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父母出山后,再也沒有回來。我趴在洞沿邊整日張望。到后來,雪停了,陽光出來了,族長帶領(lǐng)著一群其它人高馬大的梅花鹿們包圍了門口,我分明聽族長說:“此禍害若不除,必將大患?!?p> 當(dāng)時,我才一百二十歲以為族長來是來告訴我父母的下落,我不懂那話里的意思,卻毫不顧慮的問:“我娘親和爹呢,他們說會帶好玩的給我,為什么他們不來找雪路?”
族長顯現(xiàn)出商聳的角,我不由得縮進洞里,探出腦袋張望,族長嗤笑說:“被狼族吃掉了,連骨頭都不剩,你這個禍害,留在族中想要繼續(xù)禍害別人嗎?”
我不禁嚎啕大哭,狼族是何等的怪物。她又不是不懂,只是她明白,父母不要她了,從現(xiàn)在開始,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人了。
他們沖進了洞,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想掙扎,想要逃跑,可是哭的久了,淚糊了一臉,什么也看不清。我想,我要死了。
但我沒有,因為錦蓂來了,他從他們的手上奪下我,將我抱在懷中十分用力,我抓住他的衣裳,生怕一放開。他就會消失。
“不怕,路兒,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們欺負(fù)你的?!?p> 我嗚咽動了動唇,淚噼里啪啦的掉下。
后來,錦蓂跪在族長面前。就算用鞭子抽他一身的傷,也不肯放開我,族長沒辦法,最后他只說,我永遠(yuǎn)待在這洞內(nèi),以梅花為界,若越界,到時候絕對不會在饒過我。
我活了下來,在這幾百年間,錦蓂都會來看我,梅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雪下的讓我整日胡思亂想,可是除了這兒,我哪也去不了。
錦蓂說會讓我去渡劫,也會說動族長讓我出洞,我滿心歡喜,他走后,又覺得十分寂寞。雪大的都吹進了洞口,而我卻蹲在一邊抓寫雪,將它捏成不同的東西,細(xì)細(xì)的想,前幾日見到一只雪兔像團子狀,跟雪一樣的顏色,它可以到處跑來跑去,有一次它跑到我的面前,嗅了嗅我的鞋子,我想蹲下來摸摸它,它卻一溜煙的跑了。還有一次,我看天空的時候,那時天藍(lán)的出奇,一只鳥飛過,它還發(fā)出欣喜的叫聲,我想當(dāng)時的我一定羨慕極了。
它們擁有自由,而我沒有。
天黑時,洞內(nèi)的夜明珠發(fā)出幽暗的光芒,我卻蜷縮在床上發(fā)呆。洞內(nèi)的雪應(yīng)該融化了吧,否則怎么會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一定是我太想念錦蓂,否則怎么會聽到他的聲音?
“路兒,路兒,怎么了?”
錦蓂真的來了,我沒有出現(xiàn)幻聽,他拉我時,見我滿臉的淚便亂了情緒,在身上摸遍了也沒找到帕子,最后索性用袖子擦去我臉上的淚,動作十分輕柔,他攬住我,十分用力。
我驚慌失措:“你怎么來了。”
黑暗之中他的面頰被夜明珠映襯的十分深邃,他那眸子里閃現(xiàn)的是心疼,而我嗅著他衣裳的清香,不由安了神。
“只是突然想路兒了,便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