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奔阿金家的茅草屋而去,敲了幾下門,沒有人回應,蕭程盈便一腳將門踢開,猛地掀開隔開里屋和外屋的麻布簾子。
阿金從睡夢中醒來,被嚇了一跳,坐起身來,揉著眼睛看向蕭程盈,“程盈姐姐,你怎么來了?”
蕭程盈見他安然無恙,這才松了口氣,道:“我方才敲門,你怎么不回應,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阿金把身上的被子蓋在身側的阿婆身上,小聲道:“抱歉,姐姐買的被褥太暖和了,我睡過頭了,沒聽到姐姐敲門?!?p> 倒也無事,只要他沒出事便好。
蕭程盈淺笑道:“沒關系,你繼續(xù)睡吧,我只是突然有點擔心你,過來看一看。”
她說著,便往外走,還不忘把踢壞的門施法修補了一番。
“程盈姐姐,你要走了嗎?”
蕭程盈見他已經下榻,掀開麻布簾子便道:“你不用起來了,我這就回去了,你再躺一會兒吧?!?p> 她說罷,便關上房門出去了。
蕭程盈返回小木屋,見蕭白綾盤腿坐在小木榻上發(fā)呆,她道:“醒了?”
少年點點頭,“你去哪里了?”
蕭程盈:“去看一個人,沒事了,既然你已經醒了,我送你回江府去吧,這里太危險了,夜里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我不放心?!?p> 蕭白綾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我不回去,我等會兒再睡一覺,夜里便不睡了,你出去巡視的話,帶上我一起,我陪你去,行不行?”
她揉著少年的頭發(fā),道:“你到底為什么要留下來?”
少年沉默了片刻,小聲道:“我想讓你陪著我。”
“為什么?”
蕭白綾咬了咬嘴唇,為了讓你保護我。
可他說不出口,他覺得自己有些卑劣。
經過昨晚的事情,蕭白綾覺得蕭程盈是真的對他挺好的。
她那么執(zhí)著于追查活尸的真相,可卻為了他沒有追出去,如果說不感動,那絕對是假的。
可他呢,只是為了保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她罷了。
蕭白綾低聲道:“我……不知道?!?p> 蕭程盈沒再繼續(xù)追問,她拍了拍蕭白綾的肩膀,“好吧,你睡吧,我去給你弄些吃的回來。你別怕,白日里,那人不敢出來作祟?!?p> 蕭白綾點點頭,乖乖的躺下了。
蕭程盈離開時,重新修補了昨晚設下的結界,這才安心離開。
她先去了江府,把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全部稟報給天族仙者。
白衣仙者問道:“蕭峰主為何沒有去追那人?”
蕭程盈道:“為了安撫受驚的凡人。”
這話一出,引來幾位仙者的議論,白衣仙者抬了抬手,其余的仙者紛紛緘口不言。
白衣仙者道:“蕭峰主,凡事要從根源入手,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凡人,放棄大好的追捕機會,似乎有些不妥。”
蕭程盈愣了愣,“區(qū)區(qū)……一個凡人?若那凡人受了毒害,或許還有清除毒血的可能,我認為,這并無不妥?!?p> 白衣仙者似乎不滿蕭程盈這般態(tài)度,怒氣沖沖的拂袖,道:“蕭峰主既然不服管束,大可回靈云山,不必在此費心費神?!?p> 蕭程盈捏緊了拳頭,她心里憤怒不已。
若是連凡人的性命都可以輕視不顧,那么他們身為仙者的意義又在哪里?
可為了繼續(xù)追查,蕭程盈咬了咬牙,道:“抱歉,方才是小仙逾越了,還望仙者恕罪,以后……決不再犯?!?p> 白衣仙者冷冷的看了蕭程盈一眼,淡淡道:“希望蕭峰主能謹記?!?p> 這群看不起人的家伙,真是妄為仙者。
蕭程盈從議事廳出來,蕭東和蕭西便迎了上來。
蕭西見蕭程盈一臉怒意,問道:“師父,他們是不是……”
他不必把話說完整,蕭程盈自然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蕭東低聲道:“太過分了。”
蕭程盈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去說?!?p> 師徒三人進了蕭程盈的房間,蕭東再也忍不住了,怒道:“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看不起我們也就罷了,竟然連師父都要受他們的氣,等我日后修的圓滿,成為天族人,定要將今日之仇報回來?!?p> 蕭程盈無奈的拍了拍桌子,“行了,過來坐好。”
蕭東灰溜溜的在蕭程盈身邊坐下,“師父,您就生氣嗎?”
說實在的,若是換在平時,遇上的是別的事情,蕭程盈絕對不會留下來受這些人的鳥氣。
只因這事兒攸關當年,蕭程盈心里想要一個答案,才會如此執(zhí)著。
她自己受委屈也便罷了,還連累了蕭東蕭西這兩個弟子,蕭程盈心里難免覺得不好受。
蕭程盈問:“他們?yōu)殡y你們了?”
蕭東垂著腦袋,不想給師父添堵,便否認道:“沒有!”
蕭程盈嘆了口氣,轉頭看向蕭西,“蕭西,到底怎么回事?你來說?!?p> 蕭西也坐過來,開口道:“昨日師父走后,天族的仙者便下令在江府里大肆搜尋。雖說得好聽,是為了避免這么大的府邸藏了奸邪,我和蕭東師兄也想幫忙一起搜尋。他們不用我們幫忙也便罷了,可他們竟將我和蕭東師兄拿下,還大搖大擺的搜了我們的房間。搜尋整個江府用了一個時辰,單單是我和蕭東師兄的房間便用了半個時辰。蕭東師兄氣急,同其中一位仙者爭執(zhí)了幾句,那人便……用戒鞭抽了蕭東師兄,到現在傷口還沒愈合?!?p> 她蕭程盈的弟子,何時容得他人教訓?
蕭程盈氣得猛拍桌子,騰地一聲站起身來。
蕭東連忙拉住,“師父,您別動怒,您別聽蕭西的,只是輕輕打了一下,又不重,我已經不疼了。”
那些人到底是天族人,無論是修為還是人數都遠在他們之上。
單靠一個蕭程盈,根本無法與之對抗。
蕭程盈握住他的手腕,“傷在哪兒,給我看看?!?p> 蕭東小聲道:“師父,真的沒事了,您不用看了?!?p> “給我看看!”蕭程盈拔高了聲音。
蕭東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道:“師父,那個……打在屁股上,您還是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