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垶兒啊,你看這……”谷王搓著手站了起來,一臉的諂笑。
要說這長輩對晚輩,而且還是爺爺輩的對孫子輩的露出這種笑容,這多少會讓人覺得有些丟臉,但谷王卻不在乎。
在他看來,把好處吃到肚子里才是真的,至于臉面什么的都是虛的。
再說了,往年進(jìn)京祭祖朱棣總是要考校他們幾個弟弟的功課,不達(dá)標(biāo)的就得挨藤條,而他谷王歷來都是那個挨揍最多的。
早就沒什么臉面了,還要什么?
“垶兒,你說我們?nèi)ゲ菰高吺菫榱丝粗哓輨e有歪心思,雖然現(xiàn)在大明和瓦剌還很和平,但那些人的狼子野心誰都知道?!?p> 谷王搓著手,一臉的不好意思:“你看,就憑著我們幾個的護(hù)衛(wèi)司,怕是也不夠瓦剌塞牙縫的啊?!?p> “十九爺爺請放心?!敝煺皥炐χ_口。
“這個爺爺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遴選常駐軍的工作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之中了,很快就會開展,到時候朝廷會派出比以往更多的駐邊軍的,而且會定時換防?!?p> “除此之外,朝廷派過去協(xié)助諸位治理草原牧民的官員也是,基本上半年或一年就會輪換一次,防止他們有勾結(jié)外敵的可能?!?p> ……
一眾藩王在心里面直罵娘。
什么勾結(jié)外敵?你是怕他們勾結(jié)我們吧?
可想是這么想的,他們卻不能說出口,真說出來的話那問題可就大了去了!
“不知諸位爺叔們還有什么需要補(bǔ)充的嗎?若是有的話還請告訴垶兒,垶兒也好稟告爺爺,讓爺爺提早處理?!?p> 看著陷入沉默的藩王們,朱瞻垶知道事情這就成了,就算還有藩王心有不滿或者是不滿足也不礙事,正所謂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要藩王們不報團(tuán)那就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來。
“殿下!”
藩王們沉寂了一會兒,沒有人說話,就在朱瞻垶正準(zhǔn)備開口的時候,小鼻涕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鼻涕是朱棣的貼身太監(jiān),剛才是跟著朱棣一起離開的。
“啟稟殿下,皇上說御膳已經(jīng)備好,請諸位王爺們前去用膳?!?p> 藩王們其實內(nèi)心已經(jīng)同意了朱瞻垶所說的,只不過是當(dāng)著小輩兒的面,再加上氣氛比較尷尬不太好直接說出來。
眼下臺階兒來了,他們自然就要順著下來了。
“那吾等就不打擾太孫了。”楚王帶頭站了起來,對著朱瞻垶拱手示意。
“那希望諸位爺叔們能夠吃好喝好?!敝煺皥炓矘返萌绱恕?p> 他可不愿意面對這些老狐貍,在說話之前每個字兒都的好好斟酌一下,太累人了。
不過事情可還沒結(jié)束呢。
“十七爺爺,垶兒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您一下,不知道……”
所有的藩王都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寧王朱權(quán)。
“諸位兄弟們先去,我隨后就來?!敝鞕?quán)拱了拱手,意思很明了。
藩王們見狀也沒有說什么,跟著帶路的小鼻涕出了這乾清宮。
“不知太孫殿下還有何事情?”寧王看著人走光了才開口問道。
“十七爺爺折煞垶兒了,垶兒雖然是嫡長孫,但還未冊封太孫呢?!敝煺皥炐χ呱锨皝?,拉著寧王坐下。
“十七爺爺,其實不是垶兒,而是爺爺有些話想要對您說?!?p> “哦?皇上?”寧王有些意外,同時四下張望了一下。
“爺爺不在?!敝煺皥炋嵝蚜藢幫跻痪?,然后就站在寧王身邊,點進(jìn)了正題。
“當(dāng)年爺爺起兵靖難,是得了十七爺爺您的幫助,同時也立下了‘共分天下’的承諾?!?p> “眼下靖難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十七爺爺您雖然沒說,但爺爺也知道您心有不滿?!?p> “殿下哪里的話……”寧王剛欲起身,但卻被朱瞻垶給壓了下來。
他不是力氣不如朱瞻垶,但卻只能順著朱瞻垶來。
“其實可能是十七爺爺您誤會了,并非是爺爺不想兌現(xiàn)諾言,而是因為這天下若是一分為二,那就開了一個不好的先例,這于我大明朝無益。”
“眼下,爺爺打下了草原,拿掉了瓦剌,同時也將朵顏三衛(wèi)的人給清得差不多了,所以爺爺特意把這塊地方留給了您?!?p> “朵顏三衛(wèi)目前是無人治理的狀態(tài),爺爺將其連著大寧等地一并劃分給了您?!?p> 朱瞻垶一邊說著,一邊在桌上的輿圖上劃了一下。
在那上面,寧王的封號被寫在了大寧附近卻不靠近朵顏三衛(wèi),但朵顏三衛(wèi)那邊卻沒有藩王的名字和封號,而依舊是朵顏三衛(wèi)。
寧王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
其實事情過去這么久了,要說釋懷,他的確是仍舊沒有釋懷,但若說仍舊耿耿于懷那倒也不至于。
他也知道朱棣這么做的原因,雖然因為損失方是他而覺得無法接受,但也知道鬧下去并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
現(xiàn)在,朱瞻垶冷不丁的提起這件事,反倒是讓寧王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乾清宮就這么安靜下來了,寧王不說話,朱瞻垶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么安靜得過了小半個時辰。
最后是躲在乾清宮后邊的朱棣耐不住性子了,讓小鼻涕去以和剛才一樣的理由把寧王帶走了。
“十七他……還是在恨我啊……”
寧王走后,朱棣也從乾清宮后邊走了出來。
“爺爺,孫兒倒是不這么覺得?!敝煺皥灧鲋蠣斪幼拢_口寬慰到。
“其實在剛才說話的時候?qū)O兒就隱約感覺到了,寧王并非是在記恨爺爺,他雖然沒有看開,但卻也沒有耿耿于懷?!?p> “哦?是嗎?”朱棣聽著大孫子的話,眼中泛起一絲光亮。
靖難之役的危險他直到現(xiàn)在仍舊還記得,當(dāng)年若不是連哄帶騙的把寧王坑上了船,朱棣覺得自己就算是不失敗,也得再經(jīng)過幾次艱苦的戰(zhàn)役。
對于寧王,他是心有虧欠的,但作為皇帝,他卻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再說了,爺爺您就放心吧,孫兒以后會好好補(bǔ)償寧王這一支兒的?!?p> “你去補(bǔ)償?”朱棣笑了起來。
“你怎么補(bǔ)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