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肝哥并沒有說過話,也沒有任何形式的交流,那也并不影響他在那兩年成為我精神上的一種支持和榜樣,他的開朗和成績給了我莫大的鼓勵和支持,我達不到那種程度的自在和自信,但起碼我緊張到失衡的生活中有了希望。
不經意的一抬眼,或是飄入耳中的聲音,抑或是走在林蔭道上的一次連招呼都沒有的擦肩而過,他沒拉拉鏈的校服被風吹開,衣角掃到我的胳膊,似乎有溫暖傳遞過來。我也從未想過要擁有,因為連靠近都會讓我手足無措,那就遠遠的保持著我的從容,視他為光。
那之后,覺得高中的生活也很美好,參天的老樹,潔白的玉蘭,良好的學習氛圍,學校很好,同學們很好,老師也很好。我們班主任還讓文體委員教我們唱歌,在上課前讓我們大聲吼出來提神用,我甚至現(xiàn)在有時候張口就來的旋律依然是高中合唱時的調調,我也是從高中開始聽流行歌,開始有了隨身聽以及第一盤磁帶。
我開始感受我的高中生活,而不僅僅是承受,這個過程不是很快,我也依然緊張有壓力,但透過人群,看到他的背影,心下稍安,無懼當下。
小學初中的時候,都是男生和女生做同桌,因為兩個男生在一起容易打架,兩個女生在一起愛說悄悄話。到了高中,剛好和以前反過來,學校恨不得把男生和女生隔成兩個世界,同桌也再沒了干活不累的搭配。教導主任得空就給我們開會強調“不能談亂愛”,抱歉了,教導主任,您戀愛的發(fā)音實在是不標準。我們原來的教導主任開會訓導,似乎只針對那些調皮搗蛋的孩子,但是現(xiàn)在教導主任三令五申的“不能談亂愛”卻是全體都有,我總覺得這是小題大做,同學們大多看起來老實巴交只知道學習,就算有喜歡的人,也絕不會付諸實施,比如,我,這種事兒,怕是躲都來不及。不理解歸不理解,教導主任訓導的時候我依然很配合,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只要不是說乙肝,就是人間四月天。
高一我最喜歡的老師是地理老師,因為他是教我的老師中唯一一個把普通話說的很標準的。地理老師特別高大,坐下都像一座小山,說話也是氣勢十足,聲如洪鐘,不過這些都不妨礙我跑神,就在一節(jié)地理課上,我突然靈光乍現(xiàn),想起了小學一年級那個男孩跟我回家有人在后面起哄的事兒,原來那些不良少年起哄的原因,是以為我們在談戀愛!要不是上課,我能一拍大腿表示一下此刻的激動,困擾了我整整九年的問題啊,地理老師不知是看錯了我的恍然大悟還是看出了我在跑神,反正把我叫起來回答問題,我惴惴的站起來,這次的不說是真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很愧疚也很委屈,不是故意不聽他的課,實在是剛聽完教導主任的又一次訓話,他永遠在強調的似乎只有“不能談亂愛”,我想不記住都不成,這倒是順帶解決了困擾我多年的問題,只是太不是時候。
我總會把不理解的事情暫時封存起來,時不時的拿出來反芻,日后也很享受破解時的明了,仿佛自己又聰明了一點點,雖然是別人很多年前早就知道的,我也并不與他們相較,我有我自己的節(jié)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