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送上門的小廝
半日之后，一行三人立在三清門山門之前。
“咦？問雁呢？”額頭上貼著一段棕色布條的寧云歌問道。
“那丫頭呆在房間呢，說是受不了師兄離她而去?！碧稘i說道。
“她是怕我揍她屁股吧。”寧云歌無情拆穿，摸著被殘害的眉毛，心痛的無法呼吸。
說罷，寧云歌向著一旁，正在用著酒壺飲酒的師父深施一禮。
“師父，那徒兒便先下山了，一年之內(nèi)我肯定會回來一趟?！彼闹胁粌H惦記著師父，還惦記著自己那位即將入門的小師弟，說什么也會回來。
“嗯。”路忻雪回應，伸手將一本書籍丟給寧云歌，“這上面都是小人畫，拿著路上解悶?！?p> 什么？師父還藏著這種東西，沒了前世500T硬盤，還讓他失望了好久，沒想到……
頓時，寧云歌看向路忻雪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熱切，就連潭漣聞言，雙頰也染上紅霜。
不過當他看清封面上的文字時，瞬間索然無味。
可能是看明白了寧云歌表情輾轉(zhuǎn)之間的心思，路忻雪臉上頓時一黑，沒好氣道：“這是凌天三式，三式劍法，跟著上面的小人學?！?p> “是。徒兒一定好好修煉?！睂幵聘桉R上正色道，將書籍收到包袱。
“師兄，你一定要早些回來?！贝藭r的潭漣雙眼已泛起淚花，語氣中滿是委屈。
聞言，寧云歌伸手揉了揉師妹的腦袋，再看向師傅時，眼神中也多了一份留戀。
于是，在師妹無比詫異的目光之下，寧云歌上前抱住路忻雪。
師父的青絲中滿是酒香，抱入懷中卻輕柔似水，寧云歌將仿佛變成木頭的師父抱在懷中，嘴唇輕啟，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師父，等我回來?！?p> 等不及師父做出反應，瞬間便跑了出去，時不時回頭雙手揮舞，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師妹！好好聽師父的話！等我回來！”
直到再也看不到寧云歌的身影，路忻雪才輕嘆一聲，攜著潭漣往峰頂趕回去。
而三人都沒有注意到，正當他們離別的時候，一道嬌小的身影已經(jīng)趕在寧云歌之前悄然下山。
……
……
石問雁沿著山路來到山腳，又怕被師傅發(fā)現(xiàn)因而被捉回山中，只得再次往前行去，意圖半路截住師兄，一路同行。
卻不知，此時的山路之上還有一人。
山承德從密林中跌出，摔在山路上，一身樸素的衣衫早已被樹木劃開，腦袋被山石撞得七葷八素，臉上也有著幾道細小的裂痕。
心中滿是抱怨，卻依舊循著那四品謀略家的話，絲毫不敢大意。
正當他準備起身之時，卻突然聽聞山中歌聲嘹亮。
“涼風有興，秋月無邊，
嬌女思我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
雖然我玉樹臨風，瀟灑倜儻，
但我也有廣闊的胸衿和強健的臂彎~”
這聲音清亮。在山中流動飄然瀟灑，卻讓山承德聽得一愣一愣的，什么人才會編著歌夸自己？
不過，這股呆愣的情緒只是瞬間便一掃而空，從而臉上帶上一些希冀和歡喜。
不過片刻，那歌聲已然愈發(fā)清晰。
寧云歌哼著歌兒，從山頂悠然而下，雖不識去鎮(zhèn)上的路線，但先下得山去，總有問路的途徑。
而行到半途，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躺在路邊，那人還看著自己，眼中滿是祈求之色。
寧云歌的歌聲頓時被噎了一下，沒有了唱下去的興致。但也不管他，從旁邊路過。
哼，碰瓷？也不看看我是誰，我能上這種當？
