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唐的腳步頓了頓,停下了手中開門的動作,
目光也重新投向了對面坐著的,露出一副狐貍般假笑的老頭子。
蕭唐眼神微瞇,“這應該才是對方的最終目的吧!”
他知道自己如今只要開門離開,就代表著自己的計劃徹底失敗,再也沒有機會。
所以蕭唐回頭了,重新坐回談判桌時,直接開口道:“說說你的意見吧?”
點了點頭,拉塞爾撫了撫額,笑道:“我可以做主貸款你四十萬美金,而摩根士丹利注資四十萬雙方各占三分之一股份,而剩下三分之一股份用作對賭。
一年時間,如果《星星日報》企業(yè)估值能超過如今的五倍,也就是四百萬美金的估值,你可以獲得六分之一的股權用作獎勵,如果你沒有成功,則六分之一股權歸大摩所有。
2,如果三年時間你能將報社做上市,或者估值超過一千萬美金,也就是五千萬港幣,你可以獲得剩下的六分之一股權,如果兩個條件你都達成,那你就是報紙公司最大股東掌控著三分之二的股權。
有興趣嗎?年輕人!”
拉塞爾一臉含笑的看著蕭唐,就在蕭唐以為這就完了的時候,那個白人老狐貍,又放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回購條款,如果一年時間報社經營成績不升反降,就要觸發(fā)回購條款,蕭唐個人就要以同樣價格回購大摩手上的所有股權。
并且那時大摩的股權,按照合約已經達到二分之一,并且還保留六分之一的對賭條款。
聽到這里時,蕭唐的臉色已經是陰云密布了。
可以說這次事件中所有風險都由他一力承擔,而成功后的果子卻要分給大摩至少三分之一。
蕭唐雖有不甘,但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至少現(xiàn)在除了大摩他找不到其他能幫助他的人了。
雖然對方給的條件非??量探踝儜B(tài),但是為了拿到四400萬港幣的融資他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誰讓他窮的一無所有,即便前路萬劫不復,但只要有一絲機會他也是愿意拼一把的。
想到這里的時候,蕭唐的眼神堅定了許多,無論是前世今生他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賭徒,一旦發(fā)現(xiàn)機會,只要有20%的贏面他都不會放棄。
點了點頭,當蕭唐目光再次看向拉塞爾這個白人老頭時,心中已經做好準備,
只見他神色無比認真地看著老頭說道:“我同意和摩根士丹利簽署對賭,但有一點我希望拉塞爾先生能夠答應我,在公司股權相同的條件下,無論是董事會還是公司管理必須以我的意見為主,即便是大摩也不能干預,可以說在我沒有徹底輸掉對賭之前,大摩做的只是財務投資。”
拉塞爾低頭沉默了大約兩三分鐘,不可否認,在拉塞爾看來蕭唐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年輕人,但也是個思維清晰,商業(yè)嗅覺及其敏銳的家伙,這從對方的策劃書拉塞爾便能窺出一二,甚至可以說對方是自己這些年見過最獨特的年輕人
自信,銳利,即便是面對自己這樣的投行大佬也進退有距,并不會因為缺乏資金而放棄自己的底線。
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喬治-拉塞爾又漏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假笑,攤手說道:“完全沒問題,這一條可以寫進合同里,我愿意投資這家報社最大的原因就是年輕人你的計劃打動了我,我認為你可以帶領這家公司做到盈利,所以合作愉快……”
老頭這時已從原地站起身來,向蕭唐遞出了一只右手。
而此時的蕭唐也適時的壓下了煩亂的思緒,笑著站起身道:“拉塞爾先生,時間會證明你是一位很有眼光的投資家,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大摩能派出兩名會計以及法務,和我一同完成《星星日報》收購前的盡職調查?!?p> 對面的喬治-拉塞爾先是愣了一下,不過馬上他就反應過來,蕭唐是想白嫖,想辦事還不給錢的那種。
不過,他也不介意,反而十分大方的點了點頭,笑道:“這沒有任何問題,我想明天中午他們就會和你見面”
蕭唐微微一笑,事情的整個發(fā)展有點偏離預設的路線,但也沒發(fā)展到收購失敗的最慘結局。
不然到那時候,蕭唐就只能捂著臉,去《星星日報》跟人老板說:“吳老板,不是我有意放你鴿子,而是我請了風水大師,給我算了一卦,人家跟我說,這報社水很深,我還太年輕拿捏不住?!?p> 雖然最后的結局肯定是蕭唐被人用四十五碼的皮鞋趕出了報社。
其他的就再也沒有了。
相比于喬治-拉塞爾的趁火打劫,蕭唐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在和星星日報談判里合同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在十五天的排他性期限里,蕭唐可以無條件終止收購,但作為被收購方,《星星日報》不能做出任何不利收購的事項,不然就要賠償蕭唐成交價的雙倍賠償金。
而《星星日報》老板急于賣掉報社,只能不甘的答應下來在協(xié)議上簽字。
其實真要說起來蕭唐和喬治-拉塞爾是同一類人。
真正的弱勢群體反而是《星星日報》
如今他就像一個貨物一樣被隨意拿捏,沒有任何主導權。
這邊和喬治-拉塞爾商議完一些具體操作事項后,喬治-拉塞爾告訴蕭唐明天會有大摩法務帶上合同和蕭唐做最后的確定。
之后大摩會給蕭唐一份200萬港幣的股權質押貸款和200萬港幣的股權融資,合計共400萬港幣。
不難看出大摩的這位亞洲區(qū)總裁對蕭唐非常感興趣,不惜下重金。
雖然他將大摩的風險控制到最小范圍,但也有資不抵債,蕭唐變?yōu)槔腺嚨娘L險,而且當今這個社會對老賴也沒有什么具體的辦法。
可以說無論是蕭唐還是大摩都承擔著很大的風險,唯一寄托就是蕭唐真能將報社的價值做大。
而面前這個老頭,顯然是一個很激進的家伙,愿意在蕭唐身上賭。
當蕭唐離開餐廳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后的事情了。
外界的雨,越下越大,但是此時蕭唐卻不同于最初離開匯豐銀行那般萎靡,反而在離開茶餐廳后顯得很亢奮。
心中的大石落下,蕭唐險些在雨中放飛自我,不過好在他還是一個矜持的人,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有做出什么過激行為,引人側目。
在巴士站臺等來了一輛前往九龍的車后,蕭唐便乘坐巴士回了自己在九龍?zhí)磷庾〉墓?,因為《星星日報》的總部就在廣播道附近。所以在最初選定好目標后,蕭唐就在這邊租了房子,這也是為方便之后工作。
隔著巴士的玻璃窗,雨點噼里啪啦的拍打著,蕭唐望著窗外的風景。
煙雨中的香江,他蕭唐起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