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戒指在常清身上,徐弘也就不急著走了,再看這家里,明顯的比走的時候亂了許多。徐弘想著,閑著也是閑著,等也是等,還是把這家里收拾一下,雖然兩個人分了手,但好歹她也在這里住了這么長時間,用她之前的話說,買賣不成仁義在。
這么想著,徐弘就將茶幾、餐桌能擦的都擦了擦,又將地毯吸了一遍,將沙發(fā)上亂七八糟的毯子、抱枕擺好,把掃地機器人打了開。隨后徐弘又把臥室拉著的窗簾拉開,窗戶打開,讓風(fēng)吹進來,屋子里頓時就顯得亮堂又舒暢。徐弘將常清丟在地上的禮盒、項鏈、手表都一一撿起來,徐弘覺得這些東西被丟在地上,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常清經(jīng)歷了怎么樣的掙扎。徐弘長長舒出一口氣,就又覺得有點對不起常清。徐弘將盒子重新放回柜子里,可那條鏈子卻怎么都不想放回柜子里了,徐弘是喜歡這條項鏈的,這么想著,徐弘就又把它戴回了脖子上,想著,要是常清跟她清算這些,就拿她買的物件抵吧,實在不行,給錢也行,雖然說到給錢,徐弘覺得有點傷了情分,將他們這段時間的情誼貶低了去,但是如果常清非要如此,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在眾多分手案例里,錢財兩清不也多得是嗎,以前徐弘還覺得這真是把臉面都丟盡了,捎帶腳地連那情都顯得不純正起來,但徐弘確實也沒想著占這些便宜,所以她預(yù)想好了一切分手可能會發(fā)生的狀況,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
清掃好臥室,徐弘又去衛(wèi)生間,看著案臺上她那些洗臉的東西還在,徐弘就找了一個袋子,將它們規(guī)整了規(guī)整收進袋子里,想著一會兒走的時候丟也好,留著她帶回宿舍用也好,總之比留在這里礙了常清的眼合適。
等到收拾廚房的時候,打開冰箱,徐弘才看到冰箱里的酒,那酒是開了的,而且有一瓶喝的只剩下小半瓶了,徐弘心就疼起來,人也委屈著。徐弘想,她這么難過都沒想著去喝酒,想著要遵守兩個人的約定,結(jié)果常清扭頭就去喝了酒,他可真是……徐弘本想找個詞譴責(zé)常清的,但轉(zhuǎn)念一想,借酒消愁嘛,再正常不過,她沒去喝酒就擋著人家喝嗎,這沒有道理,更何況兩個人分了手,人家還遵守什么約定呢,人家就是以后結(jié)婚生子,這戒酒不戒酒的也是未來妻子才能講究的,她跟著在這起什么哄。這么想著,徐弘拿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了一口,想著這大夏天的果然喝口冰的威士忌讓人心脾都暢快了起來。
徐弘正在喝著杯里的酒,密碼鎖就被啟動了,啟動的聲音傳來,徐弘也不動身,只是微微側(cè)了側(cè)頭去看,等著常清進來。常清進來,就看到了站在廚房里的徐弘,再看她手里的酒,常清就皺起了眉頭。常清連鞋都沒換,走過去,就拿了她的酒杯。
徐弘笑著說“不至于這么小氣吧?分了手,連口酒都喝不得?”常清將酒倒進水槽里,就白了她一眼。徐弘剛想再說些別的,就看到了跟進來的常新和褚云星。
看見常新與褚云星,徐弘就覺得有些震驚,震驚過后才是憤怒,轉(zhuǎn)而看向了常清。常清回到門口,一邊換鞋一邊說“姐,你解釋一下,省得她又說我自私?!闭f完,常清就注意到了家里被收拾過了,就連臥室的門也都打了開,從窗戶吹進來的風(fēng)讓整間屋子都透著清新。
徐弘收拾屋子的行為仿佛將常清雜亂的心也收拾了,常清心里有了一絲暢快,就想著去衛(wèi)生間洗個手,可進了衛(wèi)生間,常清心里那絲暢快又消失了,徐弘的東西全都不見了,常清就想著,這還真是分手的必備環(huán)節(jié)。
常新隨便挑了一雙女士拖鞋,換了,就朝徐弘走了走,然后看著她說“跟常清沒有關(guān)系,只是偶然遇見了,遇見了就遇見了,我們也還是親戚?!闭f完,常新又回頭對著褚云星說“是吧,哥哥?”
