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菜兩湯,五雙筷子,陳光抱著胳膊喝了口茶。
十分鐘前剛端上來還熱乎的菜肴,現(xiàn)在就只剩下盤子是溫?zé)岬牧恕?p> 光是大壯小壯這兩兄弟吃的就能頂?shù)纳弦话搿?p> 剩下的人只能算是個陪吃。
不過陳光也盡量的讓他們把這只是當(dāng)做一個便飯,不要搞得像是送行飯似的,就以他自己來說,那些普通喪尸即便聚集起來也很難對他構(gòu)成威脅。
額外要保護四個人,那也不是問題。
“今天大家主要放松一下,養(yǎng)精蓄銳,為了明天早晨的行動,所以計劃就不重復(fù)講了,隨便聊聊?!?p> “那我先回去了?!?p> 疏影站起來就要走,陳光驚詫的:“啊……?”
王宅也緊跟著問:“城主,我可以回去睡覺嗎?”
“你這兩天又沒睡覺?”
他搖搖頭:“不,現(xiàn)在感覺睡不醒,一直……”,他打個哈欠,眼淚都從眼角出來了:“一直想睡覺。”
“陳哥?”
大壯抬起頭:“下午還有吃的嗎?”
小壯附和:“是啊,還有嗎?”
陳光傻眼了:“這……”
他無奈的耷拉下頭,疏影走了,王宅回去睡覺了,大壯小壯也以為下午沒有吃的也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張輝推門進來,小心的看了眼周圍,人都走光了,這才急忙走過來低聲問:“城主,他們沒反悔吧?”
“反悔?那倒沒有,但是他們……”
陳光連連嘆氣,覺得大家都太過慵懶了,面對喪尸,毫無緊張感。
張輝似是看出來他的心緒,于是拍著他的肩膀安慰:“城主放心吧,沒什么比末世更能訓(xùn)練人的了,初期隊伍不好帶很正常,等以后出去的次數(shù)多了,就適應(yīng)了?!?p> 陳光沖他點點頭,張輝微笑表示鼓勵。
但是他有更多考慮,目前城里的覺醒者雖然有兩百多人,但屬于戰(zhàn)斗型的太少,追根到底還是人數(shù)太少,所以在解決了物資之后,盡快要營救幸存者,增加城里的人數(shù)。
這座城就算是現(xiàn)在,居住人數(shù)最少也在1500-2000人的限度。
可他們才勉強達到五分之一。
人太少了,物資也太少了,要建造工廠,要種地,要擴展土地,都需要物資和人。
快一個月了,他們還在為吃發(fā)愁,一個土城墻堆起來,像是圈養(yǎng)畜生似的圍著他們。
他們覺得安全,知道未來的陳光只感到自己像是待宰的牲畜,外面的怪物如果會思考,心里一定在發(fā)笑,它們把自己關(guān)在這里,不是就等著自己享用嗎?如果它們跑了,反而會成為其他同類的食物,而且這幫家伙在這里還能吃的肥胖,比起那些臭的像老鼠的東西可口多了!
“我出去一趟?!?p> 陳光來到一公里之外靠近連接點的地方,從地下爬出來后,他就直直的站在街道上。
周圍的喪尸愣了一下,鼻子里突然傳來一股令他興奮的香味,這美妙的味道令它們一時間懷疑自己是否做夢。
等到它們直視到那個形體優(yōu)美,皮膚的每一寸都透露著香味的人類,狂歡來了!
數(shù)以千計的喪尸像是發(fā)現(xiàn)了踩中老鼠夾的老鼠,碩大肥美的體型赤裸的暴露在他們眼中,尤其是在柔軟的肚皮底下,最為美妙和令它們流口水的寶藏就藏在那里。
每一個獨特的器官都有著不一樣的味道。
像是礦脈里經(jīng)歷億萬年才誕生的最為獨特的晶石,色彩迷人,每一個原子都組成完美的之一,從中脫離出來,又能夠稱得上獨一無二。
如果能從數(shù)千的同類中擠出,用手將它掏出來塞進嘴里,它的喉嚨會像粗糙的手撫摸過最柔嫩少女的肌膚,直到落到更深處,那充滿腐朽和骯臟的胃部盛放著如此一件圣物,它一定會嘶吼著向整個世界宣告勝利!
