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茉奮起反抗:“你們這是非法囚禁,是在犯罪!”
“難道霍克就不是在犯罪了嗎?”小松本的語氣轉為威脅。
曾茉惱羞成怒,說:“你們分明就是想拿我當人質,來威脅我老爹!”
“難道這不正是霍克一直在做的事嗎?”松本健次不以為意地說,“你落在霍克手里,和落在我們手里有什么區(qū)別”
“可是,霍克他從來沒有把我綁在椅子上,”曾茉回想她的“紳士”號上的經歷,又囁嚅了一句,“除了沒少把我關在休眠艙節(jié)約糧食?!?p> 松本健次哈哈大笑,說:“休眠艙是個好地方,我這有最新型的休眠槽,還沒有人體驗過呢?!闭f著,他就讓小松本將曾茉押送去了休眠艙。
“等一下。”曾茉見他們父子快要將葡萄酒喝光了,心想反正自己已經在此落難,那也不能虧待了自己。便嚷道,“給我留一點,我也要喝酒!”
“要喝酒,你盡管說,我這里最不缺的就是酒?!彼杀窘〈我粨]手,小松本打開了位于角落的柜子,曾茉以為那里會藏著不少武器,但卻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全是各種高檔的名酒。
“順便說一句,你帶來的這瓶酒本來就是我送給霍克還人情的?!彼杀窘〈握f。
“不會吧?凱麗還說是你很想要一瓶勃艮第產區(qū)的原產紅酒呢。”曾茉搶過小松本手里正在倒酒的酒瓶,直接倒嘴里倒。
“我要不這么跟她說,你還會主動來找我嗎?”小松本一臉地壞笑。
“原來是你們合伙騙我的!”曾茉一氣之下,將酒瓶砸在了地板上。葡萄酒的勁頭來得迅猛,她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
人在醉酒狀態(tài)下進入休眠是極為危險的。松本父子于是就先把曾茉送去醫(yī)療實驗艙交給醫(yī)師醒酒。
曾茉醒來時,只覺得頭痛像是快要炸裂開來。這不是她第一次從醉酒中蘇醒,但她還是很不習慣這種感覺,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就先翻身對著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醫(yī)師蘭桑吐了起來。
她隱隱聽到有幾個男人圍在她身邊議論著什么,可就是一個字也聽不清。當她的聽覺漸漸恢復后,議論聲也隨之停了下來。曾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躺在“紳士”號的手術臺上,全身一絲不掛,只有一條毛巾蓋在她的腰間。
“你終于醒了!”蘭桑帶頭鼓掌?;艨恕涂ㄒ约敖鸲?、金莎兄妹也跟著和聲圍上來。
“曾茉,你走大運啦。”
“我這是怎么了?”曾茉勉強坐起身來。
金莎在旁說:“可不是每個船員都像你一樣,能讓船長豁出性命也要救回來的哦?!?p> “救我?”曾茉看了霍克一眼,他受了傷,左太陽穴腫成一塊。再看金多,他更糟糕,兩條手臂全纏著厚厚的紗布,散發(fā)出一股濃濃的皮膚再生液的氣味。
“為了把你從‘可汗’號上救回來,我們差點與他們同歸于盡。”巴卡喝著酒,悻悻然地說。
蘭桑正要進一步對曾茉進行復查,但霍克一個眼神打斷了她,他又板下臉,打發(fā)其他離開,“你們幾個人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如果明天這個時候還不能把船給我修好,你們這周的配額全都減半?!?p> 醫(yī)療實驗室只剩下了曾茉和霍克。
霍克重重地關上門,他背對著曾茉,一動也不動地站立許久。曾茉能察覺到他的肩膀在顫抖,那是他發(fā)怒時特有的肢體語言。曾茉意識到自己這一次擅自行動是真的惹怒他了?!按L,我”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你眼里還有我這個船長嗎?”霍克突然轉身,沖到她面前,單掐住她的脖子,“你知道為了把你從松本老賊手里救回來,我冒了多大風險嗎?”