聽見常新叫自己哥哥,褚云星就停下了脫鞋的動作,側(cè)頭看了她一眼。以前的常新,兩個人剛剛認識的時候,常新就總是打趣“你是常清的哥哥,我是常清的姐姐,我們是親戚,叫你哥哥,不對嗎?”那時候的褚云星還能反駁一句“誰要跟你做親戚”,可現(xiàn)在的褚云星什么都不能說,只能露出一絲笑來,這絲笑還不能摻雜一絲苦味。
得到褚云星的回應(yīng),常新又回頭看著徐弘問“怎么?當(dāng)真不要我弟弟了?可不能這么欺負人。”徐弘想著,你們這一家三口人,這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但是面對常新,面對這個漂亮姐姐,這個對自己還頗不錯的美人,徐弘就說不出別的,也只能支吾著說“我只是來拿我媽媽的戒指?!?p> 洗完手的常清,一邊朝廚房走,一邊看了一眼站在廚房門口的兩人,說“去客廳坐吧,給你們拿點喝的。”
常新拉了徐弘往客廳走,就見客廳的布置還挺溫馨,然后稱贊了一句“你們家還不錯嘛。”
褚云星跟過去,說了句“這也就是今天,你沒見前兩天,亂得很。”常新有點不太明白地看向他,褚云星又說“那人呢,被分手了呢,人連在哪站都不知道呢?!?p> 拿了飲料來客廳的常清眉頭皺起,就覺得有點窘迫。因為窘迫,加上褚云星的挖苦,常清就不想著把飲料給他,只遞給了常新跟徐弘。褚云星看常清那架勢,就對徐弘說了句“你說得對,他啊就是小氣的很,我好歹陪了他兩天,還幫他跑東跑西的,一點不懂感恩?!?p> 因為常新在,想著褚云星對常新做的那些事,徐弘也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活該?!?p> 褚云星坐在那搖椅上,坐直了身子說“你們倆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怎么都這么忘恩負義呢?!?p> 常新回頭看著褚云星,語氣里全是嬌媚,說“都多大年紀了,還這么不正經(jīng)。”其實,如果讓別人聽,那語氣是再正常不過的語氣,但是在褚云星聽來就嬌媚的很,不僅嬌媚,有了些歲月沉淀的常新語氣里還帶了年輕時沒有的沉穩(wěn)與柔軟,褚云星心也跟著軟了起來。
看著褚云星那股子諂媚,徐弘就想,呵,就他,估計早把自己之前盤算雨禾那事拋之腦后了呢,男人,果然看到漂亮女人就心意轉(zhuǎn)移,更何況這漂亮女人還是他思念長達十年之久的,現(xiàn)在的褚云星還不知道做著什么舊情復(fù)燃的美夢呢。
因為瞥著褚云星,徐弘就在常新面前表現(xiàn)得有點膩歪。徐弘將頭靠在常新的肩上,雙手抱了常新的腰,說“姐姐,我都想你了?!闭f完還在那腰里抱了又抱,說“姐姐腰真細。”
褚云星瞇起眼睛,想著徐弘這真是想氣死他,但是呢,她表現(xiàn)的再膩歪又能怎么樣呢,她是個女人,常新又不喜歡女人。
徐弘體會到褚云星眼里那股子不屑,就抬頭說“姐姐,我跟你過吧,反正你弟弟也不要我了,我呢也不等下輩子娶你了,我這輩子就跟你過。”徐弘一句話逗得常新直笑,常清就上前糾正著“是你提你分手的?!闭f完,就挨著徐弘坐了下來。
徐弘瞥他一眼,說“你離我遠點,我們分手了,現(xiàn)在是陌生人?!?p> “我還沒同意呢。”
“你同意了。”徐弘想,你說分手的話我可是聽見了的,我要是沒聽見,你要是沒同意,我怎么走得了呢。
常新拍拍懷里的徐弘,問“怎么,當(dāng)真要分?我可聽說,你們周六還約了我小叔叔小嬸子見面呢,不見了?”
