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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鸞喜嫁

第六十章,好大一個日頭

金鸞喜嫁 淼仔 2069 2022-05-29 12:00:00

  張林派出特使,不是只做欺負人的事情,所以直到今天,除去文曾龍、周白文這種得勢就猖狂的,會被虞存這種大膽的人痛毆,其余的人如毛亮這種穩(wěn)穩(wěn)當當求官職的,還在虞城安居,不時和虞存“增進”關系。

  這夜半無人的,地攤上說笑聲高出來,只要不在巡邏的人面前出現,他們不會隔著街道循聲拿人。

  只是無意中把雷風機嚇了一跳,他以為重金收買媒婆,拿到虞家待嫁女兒閨名的事情暴露,虞家蜂擁而出來打他。

  抹抹額頭上不曾出來的冷汗,雷風機好笑道:“都是三哥要的東西古怪,四弟我只能冒著風險弄來,要是傳出來閑言碎語能噴死我.....不對,為江山的事情,就算敗壞名聲也要做。三哥要這個,總有他的原因?!?p>  重新坐回桌旁,把信件收起來。

  又看一眼虞存血親孫女的名字,雷風機挑挑眉頭:“端霽?果然是個老夫子,看看家里人這名字起的,霽是出日頭的意思,端端正正的日頭?整整齊齊的出來一個日頭?好大的一個日頭啊,是這個意思嗎......”

  雷風機搖頭:“這位姑娘要生得不端正,可對不起這個名字?!?p>  .......

  虞端霽,是虞霧落的大名,霧落是小名。

  沒有規(guī)定小名里一定有大名的字,小名叫三狗子的,大名說不好叫光宗或耀祖。

  虞家第一個孫子出生那天,虞存剛好在學里為一篇不通的文章生氣,聽說孫女兒進家門,怒氣頓時化為烏有。

  顛顛兒的回家,親手抱過孫女兒,見一張雪白面龐上黑眸有神,是少見的生下來就白胖的小孩。

  兒子請父親賜名字,霽同時也有怒氣消散的意思,虞存瞬間就想到這個字,而孫女兒字輩是端這個字,大名就叫虞端霽。

  沒錯,確實是端端正正進到虞家一個日頭的意思。白話,好大一個日頭進家門。

  祖父是位夫子,斷然不會叫孫女兒霽姐、霽姑、霽娘。

  把孫女兒小面容看過再看,愈發(fā)光華燦爛,喜意照人,小名就叫霧落。

  霧落天晴,日頭燦爛,如果霧伴著雨后還有彩虹,人間有名的一種光華。

  虞霧落,大名虞端霽。

  ......

  從外面看張媒婆的家,四方院落不偏不倚,帶動的兩扇木門也端正無比,市井中有名的人物,悄然有威風。

  往兩邊鄰居重新打聽過名姓,沒有走錯人家,周白文抬下頷,讓跟的人敲門。

  一個小子開門,周白文這官身的人懶得問他是誰,帶來四個跟隨,前呼后擁模樣進來,見到小院里砌著青石地,光這些打磨光滑的石頭就是寬裕象征。

  周白文還包裹著鼻梁骨的面龐,往下一沉。

  虞存這可惡老頭兒,單獨把自己打傷,毛亮同意結算治傷費用,卻不肯強迫虞存賠禮,虞存甚至連句歉意的話也沒有。

  這些宅門人家,就會欺負寒門子弟,這是周白文對虞存的看法,可惡老兒和毛亮等可惡同僚沒有區(qū)別。

  見到這收拾整齊的小院落,周白文憎惡感潮水般上來。

  院角有個花白頭發(fā)老頭兒,形容猥瑣討好行禮,周白文冷哼,虞城的老頭兒就沒有好東西。

  不理他。

  張媒婆請他坐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胭紅脂紅涂出厚厚一層,金銀插滿發(fā)髻,衣裳上刺繡的也有金線銀絲。周白文冷哼,虞城銅臭氣與其它地方不同。

  他往中間一坐,四個跟隨兩邊侍立,雖然沒穿官袍,也把官威擺出十分,一面翻出眼白尋找張媒婆送茶后站到哪里,一面撇嘴問話。

  “你就是張媒婆?”

  張媒婆打個哆嗦:“回大人,民婦就是?!?p>  要不是自己做媒認真,張媒婆差點以為自己犯事,京里來的周大人親自捉拿。

  這位周大人在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從京里來的大人們,只有他被虞夫子打斷鼻梁,面龐上包塊白布。

  張媒婆心頭發(fā)急:“大人您找民婦有事情嗎?”

  周白文目光如刀,飛一個給她,跟隨走出一個,斥責道:“大人面前哪有你問話的地方,閉嘴!”

  張媒婆垂手:“是?!庇侄哙聝上?。

  周白文冷淡:“你走街串巷的人,知道的事情一定多吧?!?p>  張媒婆暗想,我是閉嘴,我還是回話呢?

  主要是不敢不回:“不敢說多,民婦是這城里十年有余的媒婆?!?p>  “虞家有幾個姑娘?”

  冷不防的這句話來得飛快,結結實實打愣張媒婆。

  虞城幾乎都姓虞,你說的是哪個虞家。就是自己嫁的丈夫,也姓虞,難道你問我家里有幾個姑娘。

  這不可能。

  在虞城單單說到“虞家”,指的就是虞夫子家。

  媒婆得到主人同意后,往往在內宅里說話,內外宅的區(qū)別比一般市井里女子明白。

  張媒婆恍然大悟,虞夫子打斷他鼻梁,他打聽虞家事情,這是想報仇。

  她立即不再哆嗦,油然生出的反感支撐她腰桿挺直,只除去面龐和手還垂著,手上抓著個花帕子,帕角流蘇滴溜溜也還是垂到地上。

  膽量大出來,就敢周旋,張媒婆堆笑:“大人,您問哪個虞家?”

  周白文一想自己問錯話,虞家大多都姓虞,他嚴厲的嗓音有所緩和:“你也知道本官奉命來此,”

  “是?!?p>  “這本城本鄉(xiāng)本土的事情,都可以問得。”

  “是。”張媒婆一面回答,一面腹誹。

  理是這樣的理兒,可從古到今,再加上戲文,從沒有過欽差的手伸長到內宅。

  虞家,那是官眷。

  虞夫子是辭官回來的人不假,他膝下兩位大爺都在外面任上呢。

  雷風起登基在全國沸沸揚揚,而要說真正敢談論的,市井里的閑話最多,大宅門里的人觀望風向尋求靠山,反而不敢公開說出來。

  走街串巷的媒婆心里明白,這是想做壞事情,往這里找根據來了。

  她眼珠轉動主意上來,笑嘻嘻的又回答道:“是,民婦倒也知道一些?!?p>  周白文來氣神猛的一漲:“你說?!?p>  “虞家,少說也有一百來個姑娘,個個生得大眼睛雙眼皮子,要是湊在一處站著,白的像下一地雪,那頭發(fā)黑的又像堆一院子炭,”張媒婆說的繪聲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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