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伯謙守在一邊,時間良久忽聽得當(dāng)當(dāng)聲越來越響,向著響聲來處望去,只見兩條人影盤旋來去,正是前面交手的赫連明玉和那黑衣人,兩人手上拆招,腳下毫不停留,刀劍光芒閃爍,崖壁陡峭,離地至少說也有七八十丈,飛冰濺雪不停飄落,足見兩人劇斗之烈,遙見兩人衣袖飄舞,便如兩位神仙憑虛臨風(fēng)一般。
伯謙沒料到兩人居然斗到這里來了,忽聽得頭頂悉悉瑟瑟,發(fā)出異聲,抬頭一看,山峰上的積雪正滾滾而下,卻是冬日山峰積雪,最受不起聲音震蕩,兩人斗的激烈,帶動峰上積雪盡皆滾落。
當(dāng)下也顧不得許多,一把抱起段靈秀,疾步向遠(yuǎn)處奔去,就聽身后雪崩之聲大作,側(cè)面山峰上的積雪也崩將下來,轟轟聲不覺,
此時情勢危急,無暇細(xì)思,伯謙腳下生風(fēng),踩在雪上已無痕跡,就如凌空風(fēng)行一般,在滑動積雪上橫越而過,停在一處高坡上,雪崩從起始到全部止息,也只盞茶工夫,低頭看段靈秀是臉色慘白,無聲無息。
趕緊輕探鼻息,還覺平穩(wěn),輕笑道:“沒事,有大哥在”。
此時大雪沖下山谷中,淹沒了沿路樹木,放眼看去盡是白雪,說道“靈秀,我這就送你下山,找個醫(yī)館好好看看”只道她傷情發(fā)作,下山休養(yǎng)一下就好。
突然東南角上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赫連明玉,你把犀甲交出來,咱們兩散,不然今日叫你有死無生!”
伯謙對丟失兩件寶物的事一直耿耿于懷,現(xiàn)在乍一聽到犀甲的消息,心中一喜,抱著段靈秀疾馳過去,
四五里山路,倏忽之間就已跑到,上了個山坡,就見那黑衣人站在雪地上,手中長劍指著地面上的赫連明玉
卻是剛才雪崩,是那黑衣人有意引發(fā),赫連明玉武藝雖強(qiáng),但卻沒有躲避雪崩的經(jīng)驗(yàn),被滑落積雪埋住,急切之間掙脫不開,被他就勢用劍逼住。
那黑衣人得意之下,沒發(fā)現(xiàn)伯謙掩來,手中長劍比劃,說道:“我數(shù)三下,你若不說,我就在你臉上劃幾道,給你這花容月貌再添些顏色”
伯謙雖然厭惡赫連明玉欺騙自己,但黑衣人如此做派也讓他大為不齒,本想看看再說,見赫連明玉雖不吭聲,但也眼露懼色,不由想起赫連丹朱來,心道:“總不能讓她姐妹同一天罹難....”
將段靈秀輕放在一顆樹下,飛步上前,那黑衣人正得意洋洋的數(shù):“一.......二....”三字尚未吐口,就見赫連明玉手里白光閃動,胸口一涼,一物已穿胸而過,跟著后勃頸忽然劇痛,身子騰云駕霧般飛向半空,一身武功沒有機(jī)會用出,就已被伯謙一把抓斷了后脖頸扔飛了出去。
伯謙本意是將他一把扔下山坡,見他高高飛起,在空中打了個轉(zhuǎn),頭下腳上地筆直摔將下來,“卜”的一聲,直挺挺地插入坡下雪中,深入數(shù)尺,雪面上只露出一雙腳,竟就此一動不動,心道:“不好,又不小心打死一個人”
見他身上有血水倒灌入雪中,一扭頭,看到“紫金錐”插在一邊雪地上,光芒映照之下五彩流轉(zhuǎn)頗為神異,想是被赫連明玉振出傷敵,此劍鋒利,毫無窒礙的穿胸而過。
心中明白就算自己不救,赫連明玉也能殺了此人,想起她剛才懼怕神情多半是引誘別人放下戒備,不由對自己的莽撞又是一陣懊惱。
地下赫連明玉見到伯謙,不由又是感傷又是驚喜,昨日她見伯謙和段靈秀行為親密,心中苦澀,她本性驕傲,如何容的段靈秀?