徐弘將頭埋進常新懷里,說了句“不見了。”徐弘這個行為這句話惹的褚云星與常清同時不樂意起來。褚云星是不樂意她這往常新懷里鉆的勁,扒拉了她肩膀一下說“你夠了?!瘪以菩前抢旌氲氖诌€沒縮回去,就被常新看了一眼,常新說他“你安靜一些。”褚云星想,啊,女人啊,果然出去游歷了一番,脾氣都長了起來,以前的常新什么時候這么說過他。
而常清呢,聽她說不見父母了,人也急了起來,常清說“徐弘,你要是周六不去,我怎么跟爸媽交待啊,人,是你讓我約的,你讓我爸媽怎么看你?”
徐弘抬頭說“就說分手了嘛?!?p> 常清人又委屈起來,常新就拍著徐弘的背,對常清說“你急什么,這不是在商議嗎?”
徐弘離開常新的懷里,人也坐好了說“姐姐,我也知道,你今天來是為了什么,可是,您別說了,我已經(jīng)想好了,我跟常清不合適。”
常新臉上露出為難,手也托了腮說“嗯……這就難辦了呢,我弟弟本還想著跟你談?wù)勑?,挽回挽回呢。要不這樣吧?”說著,常新就讓常清坐的遠一些,跟徐弘說“我們呢,今天也不說你們和好不和好的事,你呢,要是當(dāng)真不想去見我小叔叔小嬸子了,那么我周六去替你們解釋,今天呢,我們只說說你到底覺得哪里不合適了,看是不是能夠解決。再說了,今兒中午他這表哥也去跟他說了你的想法,關(guān)于你說的愛情價值,我也很感興趣,我們一起探討探討?”
“探討?”徐弘不明白地看向常新,常新臉上就露出了笑,說“嗯,戀愛嘛,無非就那么些個事,你現(xiàn)在既然說不合適,那總有一些地方是讓你覺得不合適了,我們就坦誠布公地說上一說,也好讓常清明白,看看他是不是能改,看看你們是不是能調(diào)和調(diào)和。常清呢,也別覺得自己委屈,你有什么想法,也說說,兩個人嘛,在一起,溝通最重要?!?p> 如果是對著褚云星或者常清,徐弘是不想說這些了的,但是對著常新,尤其是常新還對她笑,徐弘就難以拒絕,畢竟誰能拒絕這么一個美人呢,美人可是對她笑呢,真是千金都難買的笑。
看徐弘又是一陣為難,常新就問“你剛剛是在喝酒嗎?”說完,常新便對常清說“去倒些酒來?!?p> 常清有點為難,還想著給自己未來孩子留個余地,但是常新又朝他示意了一下,常清就點了點頭,又問常新“姐,你要嗎?”常新?lián)u搖頭說“不要,我不愛這個。”沒等常清問,褚云星就說了句“我要?!背G灏琢笋以菩且谎?,說了一句“你別坐著,過來幫忙?!?p> 看著褚云星離開,徐弘立馬壓低了聲音問常新“姐姐,你真的沒事嗎?”常新知道徐弘擔(dān)心她,上午又聽了常清說徐弘因為常新的事哭了又哭,就覺得徐弘這共情能力實在是比較強,然后就寬慰著她說“嗯,沒有想象的那么糟?!毙旌朦c點頭,想著這就好,可千萬別因為她跟常清,常新就忍氣吞聲的。
等著把酒端上來,常清就去把家里的窗戶都關(guān)了,然后把空調(diào)打開,沒一會兒的功夫,屋子里就涼爽了起來。常清坐在地毯上,褚云星坐在搖椅里,就打算認真地聽聽徐弘的“道理”。
徐弘倚著常新,半躺在沙發(fā)里,問“姐姐,我們?yōu)槭裁捶且接戇@些?”
“分手嘛,可以爭得面紅耳赤,也可以體體面面心平氣和,我們這幾個人加在一起,沒兩百歲,也一百五了吧,總不能跟個小孩子一樣,再吵吵鬧鬧的?!?p> 徐弘想著這倒也是,但這要從哪里說起呢?常新就又想著,要不就從那個愛情價值說起,從你們的分手原因說起?
