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日夜兼程的趕路,另一邊的嚴信終于在今日帶人趕回了長安。
回到長安后的嚴信并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昆明池。
這座池子據(jù)說是當年漢武帝命人開鑿的。自大齊開國,幾百年來一直是專屬皇帝的園林。
不過最近不知為何,皇帝突然將它賞給了三皇子李懷玉,李懷玉愛不釋手,日日在昆明池流連忘返,連自己的王府也不大回了。
嚴信到昆明池的時候,李懷玉正在和一群人蹴鞠。
下人們?nèi)急裨谔栂?,唯有一位華服公子坐在不遠的陰涼下,悠閑喝茶。
嚴信知趣地退到那位華服公子旁邊,沒有打擾李懷玉的興致。
場上這些陪三皇子蹴鞠的人皆是他門下食客,仰仗李懷玉的樹蔭,想求得一方庇護。
因此踢起球來小心翼翼,處處謙讓。
李懷玉又一次毫無懸念進球,卻愈發(fā)臭著張臉。
“你們?nèi)紱]吃飯嗎?一個個給本王踢這么爛!再來!”
見三皇子發(fā)怒,一眾門客們心里更是忐忑不安。這一次終于有人鼓起勇氣在李懷玉運球時出來攔截。
然而李懷玉根本沒有管他,繼續(xù)運球。
反而是那門客,見李懷玉不躲,心生怯意,怕傷到三皇子,因此自動縮回了腳。
卻不想被李懷玉一腳踢中腿骨,直接翻到在地。
“沒用的家伙!”
前面躺了個人,逼得李懷玉不得不停下來。
他一臉惱火看著倒在地上痛苦打滾的門客,怒火中燒:“腿都廢了,本王留著你還有什么用?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
那門客聽罷,當即苦苦哀求:“殿下,我家里還有個臥病在床的母親要養(yǎng),如今我廢了腿,您此時把我趕出去無異于讓我和母親一同送死啊?!?p> 李懷玉冷道:“說得也是,難得你如此孝心?!?p> 他吩咐手下:“快找個人先將他母親埋了,這樣他便再無后顧之憂了?!?p> 說罷,讓人趕緊將那名門客抬扔出去,莫在跟前繼續(xù)礙眼。
“殿下?!?p> 喧鬧中,不遠處坐在陰涼下的華服男子突然開口,看著李懷玉蹙眉搖頭。
李懷玉表情有些糾結(jié),猶豫了半天,最后看了眼地上還在嚎叫的門客,不耐煩揮揮手:“算了算了,給他醫(yī)藥費和安家費,放他走?!?p> 總算處理好門客的事,李懷玉也無心再繼續(xù)蹴鞠了,轉(zhuǎn)頭看向等候多時的嚴信,走過去坐在那位華服公子旁邊,喝了口茶道:“事情都處理妥了?”
嚴信躬身回道:“陳仕誠已死,但是印璽沒有拿回來。”
他一五一十將事情經(jīng)過復述了一遍,末了道:“那女子是裴景意之女,想來應是不知道陳仕誠和我們的關(guān)系,不然不會力保陳家?!?p> 李懷玉點點頭,想了想,將問題直接拋給坐在一旁的華服公子:“孟節(jié),你怎么看?”
韓孟節(jié)若有所思:“有勇有謀,假以時日,前途無量?!?p> 李懷玉瞪他:“誰問你這個,我是讓你想個解決辦法,是否找人殺了她?”
韓孟節(jié)慢條斯理喝茶:“殿下,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多傷和氣?!?p> 李懷玉翻了個白眼:“可不殺她,我印璽怎么辦?”
嚴信主動道:“臣可以派人去偷?!?p> 韓孟節(jié)搖搖頭:“不妥?!?p> 李懷玉急道:“不搶又不偷,那我的印璽呢?總不能一直放在她那里吧?”
“殿下不是想要她母親留下的那兩本書么?”