看兩人取出犀甲,眉目傳情,頓時控制不住心中嫉恨,既然我得不到,那就誰也別想得到,她登上位已久,惱怒之下索性就要將兩人都?xì)⒘?,招來暗衛(wèi)偷襲,不想伯謙神勇,那懸空寺遮摩羅頗有威名,一招未過即被震死,當(dāng)時嚇的急忙躲在暗處,
后伯謙忙于治傷,被她輕輕巧巧將犀甲和“紫金錐”得了,她知道“紫金錐”鋒利,藏在袖里手臂上,好出其不意傷敵。
這黑衣人卻是在江湖上大大有名的鄧三點(diǎn),講的是他武藝卓絕,與人交手往往劍尖三點(diǎn)就已取勝,自己拿犀甲時被他發(fā)現(xiàn),和他斗了半日,看他本事驚人,只想用自己本事壓服他以后可以收服,所以雖有寶劍卻沒有使用,但沒想到自己昨日心神被伯謙所傷,失意之下,一個疏忽居然被雪崩淹沒,所以急忙施展辣手殺了此人。
此時見伯謙他神力驚人,心道:“此人功力,也只有父王能他壓制他一頭”
怕他知道自己昨日傷了段靈秀,心中不免有些瑞瑞不安。
伯謙看赫連明玉被雪壓住半個身子,剛才只是聽到那黑衣人逼問犀甲消息,現(xiàn)在親眼看到“紫金錐”,心中以是確定犀甲必然被她拿走了,
說道:“郡主,你還拿走了犀甲吧,還請交出”
見她抿著嘴不肯說,催促道:“這是我朋友的物件,請你還她”
赫連明玉略略一笑道:“你說的朋友...是那位段靈秀段姑娘么?這明明是我姐的物件,我還奇怪怎么到了你的手中,原來是你伙同...”看遠(yuǎn)處樹下一眼道:...她搶走了。
伯謙看那把寶劍已慢慢滑入地下,只余劍柄露在外面,走上前拔出來,就見劍芒鋒銳,異光流閃,也學(xué)段靈秀那樣把底部旋轉(zhuǎn),劍芒緩緩?fù)嗜ナ杖雽毷校耸瞧娈惙浅?,插到腰間說道:“你...你..不知道么?你姐....你姐......”
赫連明玉道:“什么?我姐怎么了”
伯謙長出一口氣道:“赫連擒虎已經(jīng)獸化,你姐昨天......被他.....吃....殺了”
赫連明玉一驚:“什么?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伯謙道:“小郡主,此事千真萬確,我親眼所見.......”
赫連明玉怒道:“你胡說.....”
腳一蹬地雪花四濺猛的躍起一掌打來,伯謙現(xiàn)在內(nèi)勁蓬勃,雖能奮勁傷敵,但是能放不能收,眼見她出手雖急卻無多少力量,若自己凝氣聚力只怕非得重傷與她,當(dāng)下控制勁力輕輕一推,頗有些張飛繡花的感覺,
雖覺的蓄積的勁力已經(jīng)控制的很輕,但是兩人氣勁一碰觸,赫連明玉立時悶哼一聲,重重飛出數(shù)步遠(yuǎn),“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表情甚是痛楚。
她軟倒在地下,心中一片冰涼,卻是知道父王自融了那玄虎獸靈,性情極是陰沉,遠(yuǎn)遠(yuǎn)觀之猶如潛伏的猛獸,有次發(fā)怒時,那不經(jīng)意的兇狠眼神,就像隨時會暴起,把自己撕成碎片一樣,自那以后,自己再也不敢輕易去白虎殿見駕。
再說那仙師觀挑了一百多幼童獻(xiàn)到府內(nèi),也極是可疑,此時一聽到姐姐被他吃了,已不由自主的有些相信,只是心中拼死也不想承認(rèn)。
伯謙見她坐在雪地上沒有聲音發(fā)出,只道她不相信,走過去將段靈秀抱起,一只手輕輕托住走回來,說道:“小郡主,我控制不好身上力量,卻不是有意要傷你”
見她看自己眼神奇詭,似笑非笑中又有些不知名的感慨,把她扶拉起來,就覺她全身軟綿無力,竟似比段靈秀都虛弱,看那黑衣人的長劍扔在雪地上,撿起來給她當(dāng)拐拄著,
說道:“郡主,那犀甲在我手中遺失,還請你還我,從此我們天高水遠(yuǎn)各走各道,豈不是大家都好?不然糾纏起來必然丟了你我體面,又何必呢?”
