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主臺前,衛(wèi)天涯滿腔怒火,錢再來一臉陰沉,吳峮也是有些懊惱,他剛才沉浸在丁書的那兩句話語中不可自拔,竟然忘記了出手阻攔,而且他也沒有想到,丁書實力竟會如此之強,片刻間就將兩個比他修為還高的對手擊敗。
就在這時莫泉走了過來,朝著冷羽開口道,“大師兄,幸不辱命!”
什么???
原本注意力還在這邊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往天樞臺看去,這不看還罷,一看之下簡直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只見不光是莫穎,就是天樞臺和天璣臺的戰(zhàn)斗也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趙雅馨臉色有些蒼白,但整體還好,李圓就有些慘,身上傷口鮮血直流。
眾人震驚并不是這二人也下臺走過來了,而是臺上的三位天旋峰淬體境弟子,竟無一例外,都癱倒在擂臺上動彈不得,與李圓對戰(zhàn)的那位更慘,竟是渾身上下就像是在刀山上滾過一樣,整個人都成了血人,生死不知。
也就是說,到現(xiàn)在為止天旋峰這次來挑擂的淬體境弟子,在這一刻全軍覆沒了。
吳峮的眼角直抽抽,他身為擂臺長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連續(xù)六七人都被重創(chuàng),而且全是天旋峰弟子,先不說掌教會不會追責,就周敏那個性格也少不得找他的麻煩。
他無奈的捂著額頭,他倒不是怕了周敏,只是他討厭麻煩,不然以他的修為就不會跑到七星臺來躲清凈了。
滿腔怒火的衛(wèi)天涯,看著本峰弟子五人竟無一例外的敗北,而且無比凄慘,內(nèi)心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他死死地看了一眼還在七星主臺上的丁書,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口中冷喝一聲,“小小年紀,擂臺比武對待同門出手竟如此狠辣,今天就讓我教教你什么叫做門規(guī)?!?p> 只見一個飛躍間,閃身上臺,直奔丁書而去。
“糟糕!”
吳峮暗道一聲,剛才比武雖說有人重傷但是都沒有出人命,可看衛(wèi)天涯這樣子,不管不顧的對淬藏境弟子全力出手,這顯然是動了殺心了。
而他這幾天被這些小子震驚的次數(shù)實在太多了,心中難免分神,就比如剛才丁書所吟唱的那幾句話,就像一道霹靂一樣直接劈開了自己一直難以通透的心境,讓他不自覺的就想去靠近,理解。
等他反應過來正想上臺,可是沒想到有人比他還要快,只見他的眼前劃過一道殘影,丁書的身前就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那速度竟然比衛(wèi)天涯還要快。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冷羽,他深知衛(wèi)天涯的脾性,所以從一開始就關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以防他突然出手,呵呵,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衛(wèi)天涯惱羞成怒下還是出手了。
冷羽冷笑一聲,他將丁書護在身后,右拳緊握,直接對上了衛(wèi)天涯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兩人交手元氣碰撞間,火紅色的元氣與乳白色的元氣不停交融抵消,道道霧氣升騰,兩人竟皆是退了半步。
“衛(wèi)天涯,你還是這般沒出息,你們天旋峰向來喜歡以強壓人,怎么著,這次所有的淬藏弟子竟然打不過我們的煉氣弟子,惱羞成怒了?”
冷羽直接開口嘲笑道,順手間將丁書送下了擂臺,以衛(wèi)天涯的性格估計今天難免與他要有一戰(zhàn),他可不想自家?guī)煹苁艿綘窟B。
錢再來也是第一時間將本峰受傷的游葉兩位弟子帶下了擂臺,并且給每人都服下了一顆療傷丹藥,將其安置在一旁休息。
衛(wèi)天涯看著丁書下了擂臺,臉上神情更是陰沉,臺上還好說,臺下他根本沒有出手的理由,就是旁邊的吳峮都不會允許他在臺下向著其他弟子出手,本來他想著出其不意先把這個天樞老七拿下,可是沒想到冷羽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出手的一瞬間就被看穿了,不由的心中的怒火更勝。
“冷羽,你們兩峰門下竟然將我峰數(shù)位優(yōu)秀弟子重傷至此,你現(xiàn)在竟然還要袒護,你當真以為我天旋峰好欺負不成?”
衛(wèi)天涯怒目圓睜,可臺下的錢再來卻是一臉的苦笑,自己這個師兄怎么都好,就是不通人情事故,無論什么事都想著用拳頭解決,而且說話也不過腦子。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冷羽就嗤笑了一聲,“優(yōu)秀弟子?你們天旋峰的弟子修為比別人高,而且有的甚至還是以二敵一,皆都戰(zhàn)敗,這還當真的是優(yōu)秀的緊啊!”
