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明,柏家鎮(zhèn)的一條小路上,一個老頭正閉著眼癱倒在地上,時不時瞇起眼看向旁邊來人。
這時,一個長得不高的年輕人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老頭瞇眼看這人朝自己走來心里不由得暗喜,一個沒見過的年輕人,一定是個肥羊。
那年輕人嘆了口氣,蹲下身“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p> 不對啊,這年輕人的聲音怎么這么耳熟呢?“哎呦,您瞧我這老身子骨,起身怕是有點難咯,您看看,能能把我扶起來先?”
年輕人輕笑著點頭,這老頭到現(xiàn)在都沒睜眼,怕是還沒認出自己是誰。
站起身,彎腰把這老頭扶起“您老啊,以后悠著點,時間久了惹人厭惡,估計這鎮(zhèn)子上的人都讓你騙了個遍吧?!?p> “總會有新人來的?!彼?,等等,這人是誰?自己怎么這么輕易就接上他的話了?
老頭趕緊看向那青年的臉,二人的目光也撞在了一起。
.....
“小屁孩?你小子會說話了!”
“我說,您老還是悠著點吧?!?p> ......
沒錯,這所謂的年輕人,正是谷嶼。
拍了拍老頭的肩膀,繼續(xù)向前走去。
“小屁孩!你學不學騙術!老夫教你?。 崩项^喊道。
谷嶼沒有回頭,朝后擺了擺手,朝后面扔了一個袋子,剛好落到老頭的腳下,袋子擲地時砰的一聲又伴有嘩啦啦的聲響。
“這小子吃錯藥了?以前沒見他這樣過???”老頭撓了撓頭,撿起了腳下的袋子,不輕,打開袋子..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銀兩。
再次望去,剛要開口,而谷嶼的身影也早已不知何方了。
醫(yī)館內(nèi),谷嶼在床榻上回憶著這段時間發(fā)生的種種,他總覺得有些蹊蹺,周述..真的還活著嗎?
他總有一種活在別人計劃內(nèi)的感覺,這很是不適,包括遇到孫大力,他也感覺是被人暗地里操控的結果。
當然,他想不到這個層面,這只是他的一種感覺,他自己說不上來的感覺。
思考良久,谷嶼站起身,他要找陳塵確定一件事。
推開門,陳塵依舊悠閑的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怎么,有心事?”
“我想出去?!?p> 陳塵當然知道谷嶼說的是什么意思,但他不能讓現(xiàn)在的谷嶼離開。
“師尊已然離開此地,今后就剩咱們?nèi)齻€了,有什么不懂的隨時可以來問我?!?p> 陳塵睜開眼,坐起身看向谷嶼。
“還有,你..等你什么時候結丹了,我再放你走?!?p> “你說的。”谷嶼淡淡開口,仿佛不是件什么難事。
這對于谷嶼來說的確不是什么難事,他只是懶得去修煉,對于睡一覺都能增長修為的他來說,修煉這兩個字就如同為他量身定制的一樣。
陳塵當然知道谷嶼的資質(zhì)有多么恐怖,他只是想激他一下,沒想到還真成了。
回到房間的谷嶼慢慢閉上雙眼,“路都給鋪好了,我要是爬著走那可就不厚道了,我要‘坐車’!”
谷嶼的氣息瞬間暴漲,一行一止間修為無時無刻都在增長,而且速度并不見緩。
就如同在一個模子里灌上漿液,而不是一點點的堆積而后塑性,這兩種速度簡直天差地別。
即便修為不斷地生長,而他并沒有閑下來,從儲物袋不斷取出靈石,照著記憶里聚靈陣的模樣一顆一顆的放在床榻上。
那人的靈石實在是太小了,能起到的功能也不是很大,但是屋外依舊有著源源不斷的靈力灌入自己的房間。
他記得藥園子的靈氣極為濃郁,莫非是從那引來的?
而屋外的陳塵嘴角一抽“這臭小子,會不會擺聚靈陣啊,一會藥園子的靈力全讓他吞了。”而陳塵四周的地面上刻下了不少的符文,有的符文上還放了塊石頭,那是靈石,但顯然比谷嶼手里的靈石看起來要干凈不少,雖然看起來和普通的石頭差不多,但越精純的靈石便越像「玉」。
谷嶼盤膝坐下感受著身體的變化,他的境界和氣息不斷攀升,不知什么時候,谷嶼發(fā)現(xiàn)墻壁上有禁制忽隱忽現(xiàn),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谷嶼壓制著不讓自己突破,直到達到了某個臨界點,就在那一瞬間,煉氣五層,沒有停止,還在攀升。
六層,七層,八層...十五層!
距離筑基只有一步之遙,而如何筑基呢?
