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佑華反應很快地擋在女兒前面,“我們家出不了人,只有出錢,但捐多少我做不了主,得寫信去問過海勝,畢竟那是他掙的錢?!?p> 大家紛紛附和,對此表示理解。
羅麗珍鎮(zhèn)定下來,跟著表態(tài),“我們家也是出錢,但出多少,也得問問志民的意思?!?p> 其余有親人在外打工的,先后開口,都說要寫信去問過才能決定捐錢的數(shù)目。
大隊長抬手示意大家安靜,“好,出人出錢都是自愿,但如果什么都不出……”
“就不給他家通電!”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不給他家通電!”其余人異口同聲地重復。
散會。
“媽,我想從我工資里拿出五百來捐。”
到家,沉默了一路的羅麗珍突然開口。
五百,是她目前舍得拿出的最大數(shù)目。
畢竟她只打了一年工。
雖然婆婆說過,生孩子帶孩子不能上班的時段,志民的工資得分她一半。
但家里還沒蓋新房,孩子又即將出生。
經濟壓力還是很大。
石蒜:“好。”
她的錢她自己做主。
—
寄出的信很快收到回復,大隊長再次組織了一次會議。
確定每家出人出錢的數(shù)目。
人都是一兩個,三四個,有一家很能生兒子的,出了十幾個。
錢有幾塊的,幾十塊的,出自沒有人員外出打工的家庭。
有親人在外打工的,都是三百,五百、六百。
羅海勝捐了七百。
羅麗珍五百。
孫志民五百。
石蒜一百五。
“孫志民,一千一百五?!贝箨犻L接過錢,邊念邊在本子上寫道。
“不是,”石蒜糾正道,“是孫志民五百,羅麗珍五百,王蘭花一百五?!?p> 大隊長愣住,“四嫂,你們家怎么搞特殊化呀?!?p> “什么特殊化?”石蒜白他一眼,“我和麗珍這錢,都是我們靠自己雙手掙的,憑什么算在孫志民頭上?”
大隊長:“是這么個理。”
劃掉重寫。
“那個,大隊長,”羅佑華看了石蒜一眼,“剛才海勝那個也改一下,他的七百,有一百是孫玉鳳的?!?p> 聽說要寫信去問捐錢的事,趙秋英讓丈夫把女兒管錢的事也寫了上去,并表示:希望兒子也能這樣尊重玉鳳,她的工資自己保管,怎么花也是自己作主。
回信就說了,玉鳳要他幫著保管工資,但怎么花是她自己做主。捐錢的話,他捐六百,玉鳳捐一百,玉鳳已經把一百給他,直接從家里拿七百就行。
“行,”大隊長扭頭看他一眼,劃掉重寫。
再次抬頭,目光環(huán)視眾人,“還有要改的嗎?”
“沒有,”那些人紛紛擺手。
“我們可不搞特殊化。”有個人笑著回了句。
其余人先后附和,就這事展開了快樂的討論。
沒有理會這些人的取笑,石蒜和羅佑華打過招呼,喊上羅麗珍回家。
一直有些害怕被議論,羅麗珍這次卻沒有,反而感覺到有幾分自豪,和父親說過再見,與婆婆一道回家。
—
三日后,吉時,水電站正式動工。
幾乎所有村民都拋下了家里的農活,前往圍觀。
石蒜和羅麗珍也在圍觀之列。
羅麗珍這才知道本次工程的總指揮是大隊長。
水電站的設計圖也是出自他手。
這位年近半百的叔叔輩,是村里目前唯一的高中畢業(yè)生。
他自學了水利水電工程方面的知識,并參與設計、建造過好幾座水電站。
擁有獨自設計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