曾茉從眼角擠出兩行內疚的眼淚。
“你這次過分了,竟然還偷我的紅酒!”霍克的手稍一用力,差點擰斷了曾茉的脖子,他突然又一下子恢復了冷靜,松開曾茉,“算了,這也不全是你的錯,是凱麗把你在我船上的事泄露給了松本老賊?!?p> “凱麗?她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曾茉抹著眼淚問。
霍克說:“她就是一個小女人,聽了松本老賊幾句甜言蜜語,就忘了自己是誰。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把她踢出船了?!?p> “踢出船?“曾茉心里咯噔了一下,“踢出船”正如它的字面意思,是一種對船員的殘酷私刑。
“你瞞著我,私自跑去找‘可汗’號的人,你這種行為已經是對我‘紳士’號的背叛了!”
曾茉愧疚地說:“船長,我錯了!”
“真的知道自己錯了?”霍克拉來一把轉椅,坐在了曾茉面前,“他們知道你在找你父親的下落,所以才故意散布消息,引誘你離開‘紳士’號,去自投羅網(wǎng)!”
曾茉又頓覺委屈:“可他們說,你其實也在找我父親的下落?!?p> “廢話,”霍克狠狠地捏了一把曾茉的大腿,“你老子還欠我一屁股的債,我不找他還債,我不是虧本了?你現(xiàn)在有錢還我,我馬上放你走!”
曾茉憤憤不平地說:“你找我老爹不只為了讓他還債這么簡單!你也知道我老爹手中有你們想要的東西。你和他們一樣,都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哼,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現(xiàn)在就把話給你挑明了?!被艨肃岬卣玖似饋?,“你父親手里的確有我想要的東西。我一直以為他是精明的星際行商,知道如何給好的東西找個好賣家,可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下落,我沒辦法,只能把你請上船,希望能提醒你父親做他行商應該做的生意。”
“那你豈不是得一個大便宜?我聽說那項技術要是賣給星球學園的話,能換好幾百艘‘紳士’號咧。我老爹既然是星際行商,那他就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曾茉自豪地說。
“虧不虧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如果不快點把欠我的錢還了,他的女兒,”霍克的眼睛落在了曾茉的身上。
曾茉伸手擋住胸口。
“唉,我這個船長就是這樣,老是喜歡當老好人?!被艨俗源嫡f。
“我怎么沒看出來?!痹脏?。
“這還不明顯嗎?你父親欠了我的錢,我還要勞師動眾地把他的女兒救回來,這也只有老好人才會這么干。你知道為了救你,我們損失了多少嗎?這些損失可比你父親欠的我錢還要多?!?p> 曾茉聽霍克這么一說,心里頗有些感動。
“所以說嘛,你怎么忍心離開我嗎?”霍克故作委屈。
“哦,你不讓我去參加聯(lián)誼會,就是怕我趁機逃走了?”
“當然、不是了?,F(xiàn)在很多人都在打你的主意,”霍克停頓了一會,坐近了曾茉,語重心長地說,“很多拓星者都在私下傳言你父親手里的東西會給我們拓星者帶來一場技術革命,大家都在不遺余力地打聽他的下落,可是他們關心你父親手中的技術遠大于他本人的安全,你想一想,如果你落在別人手里,他們會怎么對待你?”
曾茉的腦海里跳出了不下百種可能。
霍克摟過曾茉的肩膀,說,“‘可汗’號是如何對待你的,你也都親身體驗過了。你也想早點找到你父親不是嗎?我也想找到欠我錢的人,所以把你留在我的船上做事,也是對你的一種保護?!?p> “你要是從一開始就告訴我真相,我也不至于自己跑去向別人打聽我老爹的下落嘛?!痹酝崎_霍克搭在她肩膀的手。
這時,阿三扛抬進來一只大箱子,箱子里全是羅曼尼·康帝葡萄酒。
“船長,能打撈回來的都在這里了。”阿三說。
“你看看這些酒,有人竟然只用它來泡澡!”霍克拿起其中一瓶,在手里掂了掂分量,“你偷我酒的事,我不追究了,但這一瓶酒錢,還得從你的工資里扣,這是為了讓你記住今天的教訓?!彼瘟司迫瑢⒕迫茉诹嗽缘念^上。
酒液淋濕了曾茉全身,整個醫(yī)療實驗室彌漫起了醉人的酒香。曾茉舔了舔流經唇邊的酒液。感覺自己喝下的是一口苦酒。她只希望自己所經歷的不幸只是一場醉酒后的噩夢??伤睦镏肋@只是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