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百色港
從靈視中影像分析,一切的源頭,來自一次拓荒行動。
齊序、錢睿和阿山組成了荒野探索小隊,在一次拓荒中,發(fā)現(xiàn)了一座被遺棄的城市。
一座沒被人探索過的城市遺跡,在荒原代表著財富、聲望和地位。
他們?nèi)速Q(mào)然進入城市,驚擾了那位不知名存在,它對三人降下了詛咒,并驅(qū)動城市中的輻射獸追擊三人。
在荒原,活著高于一切,沒有人會為你的個人失誤買單,哪怕是一個團隊,出現(xiàn)失誤就等于死。
阿山在撤退時出了問題,按照荒原規(guī)則,齊序和錢睿沒有救他,也因此活著離開了遺跡。
這場危機嚇破了兩人的膽,他們想辦法加入了黑川市,逃離了荒原。
但隨著時間流逝,他們身上的詛咒進入了倒計時。
他們耳邊開始出現(xiàn)幻聽,那聲音催促著他們回到遺跡,錢睿受不了那個聲音,躲進了狹小的鐵箱,直至被自己活活悶死。
齊序運氣好點,他找到了深夜告解室,從神使處拿到了【藥】,可以徹底擺脫過去的藥。
在藥的作用下,齊序?qū)㈥P(guān)于遺跡的記憶連同詛咒割裂出去,形成了一個新的人格,也就是靈視中住在下鋪的人影。
隨著藥效發(fā)作,齊序?qū)τ谶^去遺忘得越厲害,下鋪的存在感也就越弱。
當他完全忘記下鋪時,他就能徹底擺脫詛咒。
但可惜的是,由于割裂得太過徹底,下鋪真的成了獨立的存在,他以為自己成了錢睿,并不愿就此消失。
按照荒原的規(guī)則,活著高于一切,為了活著,他向神使提出了新的請求,獻祭了齊序。
等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齊序時,一切已經(jīng)晚了,他已經(jīng)把自己親手獻祭給了某個存在,就像錢睿一樣,親手了結(jié)了自己。
李智注意到,齊序兩個人格在交談時,曾提起他們從神使處拿過三次藥。
如果從第一次拿藥開始,齊序成為欠債人,那最后一次獻祭,正好是欠債人第三次生效。
結(jié)合福音任務(wù)的完成期限,不難推斷出,債務(wù)累計三次之后,如果第四次仍然是許愿而非還債,那就會被神使收債。
李智神色凝重,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重重砸下,也就是說……
前三次的愿望可以白嫖!
等等,我要是第三次仍然選擇許愿,然后反手把神使干掉,豈不是能多白嫖一次?
他右手搭在腰間撬棍,開始希望深夜告解室能成功“越獄”了。
剛離開荒野學員宿舍,他便接到了高旭的電話,高隊長玩膩了偵探游戲,準備返回警局,順便告訴他已經(jīng)訂好了迎新宴,讓他記得和家里說一聲。
下午五點半,山南分局準時下班,高旭帶著第三大隊全員,來到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店面不大,最多僅能容納二十人,此時已經(jīng)被高旭包了場。
飯店平平無奇,里面的東西卻不普通,沒有使用合成食品,肉和蔬菜不僅新鮮,而且入口沒有異味,說明蔬菜生長的土壤和水源,以及家畜食用的飼料,都經(jīng)過了去輻射處理。
結(jié)賬時李智瞟了一眼賬單,第三大隊十五人,吃了足足3萬堡壘幣。
黑川市的法定最低月薪是200堡壘幣,平均月薪只有500,作為標準的精英職業(yè),刑警的工資是7000左右。
高旭請客這一頓飯,相當于吃了普通人5年的工資。
而這家店在高旭口中,得到的評價不過是“味道尚可,主打性價比?!?p> 這種夸張的貧富差距,屬實給李智這位穿越者上了一課,讓他明白雖然黑川市的生活看上去與原來世界差別不大,實質(zhì)卻天差地別,不能用以前世界的思維和價值觀作為標準,衡量廢土世界發(fā)生的事。
迎新宴之后,第三大隊眾人散去,高旭叫住了李智,說要帶他去見個人。
兩人順著燈火,向遠處霓虹閃耀的街道走去。
今天店家開了瓶珍藏,高旭喝得有點多,腳下發(fā)飄,要搭著李智的肩膀才能走準直線。
他有些口齒不清地介紹著:“小李,你知道這是哪嗎?”
