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位神獸協(xié)同攻擊之下,修女的身影一下子從凡心的眼前消失了。
凡心的大腦絲毫沒有理解眼前發(fā)生的事情,只是覺得額頭兩側(cè)有什么東西正在鉆開自己的頭骨。
在這段刺骨的疼痛發(fā)生期間,叼著雪茄的中年男人已經(jīng)走到了凡心的身后。
“吼吼,被吞星的權(quán)能給吃掉,這下露娜必死無疑了呢!真是可惜?!?p> 男人充滿激昂的話語傳遍了整座山丘,山丘下的士兵們也發(fā)出了激烈的歡呼聲。
唯有凡心仍舊在抗拒著理解著一切。
“人類啊,放了我們的孩子?!?p> 大狼翻起嘴唇露出了鋒利的獠牙,惡狠狠地瞪視著男人。
其他三位神獸也不例外,都把矛頭指向了正拍著自己腦袋的男人。
“哎呀,你看我居然忘了這事!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放呢?!?p> 一聽男人不想放人,神獸們雖然恨得牙癢癢,卻也沒能對男人出手。
而男人也像是明白這一點,立馬露出了嘲諷般的壞笑。
“你看,如果我現(xiàn)在放人,那你們不就會立馬攻擊我了嘛!”
別急別急,男人一邊輕佻的說著敷衍的話一邊拉著凡心走下了山丘。
“在我們吃了這個惡魔之后,自然會放掉你們的孩子?!?p> 說完男人就拉著凡心帶著士兵們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帶走了。
時間再次開始在教堂內(nèi)流動,隨著東方晨曦的初光抵達教堂。
一位長相神似修女,身披朦朧光衣的半透明女性在光芒之中慢慢現(xiàn)身。
“愚蠢的妹妹啊,你仍舊在抗拒那詛咒嗎?”
神性般的話語充斥著整間教會,晨曦的光芒也讓教會中出現(xiàn)了些許陰影。
“讓你可以前行的孩子們即將被吃掉,你就不想再做什么了嗎?”
“...”
矮墻下的陰影抖動了一下,沒有放過這個細節(jié)的女性于是繼續(xù)開口說道。
“父親將你囚禁的理由,絕對不是因為詛咒,請你相信我。”
“...那還會是什么?索拉姐姐?!?p> 陰影在聽到女性提到了詛咒和父親,終于開口說話了。
“是因為這個遺跡中的存在,那個孩子絕對不能在這里死去。既然是你放出來的,就應(yīng)該由你收尾?!?p> 身披晨光的女性說完這句之后就隱去了身形,仿佛已經(jīng)沒有什么要對陰影說了一樣。
在女性消失之后,陰影籠罩著的地面突然涌出了一個漆黑的人形物體。
在光芒的不斷照耀之下,漆黑的外表逐漸染上了色彩。
最后,修女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教會之中。
在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親情和友情的背叛后,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誤解和欺騙后。
修女終于親手脫下了頭上的兜帽,那頭雪白之中夾雜著黑點的長發(fā),在時隔數(shù)千年后再次沐浴在了陽光之下。
月之愛女,露娜即將迎來她一生中最難忘懷的時刻。
當凡心的頭痛終于退去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泡在一個充滿紅色液體的容器之中。
綠色,望眼望去四周全都是綠色。
連容器外頭,那放置著自己哥哥姐姐的容器也都是紅色。
明白自己被關(guān)在了這里的凡心開始奮力地敲打起容器。
可惜哪怕沒有液體的制約,容器也不是一個十二歲,不能使用序列的凡心可以敲碎的。
一番掙扎之后,凡心反倒是陷入了精疲力竭的狀態(tài)。
不知道是不是紅色液體的緣故,凡心感到自己充滿了困意。
迷迷糊糊地閉上雙眼之后,談話聲穿過容器傳入了凡心的耳朵里。
“終于捕獲了全部種類的惡魔了,這下子對魔序列的研發(fā)又能更近一步了?!?p> “我才不管那些東西,最重要的是可以吃到新鮮的惡魔肉了!我的序列又能增強了!”
