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穩(wěn)健,美其名曰:茍
進入揚州第一天,內(nèi)冒充流民入城,外以黃巾賊威脅世族權(quán)貴,最終當天拿下廬江郡蓼侯縣國。
并與第二日,正式組建大都督府,統(tǒng)轄占領(lǐng)區(qū)域。
兩日后,按照參謀古天建議,依靠兩家侯爺之間的私人親密關(guān)系,以投降的城門校尉孫振為首,成功詐開城門,拿下陽泉侯國。
之后,兵分兩路。
一路章武為偏師主將,率領(lǐng)萬五之兵;一路王楓為主帥,征伐安豐縣城。
大力啟用降將李峰,利用縣令與侯國之間的厲害矛盾,順利引出安豐縣士兵,半途伏擊,而后引兵攻城,順利拿下第一座縣城。
第四日,一路急行軍之下,拿下安豐縣城。
并與第二天,以桑錘為偏師主將,率領(lǐng)一萬青壯之兵,開辟第二條戰(zhàn)線。
大都督王楓率兵在城內(nèi)修整一日,清理城內(nèi)封建勢力,等待后續(xù)援兵。
至此,黃巾陣營一眾大都督府玩家,步入迅速擴張的步伐。
第五日,王楓率隊修整之時,章武總算旗開得勝,順利拿下自己第一座城池——安風(fēng)侯國。
第六日,大都督王楓率領(lǐng)兩萬青壯兵士,殺往灊縣之際。
桑錘順利拿下還未得到消息,陷入警戒的雩婁侯國。
第七日,章武拿下六安縣。
第八日,三支軍隊皆在緊急行軍之中。
第九日,王楓率隊正午時分拿下灊縣;當日夜,桑錘順利攻占舒侯國。
第十日,為了防止消息走漏,廬江郡太守羊續(xù)征集士兵,以及向臨郡求援,大都督王楓發(fā)動急行軍模式,一日夜,抵達舒縣城外,封鎖城內(nèi)一切內(nèi)外消息。
即使是身體疲憊,精神困乏,王楓還是堅持親自值守警戒當夜防務(wù),以防漢軍太守不按常理出牌,趁機夜襲。
事實上,剛剛接到黃巾賊在揚州廬江郡轄地攻城掠地的消息,羊續(xù)就看到自家大門前出現(xiàn)烏泱泱的黃巾賊。
心中暗道來得好快。
大吃一驚之下,深怕黃巾軍驅(qū)眾蟻附攻城,趕忙連夜籌備防御工事,緊急抽調(diào)各大家族私兵,召集滿城青壯,哪里還敢出城夜襲。
就這樣,麻桿打狼兩頭怕的兩人,心驚膽戰(zhàn)的度過了這個安靜祥和的夜晚。
天亮之后,王楓自入揚州要么是忙碌大都督府公務(wù),要么是在行軍途中,身體過于疲乏;羊續(xù)年老體衰,再加上熬了一個通曉處理守城事宜。
雙方都沒有心力,白日開戰(zhàn)。
就這樣,敵對的兩方勢力因為主帥的缺故,又陷入安靜之中。
不過另外兩支偏師確是戰(zhàn)火連天。
經(jīng)過三日艱難跋涉,章武總算抵達廬江郡最東南方向的一座城池,將尚未得到太守軍令的襄安縣,直接一波攻下。
想比于章武的輕松攻城,桑錘就艱難了一些。
居巢侯國此時竟然有匪寇作亂,正是嚴查之時,桑錘正好撞了過來。
不過,索性經(jīng)過方木在后方的緊急補充兵力,烏泱泱的兩萬青壯士兵一擁而上,還是將這個土匪以及身后的城池,直接攻打下來。
第十二日,修整過來的王楓,終于開始查看已經(jīng)處理完畢的軍務(wù)。
心里暗道:“魏武之言果然不錯,降將果然好用?!?p> 不僅用心辦事,說話還好聽,唯恐出現(xiàn)錯漏。
不過,當日舒縣還是太平無事,兩相皆安。
黃巾賊攻城怕,黃巾賊不攻城更怕的羊續(xù),終于坐不住了。
再三詢問派出的哨探,周圍消息如何?