韓孟節(jié)提醒道:“既然強取失敗,殿下不妨換種方式?!?p> “什么方式?”李懷玉不解。
好在嚴信一點就透,忙解釋道:“謝家此前曾放出消息,說那兩本書會作為謝令初的嫁妝,隨她出嫁。”
他看著韓孟節(jié):“此事在洛陽早已人盡皆知,莫非韓大人是想從此處下手?”
韓孟節(jié)笑而不語。
嚴信又道:“可是我聽說,謝清當年曾和楚國公楊宜為兩家孫輩立下過婚約……”
“那都不算什么!”
李懷玉滿不在乎打斷他:“楊宜的孫子怎能與我相提并論?”
他不情愿道:“我現(xiàn)在苦惱的就是這謝令初。若非要我娶她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她這個出身,最多做個妾室……”
李懷玉還在苦惱中,韓孟節(jié)趕緊咳了咳將他打斷:“殿下,我剛剛的意思是,我愿意為殿下分憂,舍身成仁,娶了謝令初,將她和醫(yī)書一起收為殿下所用?!?p> ……
謝令初打了個噴嚏。
“姑娘可是著涼了?”七喜關(guān)切拿了件薄毯來要給謝令初披上。
謝令初此時正專注于閱讀,只擺擺手,沒說話又埋頭扎進了母親留下的書中。
她母親留下的書共有兩本。
一本就是她前世早已爛熟于心的《現(xiàn)代醫(yī)學》,另一本則是一本無名書。
不過在書的扉頁上,母親提了一行小字:愛因斯坦的棺材板要蓋不住了。
謝令初思索了一下,想不明白這愛因斯坦是誰,和母親又是什么關(guān)系,于是翻開了下一頁。
頁面有些殘缺,似乎是被人攔腰撕下的,剩下的字跡亦是被涂涂抹抹,只依稀可辨幾個字:公元21世紀……醫(yī)學博士……隕石砸臉……
謝令初不明白這幾個字的意思,于是繼續(xù)向下看。
“這里似乎不一樣……無秦有漢……有晉而無南北朝……隋朝已滅……齊國取而代之……”
好像是在說歷史,但是又不太像,幾個像是國家的名字謝令初都聞所未聞。
這一頁的內(nèi)容因為涂抹太多,所以能看的內(nèi)容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
最底下還有一行小字,似乎是被人后填上去的。寫著:我如今身在異世,煢煢獨立,唯有腦中十一年的學醫(yī)經(jīng)驗,時刻提醒著我過去不是一場夢。
……蝶夢莊周,莊周夢蝶。我能留下的,也唯有這一身醫(yī)術(shù)了。
謝令初將最后這一段話反復看了幾遍,始終疑惑。
據(jù)她所知,母親并非孤兒。但外祖家在遙遠的南疆,與他們往來不多,所以她也不知道母親成長的環(huán)境究竟是怎樣。
想也想不明,看也看不懂。謝令初干脆將書合上。
打算待過段日子得了空再繼續(xù)研讀。
說起來,經(jīng)過這兩世歲月的洗禮,母親的音容在謝令初腦海中早已經(jīng)模糊到僅剩一個輪廓。
但是此時此刻看到這本母親留下的記錄后,謝令初似乎又重新認識了一遍那個曾賦予她生命的血緣至親。
她也曾像自己這般年紀。
也曾像自己一樣迷茫。
這一刻謝令初覺得似乎離母親更貼近了些。雖然沒有實際的接觸,但是冥冥中似乎有幾根線,纏在血液中,正流淌向那個已經(jīng)去往天國的女人。
你喜歡魚嗎
更完這一章就要去醫(yī)院了。最近要準備做手術(shù)。 我佛系更新,大家也佛系存章。故事在我腦中已經(jīng)成型,每個人物都鮮活得像真實存在一般。別的都不能保證,唯有保證一定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