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會走嗎?還是會繼續(xù)待在這?我們要不要逃走?”
“最好不要出去?!?p> “為什么?”
陳光沉著臉:“剛才在樓下發(fā)出的聲響一定會讓小區(qū)里擠滿了喪尸,它們也許只會待在樓下,但如果我們吸引了它們,就算是一點聲音被它們聽到,我們都死定了?!?p> 果然,就算隔著玻璃,他們也聽到了窗戶外大片大片的嚎叫聲,只有那些被吸引的喪尸才會發(fā)出那樣慘絕的聲音。
他們被包圍了,太陽還未升起,他們就只能待在黑暗里,和一個僅有一墻之隔的怪物互相對峙。
但仍有人幸運的想到:“至少現(xiàn)在是安全的?!?p> 結(jié)束自墻體傳來沙沙的聲音。
接著更尖銳和石頭掉落的聲音傳來。
它在挖墻。
“它在做什么?”
“陳光,想想辦法,它就要進來了,我還不想被吃掉,快想想辦法?。 ?p> 林歌也慌了神:“墻皮被扣掉了,它在砸墻,這里裂開了?!?p> 他聽到了,但或許沒他想象的那么快:“我不要待在這,我要逃,我要逃出去!”
他背對著門,很快便想到打開門,然后向上跑。
胡盈也發(fā)了瘋高叫著:“快走,我們快往上走!”
“閉嘴!”
陳光低喝一聲。
這里可是在七樓,他們已經(jīng)離一樓很近了!
面對一群喪尸和面對一只會挖墻的怪物,前者比后者更為難對付。
他很快想到應(yīng)對的辦法:“跟我來!”
走到廚房,打開窗戶,雪花夾雜著冷風(fēng)呼呼的就吹了進來。
胡盈一時間便難以想象怎么可能會有喪尸站在外面?
當(dāng)窗戶完全打開后,他也忍不住打了個顫抖:“可真冷!”
他將掛在墻邊的手套取下丟給胡盈,然后便說:“我們從這里上去?!?p> “你在開玩笑?我們?yōu)槭裁床粡臉堑郎先ィ俊?p> “不行,樓道已經(jīng)有喪尸了,它們發(fā)現(xiàn)我們后會發(fā)了瘋的想要撲上來?!?p> “那又怎么了?你不是在樓道已經(jīng)布置了滑坡嗎?”
“沒用的,就算是城墻,只要有足夠的數(shù)量也能輕松翻越,何況幾米高的滑坡?”
“我敢保證只要打開門,它們就會在很短的時間吸引來更多喪尸,然后一個爬著一個,眨眼就將我們淹沒?!?p> 胡盈咬著嘴唇還在猶豫,因為外面看起來太冷了,而且要從這里直直爬上去,這也太開玩笑了。
陳光已經(jīng)在墻上造出了爬梯,石塊從墻體上凝結(jié)出,一直向上,消失在幾米外。
那面墻不會支撐太久,幾乎已經(jīng)搖搖欲墜。
而陳光先行鉆了出去。
他就那樣趴在墻上,然后向下看:“果然,聚起來很多?!?p> “好在今天足夠冷,它們既感覺不到我們的體溫,也察覺不到我們的呼吸。”
“你怎么還不上來?”
他扭頭回去看,胡盈還在皺著臉發(fā)呆。
“我……”
胡盈知道不應(yīng)該拖延時間,她不情不愿的站在窗口,聲音在冷風(fēng)中抖成了一條線:“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了嗎?如果,我們從這掉下去怎么辦?”
陳光輕笑一聲:“那你最好抓緊了?!?p> 他也不再理會,獨自向上爬去。
但不過剛上去一個樓層,就聽見下面驚慌失措的叫聲:“它沖進來了!”
多虧林歌的提醒,不然它還不知道獵物在那。
那只四腳爬行的生物隱約的能看到輪廓,四肢相比常人要粗壯許多,皮膚的毛發(fā)完全褪去,光滑的皮膚包裹著堅硬的軀干,而在緊貼著地面的皮膚,像是一層厚厚的鱗甲,有無數(shù)突起的顆粒,而且隨著它的呼吸收緊和放松,正是因為這些,它才能夠在垂直的墻壁上如履平地。
不過,它腦袋的毛發(fā)又黑又長,濃密的足以遮擋住腦袋,如果它有面孔的話……
最好不要!
林歌幾乎被嚇破了膽,而那只怪物絕不愿意放過這樣的機會,從地面直直的沖向他,在靠近的時候飛快的躍起。
胡盈也被嚇傻了,她伸出一只腳去踩梯子,半個身子也因此已經(jīng)懸掛在外面。
現(xiàn)在徹底松開了手,也將一條腿卡在墻沿邊上,直直向下。
林歌的視覺精神瞬間被拉成一條極細的線,只有在這樣細絲的線中,他才能夠看到更多的東西,時間被拉長了,而一切都如同近在眼前,并將肉眼本不應(yīng)該看見的東西展現(xiàn)給他。
它是個人類,不是喪尸。
在它的體內(nèi)有一種極為狂暴的病毒支配他,但他似乎仍存有一定理智。
而且,他的運動軌跡告訴林歌。
目標(biāo)不是他!
而是懸在窗口的胡盈!
“??!”