說到這個分手的理由,褚云星插進話來,說“我覺得,有個事,你們倆個得先說清楚,常清之所以生氣也只是覺得你背著他聯(lián)系了那個‘前男友’,可是呢,我今天見盛敏了,盛敏的意思是,是那個人聯(lián)系的她,他才知道你準備生孩子的事,我估摸著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想著惡心惡心你們,所以才給你說那些的。我覺得吧,這個就別誤會著了。”
常新點了點頭說“這倒是,誤會呢,還是要解開的好?!?p> 徐弘思索著說“可是,他說的不是事實嗎,常清一開始就知道,可他卻沒告訴我?!?p> 常清嘆了一口氣說“我沒事跟你說這些干什么,我不說,不就代表我不在乎嗎,再說了,我真的忘了,誰會記著跟那種人的電話?!?p> “但你卻記著這個人?!?p> 徐弘一句話,又是讓常清啞口無言,心里想著,這倒也是,他呢,能忘了那通電話,卻忘不了這個人,畢竟徐弘曾明明白白地承認過她確實愛過他。不過,聽褚云星說起盛敏,常清就又說了句“那個……我先跟你說一下,盛敏辭職了,她主動辭職的,跟我沒有關(guān)系?!?p> 常清說完,徐弘臉上就冒了擔(dān)憂,想著去找手機問問盛敏,常新又一把拉住她說“你呢,先把自己的問題解決了,再想著去解決別人的事?!?p> “可是我擔(dān)心她,她跟黃貫陽本來就有問題,現(xiàn)在又辭了職,萬一黃貫陽提出來讓她跟他回老家怎么辦?”
褚云星一邊玩弄手里的酒杯,一邊問“為什么不能回老家呢,回老家雖然生活條件差一些,但是生活開銷也小很多,他們應(yīng)該有點存款吧,還能做個小買賣?!?p> 徐弘急了說“盛敏跟他回老家,就意味著要照顧他的爸媽,還要生孩子,黃貫陽一直想要孩子,如果是這樣,盛敏為什么要離開她丈夫,好歹她前夫比黃貫陽還好些呢?!?p> 常新又是思索了一些說“嗯,確實是個難題呢,可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課業(yè),你呢,先解決了你自己的?!?p> “可是我擔(dān)心她。”
褚云星語氣里又是一股子玩味,說“你不是說你關(guān)心她們是為了展示自己的優(yōu)越感跟虛榮心嗎?我看你這擔(dān)心的也挺實誠的啊?!?p> 褚云星說話句句嗆人,徐弘就有點不樂意了,借著常新的緣故,就有點撒嬌地說了一句“姐姐,你看他?!?p> 常新笑出來,說“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啊,你呢,把自己說的那么不堪,可這不是很關(guān)心朋友嘛,也沒你說的展示自己的虛榮心啊優(yōu)越感啊,在我看來,這不就是在實打?qū)嵉仃P(guān)心朋友嗎?!毙旌氤亮艘豢跉?,又是不說話了。
因為被常新認同了,褚云星臉上又顯出得意,常清瞥他一眼,就想著,這有什么值得得意的。徐弘擔(dān)著憂、常清心里憋屈,褚云星整個心思都在常新身上,幾個人就又都沉默了。常新見狀就又問了句“那……你那個愛情價值呢?這個我可是很感興趣?!?p> 徐弘微微起身,拿了酒杯,說“姐姐,你覺不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價值的,我對于常清來說,他之所以這么挽留我,也是因為我對他有價值,而這個價值就是我能夠提供他想要的愛情給他,可是一旦他有了,就想著去改變,把我雕琢成他想要的模樣。說實話,這兩天我也想了很多,我覺得他肯定也覺得自己付出了很多,我也覺得自己付出了很多,我們現(xiàn)在都覺得自己在讓步,在付出,可是付出的跟自己想要的不成正比了,這個愛情價值在降低,我們走到了必須停下來的地步?!?p> “有這么嚴重嗎?”常清想著,確實,今天上午他也想了一些,徐弘確實也做了讓步,如果說她什么都沒做,確實也不公平,但是有嚴重到需要停下來的地步嗎?
因為常清的插話,徐弘就輕輕抿了一口酒,常新便看了常清一眼,說“你呢,先不要插嘴?!?p> 隨后常新又拍著徐弘的背說“那能說說你們都做了哪些讓步,哪些付出嗎?”
