兩者沒什么差別,車尋居然不顧前途,為一個匈奴王子求情,在扶蘇眼里這就是背叛。

  車尋自知犯了大忌,連忙跪地稱罪:“臣失言,求罰?!?p>  扶蘇再一次冷聲說道:“哼,將他帶到我面前來。”

  車尋還想說話便被好友王離拉走了,看著打馬而去的二人,扶蘇臉上依舊沒有松動之態(tài),這匈奴王子僅僅幾天功夫,就打動了他私下里大力扶植的軍中新貴,手段不弱,不可小覷。

  雖然長與軍中,但在政治上,車尋和王離在家族的熏陶下并不陌生,車尋知道犯了為臣者的大忌,私通外敵這放在那國都不是什么好事,好在扶蘇的心胸還算寬廣,不然就拿剛才一番話,按秦律他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好友王離也是低聲說道:“阿尋,幸虧公子只是發(fā)怒,這件事過了也就過了,要是公子引而不發(fā),你的性命堪憂啊?!?p>  車尋像個斗敗了的公雞,頹廢的騎在馬上,兩軍陣前沒幾步路,李欣大老遠就看見了車尋,但考慮到是兩軍陣前,倒沒什么表示。

  看著打馬過來的車尋,李欣身旁的阿古達木瞪大了牛眼,這不是呼楞爾樂大叔常在嘴上說的秦人俘虜嘛,居然逃到了這里,握緊拳頭的阿古達木很想抓住這個逃跑的奴隸。

  吃過虧的李欣長了個心眼,先望了一眼阿古達木,看他蓄勢待發(fā)的樣子,李欣的謊話隨手就來,說道:“阿古達木不必氣憤,車尋是本王子派去與秦軍聯(lián)絡(luò)的,可不是什么逃跑?!?p>  阿古達木驚奇的望著李欣,難道大王子能掐會算,早知道我們打不過秦人,早早想好了后路?再一回想從左谷蠡王部傳出來,關(guān)于大王子油鍋洗澡的事情,阿古達木看李欣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大王子真乃神人也。

  李欣自然沒時間去管阿古達木,眼見他不會壞事,李欣和迎面而來的王離、車尋兩人抱拳道:“兩位將軍,小王在此有禮了?!?p>  王離看著李欣很知禮,心中好感不少,連忙抱拳回禮道:“小將王離,王子有禮。”

  車尋面露羞愧的抱拳道:“王子以德報怨,而車尋卻不告而別,是為不誠,慚愧?!?p>  李欣大度一笑,說道:“車尋此言差異,你乃秦人回歸本國天經(jīng)地義,而我輩匈奴人則是草原兒女,自然常駐草原,何來慚愧之說。

  匈奴先祖不滿商、周,北走草原,如今大秦代周,匈奴與秦共出華夏,小王此行乃是為了匈奴和大秦雙方數(shù)十年的和平而來,些許小事請再無復(fù)言?!?p>  車尋、王離兩人也知陣前不是說話的地方,王離看著李欣身后百騎說道:“大王子可單騎赴宴否?!?p>  李欣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對著阿古達木道:“回去告訴賽罕耐心等待,不可躁動生事。”

  “諾?!?p>  阿古達木給李欣施了扶胸禮,轉(zhuǎn)身撥馬向著身后的百騎軍陣打馬而去。

  李欣右手一抬道:“兩位將軍前面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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