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此刻的心情非常糟糕,一股狂暴的怒意無聲無息的散發(fā)出來,似乎連他周邊的空間都變得有些扭曲。
下方營地內(nèi)的一眾黑衣人個個皆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生怕被堂主一怒之下殺人泄憤。
好半晌后,洪山那劇烈起伏的胸膛漸漸歸于平靜,他兇狠的看了一眼下方所有人,然后緩緩下降。
“去把那余孽帶出來!”洪山兩腮緊咬閉著眸子說道。
“是!”
一群手下皆松了口氣,暗自擦了擦汗,堂主這次居然沒殺人?!
不一會,隨著一陣‘咯吱咯吱’的響動,一輛星隕精金打造的囚車被推出來。
車內(nèi)關(guān)押著一個人,蓬頭垢面滿身血污看不清面貌,手腕腳腕上均戴著由寒鐵鑄成的鐐銬和鎖鏈,這種寒鐵制成的囚禁物品可以大幅度的封印修士的修為。
洪山看著眼前囚車內(nèi)的人,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陰翳和得意,對著此人嘲諷的說道:“看你這幾個月過得似乎不太好啊,手下人不懂事,有什么照顧不周的地方給我說說,我盡量滿足你,啊哈哈哈哈!”
聽著洪山張狂的話語,囚車內(nèi)的人無動于衷,一句話也沒有說。
見此人沉默以對,洪山的笑意也緩緩止住,作為勝利者卻被敗者無視,他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殺意瞬間又暴涌出來。
“你倒是沉得住氣,哼!”洪山接著又道:“還是那句話,你若是肯將那件東西的下落和其他余孽的位置告訴我,我未嘗不可給你請功,說不定到時候你還能坐上比我更高的位子,魁首大人的為人你不是不知道!”
“呵呵。”淡淡的嘲諷聲響起,囚車內(nèi)原本一言不發(fā)的人輕笑了一聲,有些不屑的答道:“魁首?余孽?你們這群叛徒居然有臉叫別人余孽?”
洪山本就是個性情暴虐之人,此刻又接連被嘲諷,他不由得有些被激怒:“你懂什么?!成王敗寇!況且以你們那食古不化的做事風(fēng)格,恐怕災(zāi)難早已經(jīng)降臨了!現(xiàn)在魁首大人以一己之力頂住壓力,你們不思悔改,還敢繼續(xù)反抗,你們才是叛徒!”
咆哮聲不絕于耳,洪山有些氣急敗壞,若不是為了套出所需要的信息,他早就將此人給殺了,哪還來聽這般氣話!
囚車內(nèi)的人卻依舊是一副平淡的語氣,“頂住壓力?呵呵,倒行逆施之事做起來倒是一套一套的,在山中無老虎的時代中,背叛者竊取首座搖身一變成為救世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眼見這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洪山也知道自己不論說什么都沒有用了,他臉色一陣變幻,眼中兇光畢露,隨后大手一揮,喝到:“動手!”
周圍的黑衣人聞言,一個個皆興奮起來,先是打開囚車,然后直接拉著寒鐵鎖鏈將那人扯出來。
那人一個踉蹌,身形似乎有些站立不穩(wěn),抬頭看了看天,久違的陽光讓他有些不自覺的瞇著雙眼,臉上也露出懷念的表情。
洪山?jīng)]有去打斷他,而是等了一會后問道:“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不說就是死!”
那人瞥了洪山一眼,隨后便收回了目光,懶得再說話。
“好好好!很好!”洪山滿眼殺意怒極反笑,“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那你就準(zhǔn)備成為我的口糧吧,桀桀桀!”
洪山話音剛落,旁邊便立即有人過來制住那人,那人也不掙扎,仿佛早已經(jīng)知曉了接下來的命運。
洪山一臉怪笑的走到那人跟前,瞇著眼拍了拍他的臉,然后豎起食指,尖銳的黑色指甲在陽光下泛起了一絲令人心悸的光。
手指緩緩向下移動,最終停留到那人左胸前,洪山眼里滿是奇異之色,舔了舔嘴唇說道:“你們這一脈的人我殺過不少,但還未嘗過你這等強者的精血,這次莫要讓我失望才是啊!”
那人聽聞后眼中的凌厲一閃而逝,隨后平靜下來,“縱然殺得我等只剩一人,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那人說完后,露出一副緬懷的神色,似也在感嘆著這句話中的那種堅韌不拔的精氣神。
洪山語氣一滯,隨后怒笑一聲:“呵呵,好一個星星之火亦可燎原,我倒要看看你是否就是那星星之火!”
“嘶啦!”
洪山指尖戳破那人的衣衫和皮膚,隨后手指沒入半截,背后一條血河突兀的出現(xiàn),全身隱隱泛著紅光。
以洪山的手臂為橋,一股股肉眼可見的猩紅色能量光條朝洪山流去,這些光條每流逝一下,那人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噗!”
