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絲毫沒起到半點兒安慰的作用,反而引得蕭白綾哭的更兇了。
堂堂魔族魔尊,竟然被一個男人欺負(fù)了,蕭白綾恨不得當(dāng)場死過去。
蕭東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不停的躲閃,真是嚇怕了。
“你別哭了,快別哭了,你起來看看,我剛才出去給你買吃的了,你吃一點,剛才的事兒,就……就別想了。”蕭東損人的時候那是一張利嘴,可安慰別人這事兒,真真是難為死他了。
該死的蕭西,自己拍拍屁股跑了,丟下個爛攤子,讓他收拾!
這個情兒,以后一定要讓他還回來。
蕭東好說歹說的安慰了一大通,那小祖宗可算是哭聲減弱了。
倒不是他安慰起了什么作用,真真是蕭白綾自己哭累了。
蕭西跑出去后,一整日都沒回來。
蕭東都快被小祖宗給折騰死了。
這事兒鬧的,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啊?
干壞事兒的人不是他,安慰人的反倒是他,蕭東也不知道自己是招誰惹誰了,要遭這個罪。
蕭白綾一整日沒吃東西,到黃昏的時候,嗓子都哭啞了,眼睛更是紅腫的不像話。
大約是怕再見到蕭西,蕭白綾抽泣著從臥榻上起身,要回蕭程盈屋里。
這會兒回去,他這副被欺負(fù)了的模樣,師父怕是要氣死了吧?
蕭東勸道:“你先吃點東西,緩一緩再回去,不然的話,師父要擔(dān)心了?!?p> 眼見著蕭白綾紅紅的眼眶又開始濕潤了,蕭東趕緊改口,“行行行,回去,回去,我這就送你回去,祖宗您可別哭了。”
他這樣子,師父鐵定是要生氣的,蕭東可不想自己沒幫上蕭西什么忙,又把自己給送進(jìn)去了。
蕭東在心里暗嘆:師弟啊,可不是師兄不講義氣,這師兄也是真沒法子,誰叫你惹誰不好,非要惹了這位祖宗。等明年的今日,師兄會給你好好上柱香的。
蕭東扶著蕭白綾忐忑的敲了敲師父的房門。
屋內(nèi)傳來蕭程盈的聲音,“進(jìn)來。”
蕭東深吸了口氣,這才推門進(jìn)去。
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屋內(nèi)光線昏暗,視線受阻。
蕭程盈收了游走的靈力,睜開雙眼,抬手點上屋里的油燈。
在視線接觸上蕭白綾的一剎,蕭程盈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是怎么回事,哭了?”
蕭東連忙顫了顫,道:“師父,不是我,是……是蕭西?!?p>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反而有點兒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意思了。
蕭東只恨自己被嚇到的反應(yīng)太過本能,還想解釋,可一看到師父火冒三丈的樣子,頓時嚇得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蕭白綾爬上臥榻,顫抖著鉆進(jìn)蕭程盈懷里。
他忍不住低聲的抽泣,蕭程盈注意到他手腕上的紅痕,似乎是被人硬扯造成的。
她拉起少年的手,檢查了一番后,審視的看向蕭東,“怎么回事?”
蕭東頭皮一陣發(fā)麻,這讓他怎么說?。?p> 難不成跟師父說,是蕭西想強(qiáng)人所難,欺負(fù)人嗎?
這話別說師父不會相信,連他自己都覺得很是牽強(qiáng)。
蕭西這小子一向在師父面前表現(xiàn)得幾位沉穩(wěn)冷靜,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蕭東沒說話,蕭程盈則把視線轉(zhuǎn)到蕭白綾身上,她輕輕撫了撫少年的肩頭,柔聲問道:“怎么了,哭得這么厲害,誰欺負(fù)你了?”
蕭白綾沒回答,腦袋往她頸窩里更縮了縮。
蕭程盈看了蕭東一眼,眼神里帶著氣惱,“滾出去,明日我再找你算賬。”
蕭東可不敢再做辯解,灰溜溜的滾了出去,想著明日一定要讓蕭西這家伙主動認(rèn)罪,才能洗脫他的罪名。
蕭程盈摟著他的腰,柔聲細(xì)語的哄他,“都多大了,還哭鼻子,怎么跟個小孩兒似的?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怎么哭的這么厲害?蕭東他干什么了?你告訴我,我?guī)湍愠鰵?,嗯??p> 她能感覺到頸窩里溫?zé)岬囊后w,還有少年一顫一顫的肩頭。
蕭白綾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抽泣。
蕭程盈怕他冷了,扯起被子裹在兩人身上,“吃飯了沒?我?guī)愠詵|西去,好不好?”
那人終于有了反應(yīng),晃了晃腦袋。
還真是難的,小吃貨對吃東西都沒有興趣了,可想而知是受了多么大的委屈。
蕭程盈嘆了口氣,道:“我今日一日都沒吃東西,有點餓了,要不然,你行行好,陪我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那人沉默了片刻,才委委屈屈的抬起頭來,瞪著一雙哭紅了哭腫了的眼睛看她。
這可把蕭程盈心疼壞了,她捧在手心兒里的寶貝,被人欺負(fù)成這樣,她哪里能無動于衷,可無奈,寶貝不肯說是怎么回事。
蕭程盈現(xiàn)下自然安慰他是第一要緊的事兒,也沒心思去追究是誰這般膽大包天。
蕭白綾沙啞的聲音說了聲好,又不作聲了。
蕭程盈拉著他下榻,兩人并肩往外走。
不知受了什么委屈,這一路上,蕭白綾的手緊緊的握著蕭程盈,生怕被她丟下一般。
他肯如此主動,蕭程盈自然是歡喜的,只是難的見他心情如此低落,蕭程盈這心里頗為難受。
蕭程盈問他:“想吃點什么?”
少年搖了搖頭,不說話。
“桃花酥?還是糖葫蘆?”
這個時辰,賣糖葫蘆的早就不在了,倒是能做桃花酥的客棧還開著。
少年一言不發(fā),只是垂著頭往前走。
蕭程盈嘆了口氣,領(lǐng)著他進(jìn)了客棧雅間兒,按照蕭白綾素日里的喜好,蕭程盈點了不少菜。
少年不肯動筷,蕭程盈便道:“這么多,我一個人肯定吃不完的,別浪費,你也吃一點,乖。”
蕭白綾這才捻起一塊桃花酥,小小的咬了一口。
平日能吃一桌子菜的小可愛,如今成了食不下咽的小可憐,蕭程盈深深的嘆了口氣。
兩人這頓飯吃的甚少,結(jié)賬的時候,蕭程盈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帶錢。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早晨把錢袋都給蕭白綾了,她問道:“我給你的錢袋呢?”
蕭白綾低聲道:“給……蕭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