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還是去火葬場吧
冰冷氣息在南明單手扶住蕭淺墨身后墻壁啞然而止。
鼻尖觸碰空氣中彌漫的煙臭,煙熏黃牙帶著些許口氣。
曖昧而又惡心。
“南大哥,我愛好……女?!?p> 臉上皮膚忍不住抽動,蕭淺墨渾身汗毛炸裂,無語的望著眼前男人。
“被壁咚了?我被男人壁咚了?”
面對步步緊逼的南明,蕭淺墨退無可退,就在他認(rèn)為南明就要殺他的時候,南明卻將他猥瑣本性進(jìn)行到底。
“我很好奇你是怎樣一個人?為什么黃泉膽不顧我的警告,在八號城市不斷活動,真的為了你”
南明并不認(rèn)為自己動作給蕭淺墨無形壓力。
當(dāng)然就算他知道也不可能改變,沒有小橘死亡,眼前男人無法勾起他的興趣。
“黃泉是人……還是組織?”
南明不止一次提及黃泉,蕭淺墨很快發(fā)現(xiàn)重點。
小橘死跟黃泉脫不開關(guān)系。
急不可耐的心情讓他忘記眼前尷尬,小橘的死是他不能忘卻的痛,報仇是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
南明沒有回到蕭淺墨問題,抱著平頭站了起來,給了蕭淺墨喘息機(jī)會。
“告訴我?我愿意……用我的秘密換取你的答案?!?p> 掙脫束縛的蕭淺墨忘記恐懼,一把抓住南明衣領(lǐng)話語中帶著哀求。
“哦?有意思!你的秘密值得我的答案嗎?”
南明語氣平淡,并沒因為蕭淺墨的話產(chǎn)生波瀾,將衣領(lǐng)手臂打開,戲謔的望著對方。
“我不知道我所謂秘密在你眼中,是否換取小橘真相,若是能夠報仇我愿意付出全部?!?p> 戲謔神情讓蕭淺墨急切的心沉了下來,正如南明所說,自己根本沒有籌碼與對方交易。
“是不是發(fā)現(xiàn)自己一文不值?”
輕虐的語氣卻讓蕭淺墨無法反駁,就在他認(rèn)為南明會繼續(xù)諷刺自己時,卻看到南明眼中落寞。
“每個人都有秘密,我更喜歡慢慢解開秘密快感”
感受到蕭淺墨投來目光,南明很快恢復(fù)正常,猥瑣表情再次浮現(xiàn),讓人無法分清哪一個才是真實。
“黃泉是一個組織,正如黑夜白天共存一般,夜巡人是明,他們是暗”
提到黃泉,南明臉上露出不屑,放開懷中平頭再次開口。
“小橘的事我很抱歉,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若不是其中牽扯林伯,今天我也不會出手?!?p> 歉意看了眼蕭淺墨后停止了話語,蕭淺墨還要追問,南明卻擺了擺手。
“我們談話到此為止,就像我不追問你的秘密一樣,有些事還需要你自己尋找答案?!?p> 堅定得罪語氣讓蕭淺墨無法開口,思前想后還是說出自己想法。
“我可以加入夜巡人嗎?”
黃泉是一個組織,被南明抹殺的運動服男人絕對不在少數(shù),自己雖然身體強(qiáng)度異于常人,可在強(qiáng)壯的螞蟻總歸是只螞蟻。
哪怕蕭淺墨心中有了答案,看到南明搖頭動作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平頭可以。”
南明認(rèn)真表情,沒有絲毫戲謔神情,還是給蕭淺墨不如狗錯覺。
“它很特殊,身體機(jī)構(gòu)處于幼年,卻有了覺醒跡象”
南明沒有理會蕭淺墨落寞神情盯著平頭自顧自的解釋。
“你要帶走平頭?”
南明的話,蕭淺墨在心里嘆了口氣,平頭有了覺醒跡象,南明都不會讓它留在城市。
“不,我想看看幼年覺醒的異類能夠成長何種地步,至少能夠保證……你死的晚點”
蕭淺墨:……
“見到平頭我改變想法了,至少現(xiàn)在的它不適合機(jī)械肢體,今后有什么打算?”
避開南明,平頭跑到蕭淺墨身前,驚恐表情在蕭淺墨抱起它時安靜不少,看到南明投來目光,畏懼的向他懷里躲避起來。
“林伯店鋪停業(yè),想要調(diào)查小橘死因,只能尋一份生計。”
小橘死后自己了無牽掛,如今多了平頭,自己想要找到殺害小橘兇手,首先在城市生存下去。
“八號城市新建火葬場,現(xiàn)在缺人手你可以過去。”
對蕭淺墨的回答,南明不覺得意外,也把自己想法說了出來。
“八號城市還需要火葬場?”