李智瞥了眼路牌,“百色港?!?p> “記住這片街區(qū),別看它在山南區(qū),卻不影響它是黑川市夜晚最繁華的地方,沒有之一。百色港聚集了黑川市70%的夜間娛樂場所,不管你想玩什么,只要堡壘幣夠多,都能在這里實現(xiàn)?!?p> “但是,這里也產(chǎn)生著最多的沖突,哪怕百色港有專門的掃尾人,依舊貢獻了山南區(qū)一多半的惡性案件。我要帶你見的,是一只下街的大鼠,通過他把這里的老鼠們管好了,麻煩事能少一大半?!?p> 百色港分為上下街區(qū),上街主打高端服務(wù),大多為會員制俱樂部和會所,面向黑川市上流社會。
下街則比較親民,更注重客流量,大多為酒吧、夜店、飯店和某些特殊的娛樂場所。
一進入下街,李智便被這里的氣氛狠狠沖擊了一把。
街道上隨處可見衣著火辣,畫著濃妝的小姐姐,她們大膽地沖人們拋著飛吻,招攬著過路人進入店內(nèi)。
街道上人流涌動,行人成分復雜,從略有閑錢的普通人,衣著得體的精英,到拿命換錢的荒原探索者和荒原司機,彼此混雜在一起,向著各自的目標地點前進。
四周閃爍的霓虹,大屏幕上播出的時尚和科技廣告,夜店內(nèi)節(jié)奏感十足的電子樂,酒吧內(nèi)直播的真人格斗,小巷內(nèi)向路人搭訕的兜帽哥……
配合遠處若隱若現(xiàn)劃過的警笛聲,湊成了黑川市最熱鬧的百色港下街。
李智喜歡這里,百色港迸發(fā)出的生命力,比整個山南區(qū)都要旺盛,他確信自己喜歡的是這里的氛圍,絕不是沖著他飛吻的小姐姐們。
和剛進城的李智不同,高旭已經(jīng)習慣了百色港,他不顧李智多逛逛的提議,拽著他走進一家酒吧。
進了酒吧直奔地下,高旭是這里的熟人,兩名守在門口的壯漢自動讓開,對兩人放行。
地下的環(huán)境更加私密,隔音的單向玻璃,將空間分割為多個小隔間,這里是老客們談事的地方。
隔間的中央,布置著一座小型舞池中,一位藝術(shù)家正借助鋼管表演著舞蹈,藝術(shù)家的舞姿優(yōu)美,服裝清涼,吸引了一些老客走包間走出,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向舞臺上拋灑著堡壘幣。
兩人從舞池邊緣繞過,來到地下空間盡頭的辦公室,高旭要帶李智見的大鼠就在里面。
他們來到門口,還沒進門,就聽里面有人大聲喊著。
“又折了一個兄弟?他媽的,會玩兩手刀,真以為自己能翻了天?豹頭,你把家伙給兄弟們發(fā)下去,聽好了,一會看見人,誰他媽也別給我省子彈,我要讓他看看,是刀快還是槍快!”
高旭不顧兩名守衛(wèi)的阻攔,一把推開了門。
只見一張巨大的辦公桌正對門口,桌外兩個打手背對房門站立,一名穿著西裝的壯漢坐在另一側(cè)的老板椅上,他的手搭著兩個敞開的箱子,里面裝滿了各色槍械。
高旭絲毫不在意屋內(nèi)的氛圍,大搖大擺地走到靠墻的沙發(fā),清理掉沙發(fā)上花瓶的碎片,帶著李智坐下。
“你們繼續(xù),別顧忌我們?!?p> 西裝壯漢沖打手們擺了擺手,“先帶著東西出去?!?p> “等等。”高旭叫住兩個打手,“丁波,當著我的面,就要把兩箱違禁品帶走,我看要翻天的人是你吧。”
“哪敢啊,高隊,這不怕礙了您的眼嗎?”
兩個打手小聲問道:“老大,東西還拿走嗎?”
“你說呢!滾!”
兩個打手離開后,高旭看著桌上的武器,問道:“非法持有槍械,起步就是荒原挖礦三年,這兩箱槍械,夠讓礦井管一輩子飯了,誰惹丁老板生這么大氣?!?p> 西裝壯漢一臉委屈地看著高旭,“高隊,你還有心情消遣我,我為了幫你調(diào)查那些變態(tài)殺手,惹上個硬茬,手下的兄弟都折了幾個,你可不能不管啊。”
高旭疑惑道:“一個變態(tài)殺手,至于用這么大火力?”
沒了小弟在場,提起那個殺手,丁波臉上露出一絲恐懼。
“那個家伙有古怪,就像殺不死一樣,二十多個兄弟堵住他砍,硬是被他用一把刀殺了出去。不僅如此,從他逃走以后,圍殺他的二十多個兄弟,每天晚上都會有一個被割喉,哪怕離開黑川市都無法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