“對于我,常清覺得我愛他就要時刻陪伴他,說的直接點,他的愛情價值重在陪伴,所以他從我們在一起開始,就想著讓我搬過來,我跟他解釋過我為什么想住在宿舍里,周末再過來,我覺得我住宿舍方便,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地鐵上,地鐵上人挨人時間又長,人的精力一下子就全部被消耗了,這讓我沒有更多的精力更好的處理工作,我明明可以在宿舍里用同樣的時間去做拉伸去吃早餐然后散著步去上班,下了班我也有時間去看書或者做點別的,可是這些常清都不理解,我呢每天都要回來,如果不回來我還要跟申請一樣跟他講,說實話,我真的很累。”
說到這些常清也覺得委屈,就又申辯著“情侶,尤其我們剛在一起,不就是要這樣嗎,如果你只周末過來,我們相處的時間能有多少呢,而且你還要去見你朋友,見這個見那個。我也知道你辛苦,所以你回家來我什么都不讓你做,我來做飯我來做家務(wù)?!?p> “可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是非要跟你黏在一起,你的愛情價值是陪伴,那我的呢?你總是說我周末那么點時間,也要出門,也要去見盛敏跟雨禾,還要去西餐廳做工作,可對我來說,跟她們在一起也好,在西餐廳做事也好,也是我價值的體現(xiàn)。常清,你的生活,不只是我,我的生活也不只是你?!?p> 聽到這里,褚云星覺得他有點明白了,就端了酒杯說“所以,其實現(xiàn)在的問題是你們兩個的相處模式出現(xiàn)了問題,徐弘呢,希望有自己的空間,不要把精力浪費在這些無謂的事情上,但常清呢,想要多在一起,為了遷就彼此,徐弘每天來回有點疲憊,常清下班回家處理家務(wù)也有點疲憊,對吧?”
褚云星的開口,又是給常清提了醒,常清說“難道情侶不都是這樣嗎,當(dāng)年你們在一起不也是這樣嗎,你們兩個不是幾乎每天都黏在一起嗎?”褚云星想著我謝謝你時不時地給我提當(dāng)年,你是想讓常新想起當(dāng)年的好呢,還是讓常新想起當(dāng)年分手的原因?
常新吁出一口輕氣,說“常清,你不能這么套用,每對情侶的相處模式不一樣,我們之所以黏在一起,是因為我們喜歡在一起,我喜歡跟褚云星在一起的感覺,跟他在一起,我是開心的,是愉悅的,用徐弘的意思就是,他提供給我的價值,超過了我獨處的價值,但是現(xiàn)在徐弘明顯地覺得不開心。你要做的是讓她感到愉悅,不是只有你感到愉悅。另外,徐弘剛剛說的價值也是很實際的問題,我跟褚云星在一起,不影響他做工作,也不影響我學(xué)習(xí),我們在一起也能實現(xiàn)彼此想要的價值?!闭f完,常新又看著徐弘問“那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了呢,如果常清答應(yīng)你平時住宿舍呢?”
徐弘抬頭看著常清,常清臉上就表現(xiàn)地極不情愿。徐弘又說“常清是不會同意的,即使同意了,他也不同意我周末去做別的事,我呢,也不愿意他總是這么委屈噠噠的。”
常清看著徐弘說“要不是因為喜歡,誰要這么委曲求全啊。”常清說完,兩個人又都沉默了下去,誰都不肯開口了。
褚云星在旁邊慢慢喝著酒就覺得這確實是個難題,常清要陪伴,徐弘要獨處,這兩個人當(dāng)初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這么想著,褚云星就說“常清,你呢,得想想你當(dāng)初是因為什么喜歡她的,只要她身上這一點沒改變就可以了?!?p> 說到這個改變,徐弘就又有話說了,徐弘說“我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明明說好了的,結(jié)婚的時間點由我來決定,可你從來沒有讓我決定,你一直在催著結(jié)婚結(jié)婚,仿佛你愛情的體現(xiàn)就是結(jié)婚。我跟你說愛情,你跟我說過日子,我跟你說過日子,你又跟我談愛情,我們連婚姻是什么都沒有達成統(tǒng)一,你就只著急著結(jié)婚,去完成你的任務(wù)?!?p> 常清撇了撇頭說“徐弘,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結(jié)婚的時間點由你掌控,你就可以一直拖著不結(jié)婚,你拖一輩子我也陪著不成?婚姻有那么難嗎,你想了又想,想著把所有的問題預(yù)想到,但那些問題我們可能根本就遇不上,你都沒結(jié)過婚,你怎么知道我們會出問題?”