衛(wèi)天涯幾欲吐血,他說話不過腦子不假,但不證明他真的蠢,冷羽的這一番嘲諷下來,他哪里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是事已至此,今天本就很難善了,他索性不再廢話。
“冷羽,別在做口舌之爭,無論如何,今日我也要為我峰弟子討個公道,你既然敢上臺,那就你我一戰(zhàn),我倒要看看你最近是不是因為修習了那所謂的御劍術(shù)而能勝過我!”
衛(wèi)天涯如此說自然有他的底氣,之前在外歷練,他就以聚靈七層的修為對戰(zhàn)邪教老牌的聚靈巔峰強者,越階戰(zhàn)斗之下,并且將其擊殺了,自己卻毫無損傷,這也是門內(nèi)隱隱奉他為弟子輩第一人的原因。
冷羽聞言也收起了那副輕佻的笑容,他可以嘲笑對方?jīng)]腦子,但他絕對不會低估對方的實力,哪怕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突破,但是修為到了聚靈鏡,誰還有一兩個保命的底牌,要到時真的拼起命來,誰勝誰負還真不一定。
“既然衛(wèi)師弟今日非要分個高低,我又有何不敢!”
衛(wèi)天涯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還會像以前一樣唯唯諾諾借故推脫,沒想到,今日竟如此爽利,那就讓我領教一下你這位門內(nèi)大弟子的高招了!”
說罷就拉開架勢,冷羽也鄭重對待,一時間臺上的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可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匆匆的腳步聲,一邊走還一邊大喊,“你們都給我住手!”
來人語氣焦急卻又威嚴,聲音中隱隱帶著絲絲怒氣,眾人聞聲看去,竟是掌教楊天元帶著座下大弟子到了。
眾人見此皆都肅立,躬身拜見,“見過掌教真人。”
臺上的二人也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拱手肅立。
楊天元看著臺上臺下都受傷頗重的幾峰弟子,首先是驚愕,他一直擔心的是怕今日天旋峰弟子出手太重,再鬧出什么事端來,雖說天樞天權(quán)兩脈不受人待見,但是畢竟都是主峰,他身為掌教肯定要從大局出發(fā),不可能讓同門弟子將這兩峰的弟子打殺了。
他之所以沒有去直接找周敏,因為他知道,那個女人本就油鹽不進,再加上最近修為已經(jīng)馬上追上自己,而且他那一峰無論是老弟子還是新弟子,實力已經(jīng)超過了七星主峰,他此時去找周敏,根本無濟于事。
只是沒想到今天他所看到的這一幕,讓他都覺得匪夷所思,天旋一脈的淬體境五位弟子,三位還重傷在臺上,還有兩位渾身鮮血的躺在臺下,顯然也傷的不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不成是冷羽親自出手了?
一念到此,他的臉色就越發(fā)不好看了,畢竟老弟子不能向新弟子出手,這已經(jīng)是門內(nèi)十多年以來不成文的規(guī)定,而現(xiàn)在天旋峰一下?lián)p失了五位年輕一代的優(yōu)秀弟子,不說周敏會暴走,就是自己也不可能容忍。
所以他首先對著冷羽直接發(fā)難,“冷羽!你身為門內(nèi)大弟子,哪怕是老弟子都尊你為師兄,你怎可下如此狠手,將這些淬體境的弟子打傷?你可知你傷的可是我門中根本?”
冷羽先是一愣,而后嘴角牽出一抹諷刺的笑容,果然人心中的成見就是一座大山,身為掌教也不例外,剛來七星臺,情況都不清楚,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向著自己問罪,還真是呵呵了。
他也不可能讓自己平白受了這個不明不白的罪名,臉上無悲無喜的回道,“掌教真人還請明察,此處有吳峮長老全程旁觀,眾位師弟師妹們在此目睹了事情的全過程,您的這個罪名,我天樞峰不敢背,弟子更不敢背!”
“放肆,你這是和掌教說話的態(tài)度嗎?我看你們兩峰就是逍遙自在慣了,所以才會不尊門規(guī),肆意傷害同門,現(xiàn)在掌教問責,你竟敢否認,你當七星門還是幾十年前一樣是你們天樞峰的一言堂!?”
楊天元還沒有開口,他身邊的大弟子離人愁卻忍不住的跳了出來,對著冷羽就是一陣狂噴。
冷羽皺了皺眉頭,心中突然浮現(xiàn)出了胡風說的一句口頭禪,“這特么就是徹頭徹尾的傻叉??!”