“那么小的小孩...一人能分到一口嗎?”
“要是你覺得不過癮,也可以去嘗嘗那些孩子啊,說不定露娜教了那些孩子特殊的序列呢?!?p> “就算沒有你也會吃不是嗎?”
“那倒是呀,哈哈!”
傾聽著卑劣的話語,凡心陷入了昏迷。
塵封在記憶開端的電流信號被喚醒,一幅幅插畫般的景色也浮現(xiàn)在了凡心的眼前。
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正圍繞在凡心的身邊,其中一位還用大手摸了摸凡心的腦袋。
“孩子...要...好好...去。”
“你...將...人類...希...?!?p> 從那溫柔無比的話語里,凡心感受到了血脈的牽引。
冥冥之中他察覺到了正在說話的一男一女就是自己的父母,然而凡心卻沒有辦法和他們交流。
此刻的景色不過是大腦中殘留的電信號罷了。
抱著凡心的人們將凡心放入了青藍色的液體之中,隨即凡心的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黑暗在持續(xù)了一段時間后,光芒再一次出現(xiàn)了。
那柔和的如同月亮的光芒,讓久不見光芒的凡心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感。
凡心沉浸在那搖籃般的溫馨記憶中,卻因為外界的晃動被強行打斷了。
當眼皮不再遮擋外界的光芒,侵染著絕望的信息流順著眼眸進入了凡心的大腦。
數(shù)百名士兵正圍在一個巨大的篝火邊。
燃燒著的篝火中央豎立著幾根木頭,被鐵鏈綁在木頭上的正在哭泣的弟弟妹妹們。
從眼睛里滑落的淚珠很快就被大火吹散,隨著濃煙飛上了陰暗天空。
“你們在干什么?。。?!”
凡心從內(nèi)心深處爆發(fā)出了怒吼,然而士兵們卻帶著惡魔般的笑容齊刷刷地看向了凡心。
“你醒了呀,我們正在制作食物呢,要不要分你一點?”
“住手!住手?。】旆帕怂麄儯 ?p> 凡心察覺到自己也被綁在了木頭上無法動彈,于是哀求著眼前的士兵們。
聽著凡心撕心裂肺的哀嚎,士兵們露出了聽到了優(yōu)美的音樂般陶醉的神情。
“真是動聽啊,輪到你的時候,說不定會更加讓人陶醉呢?!?p> 發(fā)現(xiàn)士兵們對于自己的哀求無動于衷,甚至還在享受般的嗤笑。
凡心頓時感覺到眼前的這些人不是人類,而是修女口中的惡魔。
聽到凡心說自己是惡魔,士兵們第一次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別開玩笑了,你這個惡魔本尊,居然敢污蔑我們這些高貴的人!”
士兵們?nèi)呵榧ぐ?,甚至有幾個人撿起了幾塊石頭砸向了凡心。
“你們!你們算個屁的人類啊!會吃人的人類才不配當人!”
“吃人?才不是吃人呢!我們這是在培育序列!是人類最為高尚的行為!”
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讓凡心頓感無力,于是他的目光掃向了正在遠處背對自己的四位神獸。
“汪汪!求你了,請你救救我的弟弟妹妹!”
穿過孩子們的哀嚎,凡心的話語讓大狼的耳朵抖動了兩下。
可惜大狼的行為也僅此而已。
“汪汪?你聽到了對吧!救救我的弟弟妹妹??!”
面對無動于衷的大狼,凡心有對著其他神獸求救,然而它們也沒有理會凡心。
當孩子們的哭喊聲愈發(fā)渺小,凡心的哭喊就愈發(fā)猛烈。
可惜這里沒有人出手幫助他,哭喊到失聲的凡心突然意識到原來都是自己的錯。
如果不是自己去找修女,如果不是自己去和修女對峙,如果不是自己引來士兵們...