谷嶼睜開雙眼,看著抬起的右手手掌,長納一口氣,猛然一握,他的身體頓時戰(zhàn)栗起來,「掌日星功」被他運轉到了極致。
體內(nèi)的靈海在一瞬間凝實起來,驟然變成十五層的...冰川!
而慢慢的冰川的白色和棱角逐漸褪去,留下來的則是十五層...無波之水般的,由靈海凝結成的,冰。
在金烏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如同無暇的寶石。
筑基,大圓滿!
這恐怖的修煉速度已經(jīng)不能用妖孽來形容了,簡直是神乎其技!
陳塵微微皺眉,“不是兒,那老登玩我呢?”抬起手摸著下巴“嘖嘶,不像?。亢?!看樣子那老登好像還真不知道?!?p> 谷嶼捻起手指,閉上眼,又是一吸,龐大的靈力從四面八方灌入而來,靈力冰海逐漸升華,一絲絲金色的液體逐漸在谷嶼的眉心析出,漂浮在他額頭的前方。
兩柱香后,冰海全部升華,一坨拳頭大小的金色液體在谷嶼的眼前。
而后,那金色液體從谷嶼的七竅流入,眼口如液,鼻如氣,耳如聲,隨著周身的經(jīng)脈不斷地流轉。
直至流轉了九九八十一周天后,在丹田處緩緩地凝結出了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那珠子似虛似實,在丹田處緩緩地旋轉著。
金丹,成!
而此時,谷嶼也長呼了一口氣,合著這么半天凈吸氣玩了。
半刻鐘過后,谷嶼打開了房門,看著眼前表情古怪的陳塵,“嚯!可以啊你小子!想當年你師兄我筑基用了三天,師父他老人家見誰跟誰說自己收了個好苗子,又用了七天結丹,師父都快跟別人給我夸上天啦!”
“好的。”
“什么?好的?瞧瞧你37度的嘴怎么說出這么冰冷的話!”
度?是什么玩意?谷嶼沒聽過這個形容詞,但想必應當是形容「溫度」的「量詞」,沒再多問。
神識毫不客氣的從陳塵的身上掃過,嗯,元嬰中期的修為一覽無余,但就陳塵的性格,這么容易就看出的修為,十成是這老小子裝出來的。
谷嶼微笑著“好啊,多謝夸獎,我什么時候能走了?”
“哎——呀——孩子長大了,叛逆了,怎么辦吶,現(xiàn)在還不著家了,你說,在家里待著,那不好嗎?”陳塵故意拉著長音。
“不可以!等你長大了才能走!”谷夢倩聞聲喊道。
而等她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見谷嶼的影子了,看樣子已經(jīng)賭氣回房間了吧。
好像,有些不對。
谷嶼的門是虛掩著的,按照他的習慣要么門是大敞四開,要么就是緊閉著的,這有點反常。
打開門,不在里面,是了,這臭小子已經(jīng)跑了。
“你怎么不攔著他!”谷夢倩帶著哭腔向陳塵喊道,眼中似乎還帶著點淚花,嘶..好像真哭了,陳塵怕是有些難辦了。
而谷嶼快步走在小徑間,一但踏入了筑基就可踏空而行,他這一路幾乎是避著人在低空飛行。
他的身子躬的很低,中途也有人見了他,也都當是野物在田邊游竄了。
來到了那道觀坐落的山腳下,他閉上雙眼,按捺住內(nèi)心的激動,在他睜開眼時已然立于那山門前。
孫大力注意到了谷嶼的到來,他并不笨,已經(jīng)知道來人的目的了。
這“老氣橫秋”的小孩現(xiàn)在身上的稚氣簡直都快溢出來了,看來是剛會飛,而這小孩的修為竟能與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展露的氣息怕是剛剛突破還沒有適應。
孫大力笑著出來迎接道“今此一別,不知何日再相見。天有緣時得此面,你我共論...常相念。”
谷嶼忍住不笑眼前之人,剛說的那段話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這不是因為顫栗,他很肯定,這是尬到頭皮發(fā)麻...
“替我看好這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恐怕不會再回來了?!?p> “很危險嗎?”
谷嶼憨笑著撓了撓頭“外面太大了,我估計...一輩子都逛不完。”
孫大力知道谷嶼的重點不在「這里」,而是「那里」...苦笑著攤了攤手。
“外面聰明人不多,你盡量別被他們?nèi)羌毖哿恕!睂O大力似乎戒掉了經(jīng)常討好別人的話術。
谷嶼笑著搖了搖頭“沒關系,我對我的心態(tài)和耐心還是很自信的?!?p> 谷嶼送了孫大力一雙筷子,便向山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