可惜,此時,已經(jīng)晚了。
按照王楓事前的行軍規(guī)劃,當日章武取臨湖侯國,桑錘下皖縣。
直至此時,廬江郡一郡之地十四座城池,除了西南方向最偏遠的尋陽縣城,也就是困守城內(nèi)的舒縣了。
整理完手上的情報,羊續(xù)面色慘白的癱坐于地,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終于知道,黃巾賊為什么不攻城了?”
“可惜,時機已逝??!”
原來,羊續(xù)看見周圍的城池所屬情況,終于明白。
當日不是王楓不愿意攻城,而是無力攻打舒縣。
甚至,當日如果自己莽撞一把,連夜出城偷襲,或者白日急戰(zhàn)、速戰(zhàn),大概率能夠獲勝。
可是時間推移到今日——?
城外已經(jīng)修整兩日,養(yǎng)精蓄銳的黃巾精銳,再加上昨日增加的一萬黃巾士兵,即使是估計老弱參半以上,羊續(xù)還是不敢冒進,主動前去送死。
本想穩(wěn)妥一點,沒想到茍著茍著,把自己生路茍死了!
想到穩(wěn)妥到自困城內(nèi),羊續(xù)自言自語道:“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不顧身邊以為自己刺激太大,如同看瘋子一樣,震驚的眼神,大喊一聲:“備筆墨,老夫要請求援軍!”
眼看太守終于恢復(fù)鎮(zhèn)定,急的團團轉(zhuǎn)的一眾下屬瞬間找到了主心骨,快速備好桌案,筆墨信使,等待著羊續(xù)揮灑筆墨。
羊續(xù)來到桌案之前,卷起衣袖,手持毛筆,從硯臺沾染上好徽墨,卻一時停頓不動,作沉思之狀。
屬下官吏本就沒有主心骨,正等著太守拿主意哪?
求援一出,自然是全部認同。
至于是不是會妨礙太守大人以后的升遷,自然是無人在意。
誰知等待良久,喊筆墨伺候羊續(xù)遲遲不肯動筆,身邊一位伺候良久的文官在身后的眼神催促下,無奈的上前問道:“太守大人,為何遲遲不肯動筆,莫不是沒有想好求援人選?”
羊續(xù)看了一眼身后長史一眼,自然是知道身后屬下的花花腸子,不就是擔心自己為了清譽不愿意背這口從天而降的黑鍋嗎?
緩緩說道:“讓我慎重思慮一下,該如何措辭!”
事情到了此時,丟失一郡之地。
責任已經(jīng)不是羊續(xù)需要負主要責任了,揚州刺史甚至是高坐廟堂的袞袞諸公,大漢天子都有莫大的責任。
羊續(xù)擔心的也不是這些。
黃巾賊肆虐八州之地,豫州這支偏師一如揚州,就拿下整個郡城大半城池,周圍的太守刺史不會認為是羊續(xù)無能,更多的會認為黃巾賊兇猛。
大家治下都是一個樣子,朝政黑暗之下,即使是清廉也廉政不到哪去。
無非是貪污的少多而已。
即使是個人為官清廉,也管不住周圍鄉(xiāng)野塢堡莊園那些豪族士紳兼并土地,蓄養(yǎng)私奴。
并不認為自己比隊友強,那就是敵人太過強大。
深恐王楓率兵深入自己轄地,自然會在廬江郡周圍城池派精兵嚴防,能夠支援廬江郡的兵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周圍的郡縣太守措辭要謹慎,大力貶低黃巾賊戰(zhàn)力、數(shù)量等一切嚇到周圍同僚措辭,唯恐嚇破膽氣。
至于為什么廬江郡短時間內(nèi)失手大半,就只能歸結(jié)于黃巾賊突襲,以及手下貪官污吏太多,臨陣投敵者甚眾。
至于周圍太守信不信,那就聽天由命吧!