“你這就是在曲解我,我怎么可能會拖一輩子呢?不是只有結(jié)了婚才知道婚姻是什么,難道我們身邊沒有結(jié)婚的人嗎,他們過得幸福嗎,為什么我們不能吸取吸取教訓(xùn),非要那么火急火燎的就奔著結(jié)婚去呢?”
“你參照的模板無非就是雨禾和盛敏。雨禾有諾諾那樣一個孩子,王一寒對他爸媽聽之任之,我們不會有那么一個孩子,我也不會對我爸媽聽之任之,你覺得他們的問題我們會遇到嗎?還有盛敏,盛敏跟黃貫陽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就是經(jīng)濟跟孩子的問題嗎,經(jīng)濟我們也不會遇到,我工作很穩(wěn)定,而且?guī)缀鯖]有失業(yè)的風(fēng)險,至于孩子,是盛敏不想生,你又不是,你很喜歡孩子啊?!?p> 對于這個爭議,常新就又是思索了一番,然后說“我覺得吧,這個爭議,你們兩個都有問題。常清呢,確實,你什么都沒準備好,用你之前跟我說的話是,你們感情都沒牢固,你就想著去結(jié)婚了,可是結(jié)完婚也不是就萬事大吉了,如果你們兩個的這些問題在婚后爆發(fā),不還會涉及到離婚嗎,我覺得與其走到那一步,不如先把問題解決了,不要那么急著結(jié)婚,你呢也不應(yīng)該揣測徐弘是故意拖著不結(jié)婚?!背P碌恼f法,很是引來了徐弘的贊同,徐弘就拼命地點了點頭,順帶著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徐弘喝完,常清就不想給她倒了,褚云星非常察言觀色地幫著徐弘又倒了一杯。常新一邊看著褚云星倒酒一邊又對徐弘說“可是你呢,也有不對,婚姻沒有固定模板,不是有句老話嘛,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誰知道你們的婚姻會遇到什么問題呢,總是做準備,萬一用不上呢。再說了,你應(yīng)該相信常清,他想結(jié)婚,興許只是想跟你結(jié)婚,這跟父母的任務(wù)不任務(wù)的也沒什么關(guān)系。我那小叔叔小嬸子從他上大學(xué)就準備著讓他如何結(jié)婚,他這不也抗了十來年了嘛,這么久他都抗住了,沒道理這么短的時間就因為父母催婚就一個勁的要跟你結(jié)婚?!背G逵X得自己的冤屈終于有人幫著伸了,心里頓時也舒爽起來。
看常清神情轉(zhuǎn)喜,徐弘就又爭辯了起來,徐弘說“他何止在這上面曲解我啊,他還曲解我別的呢?我說他爸媽之所以催著他結(jié)婚,會挑剔我,他又無計可施,無非就是給他買了房買了車,那我們自己出去買個房子不行嗎,把我們兩個存款加一加,不夠我們借一點或者再攢兩年不行嗎,您覺得這是什么?我說是為了讓他不受父母控制,自由多一些,可他卻一味地覺得我就是想買房而已?!?p> 常清無奈著說“徐弘,你知道BJ的房有多貴吧?我們明明自己有房,為什么非要逞這個強?”
“因為這是你的房子,即使我們結(jié)了婚我也沒辦法理直氣壯地說這是我家,你生氣了你不高興了,我就得隨時走。說實話,那天你爸媽在,我都不好意思留人家,這是他們買的房,我憑什么以一個主人的姿態(tài)去留人家?!?p> 徐弘雖然說的委屈,但是說到這個“理直氣壯地說是我家”就又戳動了常清的小心思,就在常清臉上爬上煩感時,褚云星挨了常清坐,并悄無聲息地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不要在這方面跟徐弘爭。同時,褚云星說,“這個呢,雖然對你們來說壓力大了一點,但是徐弘說的也有道理。當(dāng)然了,我也覺得買房這個事情壓力很大,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即使不是為了結(jié)婚,也可以存錢再去買個小房子,就當(dāng)是投資也好啊,無非是買徐弘一個心安?!边@句話說到了徐弘心坎里,徐弘就覺得褚云星你終于說了一句人話。
常新看了一眼褚云星就覺得他啊還是愛在這種字眼上耍聰明,這說法簡直模棱兩可,可買可不買,會買不會買的,但是既然常清跟徐弘都沒異議,常新也就不想著去挑這個紛爭,就又是總結(jié)了一句“所以,現(xiàn)在呢,誤會也解開了,常清也答應(yīng)給你獨處的時間,他呢也不再曲解你,會好好地讓你感覺到心安,而徐弘呢也要好好體會常清想跟你結(jié)婚的心意,以及他喜歡你的出發(fā)點。如果這些問題都融合好了,你還想分手嗎?”