赫連明玉看遠(yuǎn)處不語,忽道:“我姐姐在什么地方..沒..的”
伯謙道:“在我原來的住的茅屋里....我和段姑娘都不忍再看見那場景,將茅屋...已被一把火燒了”
赫連明玉斜眼看伯謙一下,道:“可否帶我去看看”
伯謙沉吟不答,赫連明玉道:“我現(xiàn)在手無束雞之力,帶我去,我把犀甲還你”
伯謙瞪她一眼,心道:“果然是你,每次遇見你總沒好事”對赫連明玉沒好氣說道:“小郡主,咱們可說話算數(shù),你別又耍什么花招”。
赫連明玉笑笑,道:“我做買賣從來童叟無欺,劉兄你也是知道的”
伯謙心道:“信你才有鬼”自己現(xiàn)在后背背著琴,身前抱著段靈秀,赫連明玉被自己氣勁傷了內(nèi)息,想來走不快,自己可沒多長出雙手來抱她,
略一沉吟,拿過長劍在邊上樹林扎了個大雪橇,他現(xiàn)在身上力量深厚,以前又經(jīng)常做活,編制起來毫不費(fèi)勁,片刻即好,讓赫連明玉坐在上面。
說道:“好,一言為定,拿到犀甲我們自行離去,至于我剛才說的話,你可自去查訪”
抬頭看看天色,不知怎么的剛才還有陽光,現(xiàn)在居然又陰沉下來,深色烏云越來越是濃重,
心道“還是及早把事辦完,就下山去吧,若是下起大雪來,可不方便”
把雪橇用幾根枝條圈掛在身上,往茅屋方向疾奔過去。
他身體內(nèi)勁力深厚,雖然帶著兩人卻恍若無物,體內(nèi)勁氣流轉(zhuǎn),在雪地上奔行如飛,越跑越快。
赫連明玉看兩邊樹木飛逝而過,心中也是驚懼:“這小子倒是看走了眼,當(dāng)時只道是個有些蠻力的傻蛋,不想?yún)s身懷如此高明的武功”試提內(nèi)勁,略一用力,胸腹頓時劇痛。
回頭看著伯謙奔跑中的修長背影,想到他剛才毫不遲疑對自己動手,心中雖然充滿了幽怨,卻居然沒有多少怨恨他,到是頗有些凄然欲絕的感覺,
看段靈秀被他摟抱在胸前,雖然身子軟軟暈去不醒,想到伯謙寧愿抱著她也不愿意將她放在這雪橇上,顯然是不想讓她和自己在一起,心中不知怎的一股不平不甘猛的涌上,內(nèi)息一岔,差點(diǎn)昏倒。
看著手腕上的“紫金弓”,心中恨道:“這小賤人,可恨現(xiàn)在手足無力,不然非的一箭要了她的命?!?p> 忽然想起那個西梁女國來的梁毒花,曾送過自己一只毒蠱,當(dāng)時說道:“這毒蠱入體,永無解藥,盤根糾結(jié),深入臟腑,發(fā)作起來奇癢劇痛日重一日,若無她西梁女國秘法搭救,保管什么兇悍狠毒,桀驁不馴之人都的服服帖帖聽命與你”
當(dāng)時自己恭敬收下,心中卻想,這些旁門左道,如何能真正收的人心?現(xiàn)在到是可以用在這小賤人身上,
只是劉伯謙給不給他也用上?猶豫片刻,心道:“看他對自己隔閡極深,左右是得不到他的心了,那就得他的人,總好過便宜這小賤人?!?p> 她常年于軍中行走,行事極是果斷,片刻間心中已有了決斷,伸手摸到懷中荷包里裝蠱蟲的小瓷瓶,拿在手中。