山承德看著從自己身旁經(jīng)過，目不斜視，仿若仙人的男子，想要說些什么，卻不知為何，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于是，從地上爬起來，似是下定決心，雙腳一邁，便跟了上去。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可是一分錢也沒有?！?p> 半晌之后，寧云歌停下步子，轉(zhuǎn)身，問著一直在后面跟著的青年人。
青年人似是扭捏，囁喏著，慢慢向著寧云歌靠近。
突然，這青年人猛地彎腰拜服。
“公子在上，收了小人吧！”
口中一聲大喊，差點將寧云歌嚇得跳起來。
“你吼那么大聲干什么！”寧云歌捂著猛然跳動的心臟，聲音也不覺加大了些。
“你這是干什么，我認識你嗎？”安撫自己的情緒，寧云歌開口問道，心中滿是疑惑，這件事有點太莫名其妙了。
“嘿嘿，公子自是不認識小人，小人山承德，愿意在公子門下做一小廝?！?p> “那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
“你不認識我，還要做我小廝，還說不是碰瓷，我可沒錢?！?p> “不不不，公子誤會了，我做小廝不要錢，如果公子缺錢倒是可以問小人要?！鄙匠械挛⑽⑻ь^，露出一個微笑，雙手揉搓著，似是難為情。
“哦？”聽聞這話，倒讓寧云歌提起一些興趣。
他在山門中生活了十幾年，師父他老人家同樣如此，整日打獵為生，自是沒有錢財，正在發(fā)愁到山下之后如何賺錢，這就來錢了？不過這是為什么?難道是自己虎軀一震，自有錢財上門？
正疑惑間，卻聽那人繼續(xù)說道。
“公子不要誤會，我是得了高人指點，說是今日此山中有貴人下山，跟著他，能夠讓小的飛黃騰達?！?p> “嗯？高人？”寧云歌心中思量，這不還是碰瓷的嗎？不過，這話怎么聽著這么順心呢？
難道世間真有什么預言家，知道我將來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寧云歌知道，在諸子百家中，也有這類人的存在，像是陰陽家三品天機，二品改命，足以改變一個人的的命運。
而法家的四品刑德境，甚至能夠塑造一個人的品格，將一個無惡不作之徒化為謙謙君子，甚是了得。
但這些高手自是寥寥無幾，這人能夠接觸到？是騙子還是走了大運。
然后，在山承德疑惑的目光中，這位英俊的公子先是沉思，然后突然“噗呲”一下笑出了聲。
“好，那本公子就收下你，你放心，跟著本公子，未來前途無量。”寧云歌傲然。
“謝謝公子。”山承德喜出望外，只是面前的貴人怎么有些奇怪呢？似乎性格難以捉摸啊，不過，他也未曾放在心上，立功心切，開口說道。
“公子是要去哪里，小人在這方圓百里之內(nèi)還是熟悉的很?！?p> “哦？”收下這小廝無疑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啊，點點頭，寧云歌開口回道，“我要去青雀縣?！?p> “??？”
“怎么？不妥嗎？”
“沒有沒有，”山承德小心翼翼，唯恐掃了公子面子，“公子恐是起了游玩之心吧，想要繞一下遠路觀賞風景，那小人便做一回向?qū)А！?p> “額……哈哈，確實如此，”寧云歌訕訕，這小子，很會說話嘛，“那便由你帶路吧?！?p> 于是，就在山承德心思輾轉(zhuǎn)之間，兩人拐了個彎，一同下山。
“對了，公子，您這額頭是……”
“不該問的別問！你懂什么？這叫頭角崢嶸！”
……
時至午夜，山下不遠處的一間破廟之內(nèi)，石問雁倚在廟門口，手中一根木柴撥弄篝火，眼神中透出憂慮。
“為什么師兄還沒下山，自己已經(jīng)走得很慢了啊……”少女嘟著嘴，兩只水汪汪的眼睛快要溢下淚來，不時向著廟外張望。
就連隱在暗中的那雙眼睛也未曾發(fā)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