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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王好像忘卻了一開始的下馬威,一直到召見結(jié)束,吃完午宴,都沒有再提起那個話頭,說的都是些往事、誰人如何勇猛,誰人如何智計多端,誰人如何戰(zhàn)死疆場,甚至說起了南京戰(zhàn)役,到最后,淚如雨下。
李柘倒是聽出來一些端倪,看來南京戰(zhàn)事失敗,對鄭成功打擊很大,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緩過勁來,雖然有了平南軍應(yīng)援,去臺灣之說,也并非沒有市場。
無他,延平王十萬精銳都戰(zhàn)敗了,平南軍十萬又如何?未曾見過、對陣過,單單就兵員、裝備、水師、戰(zhàn)績,都是自認為比不過鄭軍的。
延平王家的午宴很是奢侈,許多東西,李柘來到這世界,還是第一次見。
延平王家的歌舞也很華美,大明的、倭國的、甚至西洋的長腿妹子一排一排,穿著不多的衣服,跳著不少的舞蹈。
一時間,竟有些醉。
出席的大明殿下們,倒是不怎么說話,宛如吉祥物。魯王世子一度前來敬酒,多說幾句,被鄭軍將領(lǐng)給擋了回去。
直到晚間,延平王派人邀請李柘進府一敘,這才說到了正題上。
“輔明莫怪,兩廣之說實屬失言,同為大明臣子,還需攜手并進才是?!?p> 鄭成功換了一件簡約的白衫,裹在身上,見到李柘的第一句話,就是道歉。
李柘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失禮,連稱不敢,然后被鄭成功一把摁在了座位上。
“殿下若有鈞命,直說便是。柘盡力而為?!?p> 鄭成功揮手止住,大聲喊親衛(wèi):
“十米之內(nèi),任何人不得靠近,任何人!”
片刻之后,整個書房區(qū)域都寧靜了下來,好像一根針掉在地下都聽得見。
李柘聽到自己的心,砰砰砰跳的飛快,進門的時候,腰刀出于敬意,留在了親衛(wèi)手中,若是……
“輔明啊,你我不以爵位論高低,今日白衣夜談,想聽一些真話?!?p> “殿下請講,柘知無不言!”
“真知無不言?”
“當(dāng)真!”
“那,你是怎么提前知道管效忠會假投降的?還派信使于我!”
“這……殿下,柘只是分析戰(zhàn)況罷了。長江一戰(zhàn),直到南京,明軍勢大,清軍毫無防備,若是想翻盤,詐降是最佳策略。我若是清軍,想要拖延時間、等待援兵,假投降是必然?!?p> “柘在四川,奪取劍閣、劍州、保寧,在廣東拿下韶州,靠的都是一個假字,以假亂真,趁敵不備,突然發(fā)力,奪取戰(zhàn)果。對奇詭戰(zhàn)術(shù),算是了解?!?p> “至于為什么寫了管效忠,不是別人,無他,南京城若是找人詐降,管效忠最為合適,綠營統(tǒng)領(lǐng),官職不大不小。若是郎庭佐或者滿八旗都統(tǒng)詐降,殿下怕是一點都不會相信。殿下仁義,世人皆知?!?p> “派信使東出聯(lián)絡(luò),最主要是報捷,告知四川消息和平南軍動向,便于聯(lián)合作戰(zhàn)。只可惜,平南軍陷在廣東泥潭里,激戰(zhàn)數(shù)月才有立足之地,不能給予有效支援。莽撞之處,還望殿下寬恕?!?p> 李柘說罷,站起身來,行了一個大禮。
鄭成功心知想要的不止是這些,收到信的第一時間,他就想到李柘不信他能拿下南京,懷疑他會中詐降之計,以為是四川來的土老帽夸夸其談,吸引注意罷了。
沒想到,管效忠詐降,自己輕信,徹底毀了長江一役的戰(zhàn)果,兵員、將領(lǐng)、戰(zhàn)備、死傷慘重,這才有詢問的意思,是天意?還是當(dāng)世之才?
李柘的回答,鄭成功并不滿意,也沒了再問的欲望,難不成非要李柘說一句“我就是不信你能打下南京,寫信告訴你你也不行?”
那豈不是自取其辱?
“輔明,平南軍十余萬人馬,還能戰(zhàn)否?”
“殿下所指何處?平南軍日前還在南寧與線國安、云南可能來的援軍對峙,江西、湖南都可能突進兩廣,平南軍雖然士氣旺盛,面對四面圍剿,也是艱難無比。”
“這樣……平南軍第一鎮(zhèn)前幾日占了汀州府,你的意思?”
“殿下若是有意,平南軍讓出汀州府便是?!?p> “不不不,占了就是占了,我想要的,會自己去拿。平南軍占汀州府,下一步是要攻福建嗎?”
“殿下有意光復(fù)八閩?”
“咳……咳……”
鄭成功輕輕咳了幾聲,拍了拍李柘的手臂:
“我已說明,坦誠相見,說些真話。”
李柘看向鄭成功,那是一張和煦的笑臉,心里有點拿不準,再次詢問:
“殿下若是有意光復(fù)八閩,平南軍愿附驥尾,盡綿薄之力,助殿下一臂之力!”
“哦?平南軍占了漳州、汀州,卻無意福建全???”
李柘摸了一把虛汗,開口解釋:
“殿下,不是不想,是不能。平南軍短短半年多,無月不戰(zhàn),軍力膨脹了三倍有余,大戰(zhàn)方定,廣東也沒有余糧啊。平南軍軍餉雖少,招募、撫恤耗費卻重,十萬大軍,若成精銳,已是極限。”
“如今廣西已開打月余,江西、湖南隨時可能有清軍來犯。西南清軍三部主力,多尼已回貴州,趙布泰將回廣西,吳三桂守云南,一旦回軍,必然是雷霆萬鈞之勢,平南軍兵力僅能自保,無力四邊作戰(zhàn)了?!?p> “至于福建,有殿下大軍在,柘以為,無礙的。”
“你倒是毫不諱言,看來借兵一事,只能作罷。”
“殿下所言借兵,是指?”
鄭成功笑了笑:“也不瞞你,得知平南軍在兩廣聲勢大振,我意練兵取福建,作為根基之地。可我軍新敗,兵力不足,才有借兵之說?!?p> “敢問殿下,如何借?”
“怎么,輔明又有些意動了?”
“不瞞殿下,問問,問問,不問心里癢癢……”
“這借兵嘛,自然是要精銳,至少要3萬人。銀兩我倒是有些,糧草卻是沒有,還得平南軍支援。若是能復(fù)全閩,平分如何?”
“敢問殿下,是興化至邵武一線平分,還是建寧至延平一線平分?都是平分,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p> “你有兵?”
“問問,問問,今日沒有,不代表日后沒有。兩軍地界已經(jīng)接壤,早晚會聯(lián)合的嘛!”
“那就等早晚的時候,再說吧!”
“那……看殿下的意思?!?p> 鄭成功在書房的桌上展開地圖,示意李柘:
“輔明,你來看,這個地界如何?”
李柘走上前去,借著燈火一瞧,這不就是臺灣嘛:
“殿下欲取臺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