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商議回京
“陛下，酒菜來了！”樊忠手里提著一個方盒子。
“來，咱們就在這城頭以酒為約，大明就拜托了！”方然親自為于謙斟滿一杯酒。
“臣定不負皇命！”于謙一飲而盡。
“好，再飲！”方然又倒?jié)M一杯。
“臣謝陛下成全！”
“共飲！祝于卿早日凱旋！”方然端起酒杯與于謙碰了一下。
兩人同時一飲而盡，一切盡在不言中。
三杯薄酒換新天！終將成為君臣間的一段佳話。
……
第二天一早，三萬七千大軍整肅完畢，一路上浩浩蕩蕩往居庸關(guān)方向開進。
除去前哨，方然騎著大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官道旁的地里只有依稀的幾個農(nóng)人戴著斗笠遠遠的看著行軍隊伍。
土地里是方然比較熟悉的農(nóng)作物小麥，此時地里也是一片金燦燦，小麥也正是收割季節(jié)。
勒馬到路邊，方然攀上土坎，來到正在收割小麥的老人面前。
“老伯，今年收成可行？”他怕老人耳朵不好使，于是提高了音量。
“還行，繳去租子還有余糧?！崩先苏露敷耶?dāng)扇子。
“您…您是皇帝？”當(dāng)看清楚方然的裝束之后，老人連忙跪在地里，緊接著地里的幾人都跪下了。
“老伯起來說話！樊忠，把水拿出來給老人家喝?！狈饺灰贿叿銎鹄先?，一邊朝樊忠道。身為一個許多人，面對一個老者向自己下跪，他怎么都感覺膈應(yīng)。
“皇帝陛下，您這是又打勝仗了吧，嘿，小老兒真是好福氣，上次看見皇帝陛下得勝回來我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娃娃?！崩先诉駠u道。
“呵呵，您老人家放心，誰也打不過來的。這邊租子交多少啊？”方然訕訕一笑轉(zhuǎn)移話題。
“回陛下，今年的話租子得交五成?！?p> “這么多！這交這么多自己還能夠吃么？”方然倒吸一口涼氣。
“省著點兒還是夠吃的?！崩先四樕下冻鲆唤z無奈。
告別老者，方然有一種自己是多么幸運的感覺，同時又感到可怕，這天子腳下尚且如此，那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豈不是更可怕。
這樣下去遲早得玩完?。∞r(nóng)稅問題一直以來都是歷朝歷代都沒有解決的大難題，畢竟是農(nóng)耕社會，只有緩和緩和再緩和，直到2006年才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自己是否可以效仿一下呢？方然在心里打了一個問號，這事得找于謙商量商量。
行至傍晚，方然大軍終于到了居庸關(guān)。
此時一位身著鎧甲的老頭兒已經(jīng)在關(guān)前等候方然的到來。
“臣羅通拜見陛下！”老頭兒見方然騎馬而來，連忙拜道。
“老將軍有心了，起來吧。”
怎的又是一個老頭子？大明真沒人了么。除了那曹鼐和于謙稍微年輕一點，就沒看見幾個年輕的?？磥砘厝サ媒o大明好好輸送一點新鮮血液才行，整天面對一群老頭子誰受得了！方然看到羅通有些愕然。
隨即策馬向城內(nèi)而去，只留下羅通在風(fēng)中凌亂。
“鄺大人，陛下這是對下官有什么誤解嗎？”羅通拉住鄺野道。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编椧白屑毸尖?，雖然羅通有些一根筋，不過貌似也并沒有得罪陛下的行為才對。
“鄺大人，也先退兵了？還是？”羅通又道。
“怎么？我看起來很像潰兵嗎？”鄺野沒好氣道。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羅通連忙解釋。
“也先退兵了，這次多虧了陛下的計策，否則你我怕是…唉~”鄺野說著嘆了一口氣。