不說冷羽,就是臺邊的吳峮以及在場的弟子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看著離人愁,那表情就像看傻子一樣。
可他依然還不自知,扭過頭對著臺上的衛(wèi)天涯就開口道,“衛(wèi)師兄,現(xiàn)在掌教真人在此,你有什么就直說,我?guī)煾缸詴槟愫褪軅膸煹軒熋米鲋?!?p> 臺上的衛(wèi)天涯默不作聲,臉都快黑成了煤炭,臺下的錢再來更是陰沉似水,如果可以,他們真想把這個腦子有病的東西揉碎直接塞進馬桶里。
楊天元一瞬間也發(fā)現(xiàn)了眾人的不正常,微微思索間,難道是自己忽略了什么細節(jié)?
想到這里,一巴掌呼在還在喋喋不休的離人愁的腦袋上,將他打的一陣發(fā)蒙,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么。
楊天元扭頭看向吳峮,聲音低沉的問道,“吳長老,今天的擂臺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希望你意思不落的都講給我聽!”
吳峮有些苦笑,我不給你講,難道眼睜睜看著你那個弟子在眾人面前丟人?
所以隨即開口,將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其中包括擂臺邀戰(zhàn),越級戰(zhàn)勝天旋峰弟子等等,楊天元聽的都有些呆了,他沒想到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竟是如此夸張。
御劍術(shù)他有所耳聞,門下弟子給他也稟報過,但是他沒有想到此劍法竟然如此威力巨大。
“這么說來現(xiàn)在臺上的三位受傷的弟子比試對象真的是莫泉那幾個煉氣期了?”
他似乎還有些不愿相信,又忍不住確認了一遍,天樞天權(quán)兩峰的弟子不由的都是點頭應是,而錢再來和衛(wèi)天涯卻是黑著臉不說話,畢竟這般丟人的戰(zhàn)績,他們實在也沒有什么可說的。
那離人愁都傻了,他這人就是典型的墻頭草,別看他是主峰大弟子,可是一直與天旋峰走的很近,而且本人沒什么智商,狂自尊大,要不是他修為不錯,而且入門較早,估計楊天元早就動手清理門戶了。
事已至此事情已經(jīng)很明了了,掌教真人又將目光投向了一心沉浸在書的海洋中的丁書,心中不由微微一沉,自己身為掌教,而天樞峰的弟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僅可以越級對戰(zhàn),而且有這般天才弟子也不曾曝光,這不由不讓他懷疑張堯的用心。
他深吸一口氣,先將這個念頭拋出腦海,現(xiàn)在的首要解決的是,今天的事情不能再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了,要是再任其發(fā)展,明日陰陽谷上山,本門沒有迎戰(zhàn)之人,那可就不是門內(nèi)的安定問題,而是外辱了。
“行了,無論如何,今天的比試都到此為止,所有人都各自回本峰好生修煉,以應對明天陰陽拜山,至于原本天旋出戰(zhàn)的名額,就歸于天樞天權(quán)兩峰!”
楊天元緩緩開口安排道。
“掌教真人,您不能如此就取消我峰弟子的參賽權(quán)啊,而且今天他們看似傷重,可都有一戰(zhàn)之力!”
錢再來有點著急了,比試輸了回去怎么都有說辭,可連參賽權(quán)都丟了,以周敏愛臉面的性格,他們可承受不住那種怒火。
可是楊天元卻是擺了擺收,“衛(wèi)師侄,錢師侄,你們看你們的師弟師妹們都傷成這樣了,你們趕緊將人帶回去,好生修養(yǎng),千萬別留下隱患,誤了以后的修行,至于比試的事情,你們就不需要操心了,等到他們修養(yǎng)好以后,我期待他們在三月以后的門派大比上大放光彩!”
這一句話卻是將二人的所有話語全堵死了,對方畢竟是掌教,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如喪考妣的去將本峰弟子都帶了回去。
他又回過頭來對著已經(jīng)下臺的冷羽開口道,“冷師侄,齊師侄,你們今天確實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明日你們兩峰就派弟子參加比試吧?!?p> 楊天元頓了頓又道,“同門之間當以切磋為主,可你們這兩日下手未免太過重了些,你們這也就回去吧,告訴你們自家?guī)煾?,回頭我會找他們詳細談談的。”
兩人俱都應是,不做辯駁,掌教真人見此也不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便帶著離人愁回峰了,臨走還不忘意味深長的看了吳峮一眼,可吳峮顯然是魂游天外,根本沒看見。
就此,折騰了一天的擂臺挑戰(zhàn)也隨著掌教的話語,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