如果自己擁有力量...
當篝火之上的孩子們徹底失去了聲音的時候,內(nèi)心崩潰了的凡心只得低著頭嗚咽。
他在幻想這一切都是虛假的,自己和弟弟妹妹其實正安穩(wěn)地睡在避難所。
他們都在期待著修女在第二天的清晨出現(xiàn),用開朗的聲音叫醒自己。
修女....
“嗚!救救我的弟弟妹妹啊!修女!ma...”
“瞧你哭成這樣,想媽媽了嗎?”
熟悉的溫柔的聲音像是幻覺一樣從凡心的身后響起,不敢相信的凡心梨花帶雨的看向自己的身后。
一頭雪白長發(fā)的修女,依舊掛著溫柔的笑容看著凡心。
“別哭了,媽媽來了哦?!?p> “嗚,修女!修女!”
凡心用嘶啞的聲音不斷呼喊著眼前的存在,就像要確認這不是幻覺一般。
在凡心的帶領(lǐng)下,其他的沒有被綁在篝火上的孩子們也齊聲呼喊了起來。
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士兵們?nèi)耘f沉浸在眼前的地獄里,面對孩子們的哭喊不屑一顧。
“叫什么叫!你們的修女死了!你們很快也會去見她!”
這位士兵說完就抬起了腳準備狠狠地踢向孩子們。
只聽砰的一聲,抬起的腳落下。
接著失去了頭部的士兵身體也落下,唯獨一顆明亮的星辰懸掛在孩子們的頭頂。
騷動瞬間在士兵們之間蔓延,連身為領(lǐng)袖的中年男人也不例外。
唯獨深知內(nèi)情的四位神獸,默默地轉(zhuǎn)過了身來,看向了頭頂一輪皎潔滿月的修女。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連天上的太陽也明事理般黯淡了幾分。
整片森林此刻籠罩在神秘的月光之下,從修女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冰冷氣息,甚至將洶洶燃燒著的篝火也撲滅。
“她!她又復活了!前元帥大人!我們該怎么辦?”
士兵們因為寒冷被凍得瑟瑟發(fā)抖,哀求般的詢問起了穿著綠色軍服的中年男人。
“可惡!她不是被虛空吞噬了嗎?你們這些卑劣的畜生居然敢欺騙我!就不怕我殺了你們的孩子嗎!”
叼著雪茄的中年男人也沒有料到會這樣,一邊踩著月嵐的腦袋一邊指著神獸們大罵。
大狼見到月嵐被人踩著發(fā)出了嗚咽,瞇起了兇狠的眼神看向了男人。
“別犯傻了,接受了死神詛咒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簡單的死去?!?p> “死神的詛咒?那家伙不就是個會一些頂級序列的修女嗎?”
男人的詢問惹得四位神獸都笑出了聲。
“有什么好笑的!”
“只是個修女哪用得上我們四個四神獸看守。”
當神獸再和男人交談的時候,修女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移動到了被士兵們環(huán)繞的篝火堆上。
修女看著被燒成了黑炭的孩子們,俯下身體施展出了數(shù)千年未曾使用過的序列。
“吞噬一切吧,反轉(zhuǎn)之月!”
話音剛落,懸掛在修女頭頂?shù)臐嵃诐M月開始出現(xiàn)漆黑的斑點。
隨著斑點不斷的擴大,仿佛要將世界都給吸入其中的引力有目的性的將士兵們吸入了其中。
由于斑點很小,那些士兵們從接觸斑點的身體開始坍縮,坍縮到變成一個圓點。
修女故意不吸收士兵們的血液,砰的一聲,在強大的壓力之下鮮紅的花朵一個個在空中綻放開來。
如同在為逝去的孩子送行的煙花。
看到這種情形,中年男人也終于回過了神來,命令神獸攻擊修女。
男人自己則在士兵們的保護下撤退。
于是修女第二次和神獸們展開的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