許久之后,那人終于經(jīng)受不住如此殘酷的掠奪,一口鮮血噴出,臉色瞬間變得灰敗慘白。
洪山滿眼的冷酷,但卻不得不收手了,對方就快要支撐不住了,弄死了不好向上面交代。
那人身形一軟癱坐在地,頭低低的朝下,亂蓬蓬的頭發(fā)遮住了面貌,在洪山?jīng)]有注意的時候,一絲詭異之色浮現(xiàn)在他臉龐上。
看著手掌中一團晶瑩剔透的血液,在陽光的照射下竟有一種五彩斑斕的感覺,洪山略微有些興奮,這心頭精血對他而言乃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尤其是如此強者的精血。
他小心翼翼的控制著那團精血飄向血靈丹,想借此來修復(fù)血靈丹的缺陷。
“咕咚咕咚!”
奇異的一幕出現(xiàn),隨著那團精血的接近,血靈丹仿若一頭饑餓已久的饕餮般,大口大口的吞咽著。
精血團越來越小,而血靈丹卻愈發(fā)顯得飽滿起來,直到最后精血被吞噬干凈,血靈丹滴溜溜在空中不停轉(zhuǎn)著,被天劫轟擊出的裂口也被修復(fù),只留下一絲細(xì)小的裂紋。
“哈哈哈哈!”
洪山見狀仰天狂笑,沒想到這融血靈媒之法果真有效,這下將血靈丹的缺陷修復(fù),那剩下的問題將不復(fù)存在,自己的傷勢很快便可以好轉(zhuǎn)。
他有些狂熱的看著血靈丹,就像是在看著一位絕世美人,喉嚨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坐在地上的那人卻再次詭笑了一下。
捏著那顆鴿蛋大小的血靈丹,洪山抬手仰面就欲服下去。
“蹦蹦蹦!”
就在此時,金鐵斷裂聲起,地上那人突然間氣勢爆發(fā),一片黯淡的星空就這樣反常的出現(xiàn)在大太陽天里。
一只干枯的手臂突兀的從那片星空中出現(xiàn),直取洪山的喉嚨處。
電光石火間,洪山心頭一涼,但多年廝殺爭斗的經(jīng)驗讓他迅速穩(wěn)住,一條血河立馬出現(xiàn)裹挾著他的身子向后一收,堪堪避過這道攻擊。
頸部處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洪山伸出手指一摸,一抹鮮紅出現(xiàn),他的神色第一次有些慌亂起來。
大意了!
本以為寒鐵能制住這余孽,沒想到少了星隕精金牢籠的牽制,反倒是是給了這余孽掙脫的機會!
呼呼!
血河翻騰從天而落,直直的沖刷向那片星空。
那人眼見錯失一個好機會不由得有些惋惜,還是傷得太重了??!
隨后他眼神一凝,氣勢再次攀升,本就蒼白的臉色竟變得有些透明起來,皮膚下一條條血管隱隱浮現(xiàn)。
“給我破!”
星空擴大了幾分,原本芝麻粒大小的星辰也明亮起來,浩瀚無垠的氣息在這一刻爆發(fā)。
洪山面色一變,對方這一擊的威能有些出乎意料的強大,這絕不是一個身受重傷甚至油盡燈枯之人能發(fā)出的。
然而這絕殺的一擊不接不行,這個級數(shù)的強者,一旦鎖定某個人,輕易是不會脫離的,唯有正面還擊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血海弒天!”
洪山面色發(fā)狠,這是他最強的招數(shù),拼著未愈的傷體強行發(fā)動出來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負(fù)荷,然而面對那余孽的必殺決心,他也無奈只能這樣做。
“滋啦滋啦?!?p> 兩道洞天境強者的最強招數(shù)碰撞在一起,虛空一陣晃蕩,一條條漆黑的如觸手般的裂縫從中心點往外延伸。
洪山一身狼狽,道道傷口深可見骨,氣息直接萎靡下來。
那人也眼神一黯,咳了一聲卻沒有鮮血,隨后一臉決絕。
“星夜贊歌!”
外界一道道虛無能量不斷注入到那人的洞天中,星空中的群星突然全體劇烈抖動起來,似乎變得極為不穩(wěn)定。
洪山駭然,這是什么招數(shù)?
他之前與這余孽交手時從來沒見過,就算是其他的余孽也沒有使用過,但這并不妨礙他能感受到其中的危險。
“?。∪佳胤?!”
這燃血秘法乃是他們這個勢力的秘法,不算作攻伐招數(shù),而是消耗精血臨時提升狀態(tài)之用。
營地上方的天空中,一半是神秘莫測的星空,另一半是冰冷狂暴的血河,風(fēng)漠壓抑著心頭的驚駭,一臉神往。
正在他沉浸其中時,腰間傳來一股異樣的悸動驚醒了他,伸手一摸,原來是那虛空令正不斷的發(fā)著微光,看得風(fēng)漠一陣疑惑和納悶。
遠(yuǎn)處的那人也是心頭一驚,冥冥中他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lián)系,仿佛在召喚著他,細(xì)細(xì)感應(yīng)之下他鎖定了一個方位。
那里似乎有一個人?
“哈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