狂嘯如雷鳴般擊中整條街道,就連天上的云彩也凝固在這一時刻,冰雪洗禮過的街道有著最刺骨的寒風(fēng),一柄白光閃爍的槍頭正和寒風(fēng)共鳴。
陳光如驚鴻之雁離地而起,他未動分毫,而是腳下自起懸崖一角,那無盡喪尸堆積上來,他就守在那山崖的最后一角,任由腳下千萬喪尸,只見喪尸沖上去又立刻將尸體摔下來。
長槍一甩尸首分離,觸及則死,碰則而亡。
血染石壁,尸堆如山,陳光的一雙眼越發(fā)清亮,可他總有一股難以泄憤的憋屈。
最后他扔下手中長槍,眼見喪尸撲上來,他懸空倒躍而下,崖高數(shù)丈,喪尸隨他而下,即將落地時,腳下站立的喪尸已經(jīng)如餓狼迫不及待,但在剎那,他與之距離瞬間拉近,是地上的石柱自然升起。
又有一柄刀以更快的速度飛到手中,空中接住一刀斬去喪尸頭顱,它向前的尸體還保留著一絲慣性。
陳光的刀刃如發(fā)絲一般,卻堅韌何止百倍。
他手掌虛握,地面震顫不止,隨后方圓五十米的圓盤向上和他達到同一高度,而之外的喪尸則距離臺上數(shù)米,有些喪尸較之一般不同,本能意識更強烈,能夠攀爬著身前的喪尸上來,而其余的只洶涌的作潮水浪花狀,拍打著他造出的這座孤島。
一眼看去,少有二三十只,算上最外沿的,也有近百只。
一眨眼就有數(shù)只撲過來,他揮刀便施展騰挪,鉆入最狹窄的空隙,順手帶走一顆腦袋,待身后的喪尸指尖觸摸到后背的衣衫,他便騰空躍起,四周空氣凝滯,心臟跳動加快,伴隨著閃電般的反應(yīng),體能攀上又一個高峰,四肢的血液如巖漿噴發(fā),他甚至能感覺到皮膚散發(fā)出炙熱的蒸汽。
剎那間一口氣吸入腹中,雙腳落地,他立即向前直沖,刀在手中砍出了一條凌厲的線,圍繞著周身靠近的喪尸,每一刀都精準的斬去一顆頭顱,直到快到邊沿,他一腳踩在眼前攀爬上來略微強壯的喪尸胸口,它身形不穩(wěn)重新摔倒下去,而陳光則借力凌空一腳側(cè)踢在身后追上來的喪尸胸口,它的身體倒飛出去阻攔片刻之后沖上來的喪尸,而后腳下石面碎裂成顆顆大小不一的碎石,凝結(jié)在手中的刀刃上,棍為精鋼,頭為白尖三叉刃。
喪尸重新?lián)渖蟻?,他向前踏出一步碎裂腳下的地面,半身向后彎曲,單臂握住三叉戟末端,單臂一展從下面的喪尸頭頂飛速掠過一個半圓,直到他又一次吸氣,身體繃如勁弓,三叉戟在回來時,身邊喪尸的頭顱皆如枯草斬斷!
弓身回位,腳尖又施猛力,這三叉戟便如弓箭脫弦而出,直刺喪尸腦袋連帶著他的身體撞在身后喪尸的身上,一連倒下七八只。
此時場中喪尸不過余下三分之一,他手中便化短刀,輕輕呼吸,眼似白夜燈,意念一動,石沿緩緩升起遮蔽墻,緩慢聚攏,似乎要將他們?nèi)堪M去。
而此時喪尸早已按捺不住,踩著同類的尸體便發(fā)瘋著沖了上來。
短刀在他手中便成了暗器,雙手向前一拋,分別插在一左一右的腦門上。
力道拿捏之精準令它們未向后一步,也未向前撲倒。
腳下一點,身形向前,雙手一探,短刀回到手中,石壁包裹幾乎完成,眼前越是黑暗,他便干脆放開手腳,刺刀抽刀,揮刀,一眨眼便有四五只喪尸倒地,他一口氣不斷,一連殺了十多只,而剩下的……
他將兩只短刀丟在地上,手中卻重新凝聚起一柄精鋼棍,前段厚重一倍,通體長五尺半。
而此時眼前便完全不見,真正困獸之斗,殊死之戰(zhàn)。
單手雙手握棍輕吸一口氣,雙眼緊閉只聽聲音。
剎那間惡吼聲四起,腳下的沙沙聲和踩在尸體上的聲音混在一起。
他辨風(fēng)聲知曉喪尸近他多少,于是手中鐵棍一揮,便擊中胸口上三寸,打碎脖頸。
而后又頃刻蜂擁而至,但他手中棍左揮右擺,左手發(fā)力右手收力,細看之下,喪尸脖頸皆是震碎,并非是貫穿而碎。
他耳中還有一只喪尸在嘶吼,但他已將手中棍丟下,抬頭看著逐漸回攏的石幕,陽光重新出現(xiàn)在頭頂,耳邊又傳來密集的嘶嘶聲。
方才百余只喪尸同類皆在臺上,如今只剩一只,而悲哀的看看臺下的喪尸,它們無窮無盡,不知疲憊。
最后一只喪尸沖了過來,他左腳踹向它的膝蓋下半寸,骨斷的聲音傳入耳中,它的身體便立即向下落,陳光側(cè)身半步,右腳墊在它的脖子上,它的頭向后扭想要咬他的腳,而他的腳只是向外輕抖了一下,便叫它的下巴永遠只能保持那個姿勢。
隨后慢吞吞的收回右腳,又瞄準了那個暴露無遺的頸椎,重重的踩了下去。
連同骨頭和血肉一起碾碎在地上。
就在無數(shù)喪尸的眼前。
它們目睹了這一切,上百的同類和這名人類困獸之斗,結(jié)局……數(shù)量無法取勝,人類自閉雙眼在利于它們的黑暗之中戰(zhàn)斗,后者仍然無法取勝,而剩下的最后一個同類,也被他當(dāng)做牲畜輕易屠戮。
如果它們是普通的敵人,此時早已嚇破了膽,拋下一切逃命去了,就在日后的每一個晚上,只要想起今天的一幕都會心懼膽寒。
可是……
它們不會,如果重新再來一遍,這些披著生靈皮膚的死尸還會受體內(nèi)的亡靈之氣驅(qū)使。
一次一次,永無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