晚宴結(jié)束，方然直接回到了軍中大營，與自己能掌控的部隊待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這一點方然深信不疑。
“陛下，您找我？”掀開皇帳，于謙已經(jīng)卸下戰(zhàn)甲身著一身便裝。
“呵，看來你是準(zhǔn)備睡覺了啊！”方然坐在榻上，身前的小桌上是一副茶具。
“陛下，如今事亂如麻，臣夜不能寐?！庇谥t拱手道。
“來，坐這里，咱們邊喝茶邊聊。”方然指了指小桌對面。
“陛下，這革新之事不可操之過急，應(yīng)當(dāng)循序漸進方為上策……”于謙坐下來道。
“哈哈，朕并不是要跟你談革新之事，我看是你急了。”方然笑道。
“那陛下召臣所為何事？”
“眼下就有一件比革新更重要的事情?！狈饺话巡璞葡蛴谥t。
“陛下說的是京師？”于謙小聲道。
“現(xiàn)在京師的情況我也不了解，這次朕出征弄出這么大的失誤，五十萬大軍幾乎損失殆盡，朝中有心之人難保不會趁機發(fā)難？”方然神情凝重。
“陛下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朝中還是有一大部分人看好郕王的，實不相瞞，在率兵救駕之前臣也更看好郕王?！庇谥t淡然道。
“你可真是不怕朕砍你腦袋，能不能說的好聽的？既然如此，為啥你還要奉召來勤王？”方然不解。
“陛下想聽實話？”
“你這不是廢話嗎？快說！”
“臣其實是抱著來為陛下收尸的心態(tài)來的?！庇谥t說完便死死盯著方然的表情。
“呃……你……唉～罷了！恕你無罪?！狈饺粏∪?，隨即搖搖頭。
“陛下，那種情況下，誰能想到您能絕處逢生呢？若是臣能將您的尸首帶回，那郕王上位將不可避免！然后再以哀兵反擊也先，最不濟也能保全京師?！?p> “你可真敢想~”
“陛下，不可否認郕王確實要比之前的您更適合上位，不是嗎？”于謙輕聲道。
“這個朕不否認，哪怕是現(xiàn)在，朕也認為他比我更適合理政。”
“可他不會有您這樣的氣魄，他或許也會對臣委以重任，但要談變革改制，我想郕王不會同意。”于謙道。
“哈哈，你可真是太抬舉朕了，咱現(xiàn)在的陣營里只有你一個人，不把你高高舉起怎么行？”方然坦言道。
“以后會有更多人加入陛下的麾下，臣已經(jīng)能預(yù)料到那一天，到那時陛下必將以圣君的姿態(tài)蒞臨天下！臣也可跟著沾個萬古流芳。”于謙憧憬道。
“那是那是，不過現(xiàn)在京師的解決之法呢？朕不想再起兵戈了，外敵環(huán)伺，朝內(nèi)不可再有大的動蕩了。”方然附和著，心里卻更加贊賞于謙，如此有遠見之人，果然在什么地方都可萬古流芳。
“陛下，如今京師的情況不外乎兩種，一是郕王篡位，二是沒有篡位。但無論哪一種情況，陛下的態(tài)度都只能有一種。”
“怎么說？”方然好奇心上來了。
“陛下當(dāng)以大軍壓境之勢，直取京師！”于謙眼睛微瞇，神色堅定。
“你說得輕巧，要是他們非得跟我干起來，那還得了？”方然連忙否決。
“陛下，事情沒有您想的那么復(fù)雜，您率大軍回去，留守的京營一定是會聽您的，只要京營在手，京師就翻不起什么大浪。況且，您這次回去手段強硬一點也對以后有好處?！庇谥t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有道理，手里有兵，誰也翻不起浪花！”方然豁然開朗。
至于此次出征被朱祁鎮(zhèn)霍霍得差不多的京營和部分侍衛(wèi)上直軍就直接被方然拋之腦后了。
“陛下英明！”
“已經(jīng)很晚了，你下去休息吧?！?p> “臣告退~”
我這個皇帝當(dāng)?shù)檬钦骐y受，回個家還得左防右防，還得找人商量，這叫個什么事兒？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