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守睜開眼,眼前是熟悉的一切。
自己的房間。
“剛才的一切,是夢嗎?”
成守疑惑著。
突然,一個穿得像條魚的少年出現(xiàn)在他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眼前的一切像鏡子一般開始龜裂,然后破碎消散。
成守又回到了天淵關(guān)。
要塞中已經(jīng)沒有一兵一卒。
在他面前的地上躺的,是他自己和莫澤的尸首。
“你好?!?p> 一個聲音在成守背后響起。
他回過頭,是一名不認識的男子和剛剛夢中的少年。
男子十分英俊,眼神深邃,嘴角帶著笑容。
成守忽然覺得,這個男子有點像自己的二哥。
不,二哥和他比差得太遠了,就仿佛螢火與皓月。
成守不認識這男子,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你是?”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什么問題?”
“你是這天淵關(guān)的執(zhí)法者?”
“對?!?p> “嗯,我曾經(jīng)有個朋友,他也是個執(zhí)法者?!?p> “……”
“他也死了,和你一樣?!?p> “……等等,我死了?”
“怎么,看不出來嗎?”
男子指了指地上躺著的成守的尸首。
“那我現(xiàn)在是……鬼魂?”
“算是吧,準(zhǔn)確地來說是靈,具體的情況你之后會明白的……如果你答應(yīng)了我的請求?!?p> “什么請求?!?p> “接替我那位朋友,成為新的執(zhí)法者。”
“什么地方的執(zhí)法者?”
男子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天空。
“這片天地的?!?p> “……可我連這個天淵關(guān)都沒守住。”
“你會守住的,這是他的選擇?!?p> “答應(yīng)了你,我能得到什么?”
“你能復(fù)仇?!?p> “……我答應(yīng)你?!?p> “很好,不過你的肉身已毀,就用那邊那個吧?!?p> 男子指了指不遠處躺著的龔武。
……
天淵關(guān)外。
望天樓從身邊的尸體上拔出一支箭,抬手射出,連串了前方好幾個敵人。
可更多的敵人涌上前來,瞬間將他淹沒。
天淵關(guān)亡了,在他們降下橋梁的那一刻,就亡了。
城門打開后,等待望天樓他們的,是漫天的沙塵,那是敵軍的戰(zhàn)馬揚起的。
即便這時,望天樓還是有機會收回橋梁、回關(guān)固守的。
但他沒有,因為他的眼里滿是仇恨與憤怒之火。
也因為佩格勒,是極北派來的,他有一個能力,叫“暴怒”。
極北的士兵退了下去,留下望天樓的尸首。
即便是死了,望天樓的雙眼依然圓睜著。
佩格勒走上前,踩了兩腳。
他承諾過幫極北啃下這最難啃的骨頭,他做到了。
正當(dāng)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關(guān)門中。
佩格勒瞇起了眼睛,仔細一看。
“龔武?”
佩格勒再次笑笑,滿是不屑。
龔武沒死令他有些意外,不過這都無足輕重。
沒死,讓他死就好了。
他慢悠悠的走上前去,絲毫不怕這昔日天淵關(guān)的第一勇武。
對于普通人來說,龔武很恐怖,可佩格勒并不普通。
但就在他準(zhǔn)備解決掉龔武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動了。
龔武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面前,對著他的眉心伸出了手掌,用冰冷的聲音說。
“違背規(guī)則的法外之人,我判你死刑。”
會死!
佩格勒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強烈的危機感提醒著他,這一掌落下,他會死!
他開始瘋狂調(diào)動起所有能力,可強大的禁錮之力讓他動彈不得。
終于,在手掌落下的前一瞬,他的頭向旁邊偏了幾分。
那蒲扇般的大手擦著佩格勒的臉,落在了他的肩上。
沒有任何聲響,佩格勒的半邊身子消失了。
他整個人也順勢向后一倒,跌入了噬心淵中。
“……”
成守看著噬心淵沉默著,他知道佩格勒還沒死。
可以他現(xiàn)在的力量,還下不去,他需要很長時間來熟悉自己新獲得的身份與能力。
片刻后,他抬起頭看向前方的極北大軍,那些士兵看到之前的一幕,顯得有些畏縮。
殺了他們,是自己曾經(jīng)的職責(zé),現(xiàn)在不再是了。
現(xiàn)在的自己也絕不能殺了他們,因為第一條鐵則。
他又向前走了幾步,雙眼不斷在地上尋找著。
終于,他找到了望天樓,找到了侯勇,也找到王全。
大手一揮,他們的尸首便都不見了。
當(dāng)初結(jié)拜時,他們說過。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們做到了。
可惜成守陪不了他們,他有新的責(zé)任要背負。
況且,還有這深淵下的大仇。
“哎……”
成守在那站了很久,終是長嘆一聲,隨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
城中,麻羽有些不解地問墨月:
“為什么不讓他回他本來的身體,這樣就可以……”
“不需要的?!?p> 墨月說。
“……”
麻羽似乎有些不懂。
“那深淵下面那個呢,不順便解決了?”
“不用管他,以后再說?!?p> 說完,墨月便漫步離開了。
“……”
看著墨月,麻羽撓了撓頭,也跟在他的后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