這時,徐弘臉上竟又冒出了為難,徐弘為難著說“我有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p> “去哪里?”說這話的時候,常清背都挺直了,褚云星就又碰了碰他盤起的腿,示意他淡定一些。
徐弘支吾著說“最近齊朝梨女士,就是我老板,一直不在公司,我懷疑應(yīng)該是YR總部那邊出了問題,如果她需要人手,我同事又懷孕了,她就只能調(diào)我回去?!?p> “徐弘,你說過的,你說如果你們集團調(diào)你回去,你可以放棄這份工作,你去西餐廳幫忙也好,你做各種事情也好,你是為了長久地留在我身邊?!睂τ谛旌胪蝗坏靥峒半x開常清確實是沒有心理準備的,他一直以為徐弘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BJ了的。
徐弘也解釋著,“我是說過,可是現(xiàn)在不是YR需要我,是齊朝梨女士需要我,如果真的是YR出了問題,那就不是簡單的工作上的問題,她那個董事長丈夫一直在外面有別的女人,興許……”
“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對你來說,這只是一份工作,工作是為了讓生活更好,而不是被它影響了你的生活。”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接受異地,我必須陪在你身邊,是嗎?”
常清覺得自己有點無奈了,“徐弘,我從來沒想過我們要異地?!?p> “異地,是會讓我們的愛情消失嗎?”
“你不要這么胡攪蠻纏好不好?”
常清用了“胡攪蠻纏”這個字眼,就讓徐弘氣憤了起來。褚云星心里又是嘆了一口氣,覺得常清啊常清你為什么不能聽聽她必須去幫那位齊朝梨女士的理由呢。
褚云星覺得自己懶得提問了,就給常新遞了一個眼色,還好,即使時隔十年,兩個人的默契還在。常新心領(lǐng)神會,就又摩挲著徐弘的背,一邊讓她不要那么生氣,一邊問“那位齊朝梨女士,對你很重要,是嗎?”
徐弘點點頭說“嗯,在我失業(yè)根本找不到工作的時候,是齊朝梨女士選了我,我一意孤行用人不清的時候也是她點撥我,我母親去世當(dāng)晚,也是她安慰我開解我,她甚至都沒有因為親戚關(guān)系過多的偏袒我同事。說實話,如果我同事沒有懷孕,我可以直接說我不去,我同事也不會讓我去,但是現(xiàn)在我同事懷孕了,即使她回了總部,也幫不上什么忙,所以我覺得調(diào)我回去的可能性很大?!?p> 褚云星立馬抓到了話里的重點說“所以,這也是還沒定的事嘛,沒定的事想它做什么,不要庸人自擾?!?p> “可是常清明顯的不接受異地,還是那句話,我不陪在他的身邊,他就覺得這個愛情沒有價值了……”
常清說“我沒有說你必須陪在我身邊,我只是覺得我們現(xiàn)在相處的時間還算多,都有不了解彼此的地方,更何況異地呢,我們怎么互相了解?怎么溝通?”
這時褚云星搖了搖手機說“這個很好解決,線上溝通也可以。”說完,還賣乖地說了句“我剛剛點了外賣?!边@時,幾個人才注意到已經(jīng)是晚飯時間了。
事情出現(xiàn)了無法調(diào)節(jié)的紛爭點,也是個無法確定的紛爭點,常新就也想著,要不今天就先暫停,一次性也不能解決那么多的問題。這么想著,常新就提議“準備吃晚飯吧?!?p> 褚云星點點頭,就用手臂碰了碰常清,說“我記得前兩天我有買水果,你過來,幫我洗一下?!闭f完,常清也就不情不愿地跟著褚云星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