萬一有個立功心切的傻子哪?
發(fā)往揚州刺史的求援信件,更要準備好措辭。
不是我方不努力,實在是黃巾賊太兇猛。
從豫州直接殺奔大量主力黃巾軍,突襲之下,沿途紛紛縣城失手,自己得到消息的時候,黃巾軍已經(jīng)勢大難治,索性經(jīng)過自己英明神武的領(lǐng)導(dǎo)下,總算是守住了舒縣。
形勢危急,萬望刺史火速派兵支援!
總是就是夸大黃巾賊戰(zhàn)力、數(shù)量,將一切過錯退給手下的縣令,自己艱難守住城池不失,不過傷亡慘重,恐無力久守。
若是你聽到舒縣城破,不要意外,那是你支援不利,我已經(jīng)盡到責任了。
最大的責任甩給刺史,失地的黑鍋丟給各地縣令、國相,以及黃巾軍戰(zhàn)力強悍。
不見,諾大的大漢皇朝已經(jīng)被攪得天翻地覆了嗎?
至于自己,自然是能力出眾,力據(jù)黃巾賊,最終因寡不敵眾,無奈保存有用之身,整兵再戰(zhàn)。
思量完畢,自然是寫的花團錦簇、文思泉涌,下筆又有神助,嘩嘩嘩寫完求援信件。
看到太守終于寫完求援信,臺下早就迫不及地的郡尉,直接上前請命道:“太守大人,前往刺史大人處求援責任重大,萬不可有失?!?p> “如今城外都是黃巾賊,非能力出眾之人不能送達,末將江湖有個諢號飛毛腿,愿毛遂自薦,主動請纓接下這個最艱難的任務(wù)!”
話一出口,周圍都已經(jīng)知道縣尉何意。
周圍文武迅速閃過一個念頭。
‘晚了一步,被這廝搶先了!’
就連太守羊續(xù)也是心中暗道:“這廝想跑!”
如此赤裸裸的念頭,羊續(xù)自然不會如此人所愿,主動扶起魁梧的縣尉,說道:“將軍有此心甚好,可是舒縣不能離開將軍,不然何人來防守黃巾賊攻城!”
縣尉心中暗道:“我就是對在黃巾賊攻城下,沒有信心守住舒縣,才想走的??!”
語氣轉(zhuǎn)為嚴肅說道:“切莫再有此念!”
打消了郡尉逃跑的念頭。
要不是身為太守,身負守御之責,自己都想要當這個信使了。
只是羊續(xù)自然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此城,所以沒有開口提及。
臨陣脫逃,與勢窮轉(zhuǎn)進還是有很大區(qū)別。
至于其余想要離開如此危地的文武官員,自然不會讓這些人如愿。
叫來傳信士兵,火速開始像周圍太守、刺史傳遞求援信件。
眼看事情落定,眾多文武終于放松下來,不再恐慌起來。
就連這些天憂心的太守羊續(xù),也罕見的拍著縣尉穿戴齊整的魁梧身材,夸贊道:“舒縣有如此魁梧挺拔之將,區(qū)區(qū)黃巾賊如何能入我城池!”
此言一出,眾多文武看著郡尉罕見的高大身影,迅速拍起馬屁說道:“是??!是??!”
“沒想到張將軍穿上鎧甲竟然如此孔武有力,真是人不可貌相!”
“有張郡尉在,舒縣牢不可破!”
…
一番吹捧之言,不僅讓周圍的同伴信心高漲,就連自己也越發(fā)認可起來。
唯有深知自己能力的郡尉,心底恐懼不已。
“我成中流砥柱了?”
“我不行??!”
“郡尉是我花錢買來的!”
“鎧甲是想要追求送信任務(wù),剛穿的!”
“鎧甲下沒有肌肉??!”
“我不會守城啊!”
“三千精銳郡兵被我吃空餉,只有五百不到了!”
就這樣,眾人嘴上明面夸贊一句,張郡尉就心底無聲反駁一句,竟然打了一個旗鼓相當。
真可謂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