忽然見身后遠(yuǎn)處的崖壁上居然有人像蜥蜴壁虎一樣,在峭壁面上斜著爬動,極是古怪,看模樣好似是在追趕自己一行,心中一驚,打量四周,就見天上云霧像旋渦一樣,濃重的霧氣如一塊黑色幕布籠罩在群山上面。
伯謙猛然停下,赫連明玉穩(wěn)住身子,卻是山道狹窄,前方必經(jīng)之地有兩三百軍卒列隊(duì)而來,伯謙看看已是躲避不及,索性拉起斗篷站在山坡等待,那隊(duì)人馬不一會已到坡下,就見幾個士卒大步上來四周盤查,其中一個喝問:“你們是住在這的山民么?為什么遮住頭臉”
這一問倒是直指要害,伯謙前日下山知道自己現(xiàn)在形貌改變,特別容易引入注目,本想遮擋一二,待聽到這位軍士質(zhì)問的這兩句話理正詞嚴(yán),不禁到為他的氣勢所懾,
連忙將斗篷放下,亂說道:“長官誤會,我們是此處山民,因僬獵同伴受傷,急著下山去醫(yī)治,剛才因天冷所以拉起來御寒,不是故意遮擋面容,海涵海涵”
那軍士看他們?nèi)艘谎?,眼睛忽然睜圓,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回到坡前招手,就見一寬大身形的尉官帶幾個兵上來,到赫連明玉身前,忽然一驚,跪俯下拜說道:“參見小郡主”,邊上軍士都是齊刷刷跟著跪倒。
赫連明玉卻知道,這些也只是些普通士卒,如何能擋住伯謙?只怕動起手了,自己必然先被伯謙挾持,“哼”一聲道:“都起來吧,我和這兩位...咳..好朋友在山上游獵,不小心受傷,他們送我下山,你們自去吧”
那尉官看他們一行情形神態(tài),早已瞧出不對,心道:“不會是我們要找的點(diǎn)子吧?”
原來前日官兵派出的小隊(duì)滿山遍野篩查,看到伯謙屋里居然晾曬有白虎皮,頓時上了心,眾軍往上一搜,伯謙沒什么經(jīng)驗(yàn),滿山亂跑,早被隱伏的暗哨發(fā)現(xiàn)了行蹤,只是當(dāng)時一網(wǎng)撈去,碰巧把偷甲的戎賊全給驚起來,待到亂打一通捉住幾人,這小子早跑了。
待昨天赫連明峰下山,原本以為赫連明玉有暗衛(wèi)在身邊保護(hù),她的武藝也不弱,應(yīng)當(dāng)沒有什么大的危險,當(dāng)下只在山下扎緊卡哨不讓人趁機(jī)溜過去,聽到匯報也沒多在意,
不想等天亮了順著暗衛(wèi)留的記號尋上山來,卻發(fā)現(xiàn)了遮摩羅幾個暗衛(wèi)的尸首,遮摩羅的鑌鐵寶刀更被隨意丟棄在雪地,都是吃了一驚,他心中知道遮摩羅在西域成名二十載,極不好惹,現(xiàn)在居然就這么輕易死在這里,這才知道山中居然藏有如此厲害人物,而且居然還發(fā)生了雪崩,頓時擔(dān)心起赫連明玉會出事,急忙把帶來的一千軍撒上山尋找,這隊(duì)人馬正好撞個正著。
那尉官“哦”一聲,手一揮,背后三名軍士上來,呈品字形圍住伯謙,正要上前查看赫連明玉,猛聽自己帶來的獵狗“汪汪”狂躁大叫起來,邊上士卒緊接著是一片嘩然,
邊上旗官說道:“大人,你看那是什么?