林歌發(fā)出一陣慘叫,他的雙眼像是被重錘壓在上面,擠出了許多眼淚的同時,令他無法睜開,本就在黑暗中難以辨別事物,現(xiàn)在就連方向也看不到了。
與此同時,他眼中的世界在任何人的感知中都不曾出現(xiàn)過。
那只怪物只是在一瞬間撞向了窗戶,它幾乎雀躍著朝感念中的那個女人張開了嘴,它短粗的尾巴因為興奮在空中急速的搖擺著,這也讓它的速度突破了不少。
但在它的嘴巴咬空,并且身體感到墜落的失重感后,它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人性化的眼神。
它看到那對男女,正躲在上面的樓層里。
那個剛剛打開的洞口正一點點的關(guān)上。
是他背后的男人!
它怨毒的眼神嚇壞了那個女人,而在他們的背后,有一只喪尸正在靠近!
它的臉上又因此浮現(xiàn)一絲得逞的意味。
這一切都落在陳光和幸存的胡盈眼里。
“是他!是張懷民!他沒死!就是他?。。 ?p> 陳光正想跟她搭話,但身后突如其來的嘶嘶聲嚇了他一跳,但等他回神時,那只散發(fā)著惡臭的嘴正好朝著他的臉咬了過來,他迅速的向旁側(cè)躲閃,肩膀便被牙齒撕咬,而他也被向一旁壓倒,并看到了門后正在向里踱步的一個披發(fā)女人,她穿著針織毛衣,嘴里稠粘得幾乎凝固的血正在一點一點向下滴落。
它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被撕咬中的他,因此也露出黑黃的牙齒,森白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顯然還保留著生前的一些本能。
胡盈被突然出現(xiàn)的喪尸嚇得大叫,又看到陳光被咬,更是驚喊:“陳光!”
她腦袋里一片空白,空著手只能看著干著急,而另一個喪尸也伸著手朝她走過來,兩人一頭喪尸擠在廚房里,無路可逃,案板上的菜刀靜靜躺著。
陳光咧著嘴喊:“拿刀刺它的脖子!快!”
“???”
胡盈稍一愣神。
陳光疼的額頭冒汗,這家伙的牙齒咬在肉里,要不是骨頭擋著,恐怕早就被它咬走了。
但病毒卻肆意的入侵他的身體,比起咬傷,這更讓他心急。
等她好不容易拿起菜刀,但卻不知道該對準(zhǔn)誰的時候,另一只喪尸已經(jīng)撲了過來。
陳光立即發(fā)動異能,胡盈大喊著幾乎閉上眼,隨后一陣失重的感覺從腳下傳來,緊接著,連同他自己,陳光也一起從上面摔了下來。
包括那只喪尸。
林歌被突然掉下來的幾人嚇了一跳,他掙扎著睜開眼睛想要辨認,但是疼痛感依舊,像是被烈日灼傷的疼痛讓他的目力極其有限。
但聽見女人的驚呼聲,他便試探著詢問:“胡盈?”
她坐在地上,神經(jīng)極度緊張,被他這樣搭話,頓時嚇了一跳,但很快,地上竄起來一個人。
是陳光,他仰起頭向上看,同時對地上爬起的喪尸,引得胡盈叫喊,他卻不屑一顧,手指輕動,就將它封在石塊里。
上面那頭喪尸正透過大開的洞發(fā)現(xiàn)了他們,然后它的頭沖著下邊立即摔了下來。
陳光發(fā)了狠,見它落下,順手從旁邊拿過菜刀,然后用石塊鎖住她的上半身,像是宰豬似的砍下了它的頭。
另一只也如此一般,被幾刀砍下腦袋。
胡盈和陳光看呆了,但隨之而來的嚎叫聲,讓林歌耳朵一動,
“什么聲音?”
他慢慢走近窗前,被那只爬行喪尸撞碎的玻璃,他從那冷風(fēng)里慢慢睜開眼睛。
數(shù)百只喪尸喊叫著沖進他們的小區(qū),它們瘋狂的涌進樓道里,而巨大的腳步聲近乎令整棟樓也在震顫。
尸潮群涌,嗜血的貪欲驚碎肝膽,林歌的心被恐懼抓緊,一雙無形的手遏制住心臟的跳動,令本就低寒的體溫直至冰點。
他張著大口想要呼吸一口空氣,惡臭的鮮血卻像是順著風(fēng)鉆進了他的口鼻,胃部被猛然刺激,喉嚨涌上污穢,立即張開口向著前方干嘔。
縈繞著他腦海里的那個聲音卻無法隨著干嘔一起傾倒出去。
“它們要生吃了我!”
陳光聽得見,這些聲音他聽過無數(shù)遍,每當(dāng)這些家伙來的時候,他們都要立即像是老鼠一樣找到安全的躲藏位置,或是密不透風(fēng)的地下室,或是滿是污泥的河里,或許就連糞池的下面也要充當(dāng)躲藏的地點。
它們總是占著數(shù)量的優(yōu)勢無所畏懼,這些嗜血的畜生,非要把他們一個個找出來,然后蠶食殆盡才滿足,它們非要將所有人類都滅種了才高興!
它們?nèi)我獾钠茐娜祟惤ㄔ炱鹈利愗S富的世界,文明和善意的每一條都有數(shù)千萬乃至上億的人類花費數(shù)十年用意志建立起來,它們卻用恐怖和猙獰的殘暴用極短的時間改寫。
在它們的恐懼面前尖叫著逃竄,哀嚎著求饒,逼迫著和同類利用奸詐的手段爭奪活命的資本。
它們只不過是嗜血的畜生!
卻能將一個文明頃刻間摧毀到蚯蚓才會鉆進去的泥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