他抬頭就見前方一團(tuán)漆黑濃霧,不停擴(kuò)大飛速蔓延過來,不知什么東西朦朦朧朧在里面,似乎也在飛速奔行,幾只獵狗再拽不住,猛沖進(jìn)濃霧里,就聽幾聲哀鳴再無動靜,隔一會,一只大狗彭的倒飛出來,血肉模糊摔在隊(duì)伍前,肚腹脖子似乎被什么鋒利的爪子給剖開了,
這尉官頓時一嚇,頭發(fā)都有些豎起,驚喝:“起盾,列陣”
伯謙見此怪異情景,也顧不得別的,就覺黑霧中滿是殘忍邪惡,必然不是好事,看不遠(yuǎn)處有個凹進(jìn)去幾步的石壁,急忙奔過去,將段靈秀背在身后,看赫連明玉在雪橇上掙扎不起,順手把她拖到凹陷石壁里面
嗚嗚號角中,眾兵豎起盾牌,架起長槍,看著前方如巨石堆疊而成的烏云快速移近,忽然那旗官驚道:“大人,里面有動靜”
眾人側(cè)耳傾聽,黑霧里似隱隱狼嚎傳來,正面面相覷之際,猛然間聲音大響,似乎漫山遍野都回蕩著憤怒的野獸嚎叫,隆隆樹木斷裂傾倒的撞擊聲不斷響起,似乎正有巨大兇猛的獸群在樹林里橫沖直撞的沖過來。
那尉官心膽俱裂,大叫道:“火油筒上前,前排蹲下,架槍”
話音未落,如雷般轟隆轟的聲響中,不知多少虎豹熊狼瘋狂撞出來,前排立的防護(hù)陣型頃刻被沖的粉碎,頓時一片血肉橫飛慘景,沖入官兵陣勢的野獸,無不張著血盆大口,鋒利牙齒大肆屠戮,
那尉官早被野獸撕扯在地,鮮血順著下巴脖子不停地下,那雙眼睛至死都滿是驚恐和不可置信,一眾軍士無不戰(zhàn)栗顫抖,此時陣勢已開,若是逃跑只能死得更快,各結(jié)成小的圈陣,箭射刀砍雖拼死抵抗,但覆滅只在眼前。
霧氣籠罩,只能看到幾步,伯謙放下琴把腰帶解下,看段靈秀緊閉雙眼一動不動,此時情況危急萬分,只有拼死一搏,當(dāng)下將她緊緊綁在自己背上,把“紫金錐”勉力插進(jìn)腰間,說道“小郡主,你有傷,呆在這里別動”
看到已有野獸撲到面前,大喝一聲,舞動鐵棒殺了出去。
赫連明玉靠在墻壁邊,她一生從不曾做過失去控制的事,此時性命卻全由不得自己,不由嘆口氣,想到:若是自己不偷跑出來如何會遇見這樣的險境?心中復(fù)雜,也不知道該不該嘲笑自己的莽撞愚蠢,但又覺得若不經(jīng)這一遭,自己如何能夠死心?
心情矛盾中看伯謙接連打死幾只大獸,鐵棒橫圈如團(tuán)旋風(fēng),卷到哪里都是一片血水,猛見一只高大猩猩被伯謙一棒打死,眾軍已沒多少人還活著,此時不由都聚在他身邊圈成圓陣,牢牢守住,心中知道暫時無憂。
身邊忽然有人說道:“小郡主,你悄悄跑出來,南王很生氣”,轉(zhuǎn)頭就見到兩只尖尖的鋒利牙齒,被包裹一個濕潤鮮紅的嘴唇里,一雙泛著血紅色光芒的眼睛,滿是邪惡貪婪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