蕭淺墨一臉黑線,如今異種覺醒,百姓朝不保夕,活人的生計都成了問題,那還有閑心考慮死后的事。
對于南寧辦理火葬場的事一頭霧水。
“異種在尸體中蔓延,正是百姓對于死后的事不再重視,現(xiàn)如今只能通過這種方法解決了”
尸體處理方法很多,無疑火葬最為簡單有效,為了在八號城市建造火葬場,生生在原基礎(chǔ)上向外擴(kuò)張幾十公里。
至于選擇蕭淺墨,南明也有他的盤算,黃泉手段南明雖說不恥,也知道他們不擇手段性情,蕭淺墨留在城市只會增加變故,與其這樣不如偏安一角。
蕭淺墨不知道南明想法,但對他的提議很動心。
生活七年更多的在林伯家中幫忙,自從林伯店沒了,自己也少了生計,眼下有份工作無疑解決自己所需。
至于火葬場面對尸體,蕭淺墨“呵呵”一笑,自己本身就是尸體,總歸揭底來說大家都是同類,遇到會跑的,他不介意給他扛回來塞進(jìn)去。
兩人難得對一件事情達(dá)成一致。
科技變化帶來便捷,亂世中更多在于武器,南明駕駛汽車雖說科技感十足,并未引起蕭淺墨泛濫的好奇心。
遠(yuǎn)離城市繁華,平整路面變成坑洼小路。
還未清理的殘壁斷垣,露出地面的地基透著說不出的凄涼。
火葬場依山而建,少了叢林茂密,映入眼簾的多了些荒涼,平頭也走出南明帶來的陰影,來到郊外,神色多少帶著幾分激動。
凸起的墳塋落滿墳塋,荒涼中透漏著詭異。
盤旋空中的烏鴉遲遲不見落下,刺耳的鳴叫聲在山谷,猩紅雙眸陰冷的注視車上兩人。
“這里的鳥類多了起來……”
望著空中盤旋的鳥類,蕭淺墨深感懷念,鳥類在城市早就絕跡。
汽車不斷深入,平地建筑盡收眼底,隨之而來的是鳥叫聲不斷,少了愉悅優(yōu)雅,更像是面對愁人憤怒。
“看來這些鳥并不歡迎我們”
蕭淺墨半開玩笑的調(diào)侃起來,目光所處卻讓他心沉了下去。
無數(shù)飛鳥在空中盤旋如云,黑漆漆的遮住半面天空,形形色色鳥鳴在空中亂做一團(tuán),卻緊緊相擁等待著什么。
俯沖!
視覺沖擊震撼心靈,無數(shù)飛鳥化作雨點從空中疾馳而下。
“快跑……”
蕭淺墨驚呼出聲,剛要提醒南明加快速度,眼前一幕讓他張開的嘴巴遲遲。
紫色電網(wǎng)在空中浮現(xiàn),俯沖的黑影帶起密集火花,焦糊氣息彌漫空中,讓人作嘔。
黝黑的槍孔在高臺升起,機(jī)械警報聲在耳邊響起。
滿天黑影在赤紅色火焰中化作灰燼,折損大半的黑影不甘的在空中盤旋,久久不見離開。
“這對鳥類是滅種族災(zāi)難?!?p> 蕭淺墨從驚駭中清醒,鳥類死亡帶來的鳴叫,譜寫出死亡樂曲。
不是鳥類不見蹤跡,只是城市電網(wǎng)將他們與人類隔絕。
“人類與異族,我選擇人類”
平淡話語沒有一絲情感,成千上萬鳥類死亡,對南明來說稀疏平常。
沉默。
擇物而生在人類眼中沒有錯。
目的地盡在眼前,卻像橫跨天際,車上的七分鐘有些壓抑,各有心事的不再開口。
車在門前停下,南明一改往日作風(fēng),面色莊重起來。
青苔彌漫的地基上紅磚綠瓦,一改現(xiàn)代建筑風(fēng)氣,更像是古代別院。
白底黑字牌匾,龍飛鳳舞繁體八字有些單調(diào),遙相呼應(yīng)的墳塋格格不入。
為什么說是墳塋,也只是憑空感覺,大小不一的土包散落其中,除了山腳幾十座新壘起來的土包,更多的是毫無規(guī)章。
沒有墓碑的墳塋前整齊的擺放各種水果,新鮮程度可以看出經(jīng)常有人打理。
南明神色鄭重,嘴角喃喃自語后,深深鞠了一躬。
蕭淺墨不明所以,可在南明影響下,不自覺的鞠躬行禮,或者因為墳塋中散發(fā)的悲壯氣息影響。
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類似于前世蕭淺墨去佛院拜佛錯覺。
他面對的不是滿山墳塋,更像是廟宇中供奉的神靈。
生銹的鐵門在獨臂大爺吃力中緩緩打開,南明沉浸在自己內(nèi)心世界無法自拔,還是對老者視而不見不得而知。
站在原地毫無表情。
蕭淺墨想要幫忙,卻被大爺和善拒絕,在蕭淺墨眼中變成尖酸刻薄老板,無情壓榨員工勞動力。
開門后獨臂大爺對著蕭淺墨點了點頭,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平頭。轉(zhuǎn)身回到門口房間,想起獨臂大爺吃力表情,蕭淺墨忍不住對著南明抱怨。
“既然可以建造防御措施,按上電動門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吧?”
“以后你離我遠(yuǎn)點”
答非所問的話,蕭淺墨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剛想問南明這話什么意思,只看到南明遠(yuǎn)去背影。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還有你這話什么意思?”
緊走幾步與南明并肩而走,蕭淺墨穿著粗氣開口。
“我怕雷劈你的時候,連累到我”
南明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蕭淺墨,說著話抬手在頭上豎起一根手指。
“這是什么意思?”
蕭淺墨迷惑的望著南明手中動作。無法理解自己問題和雷劈存在什么關(guān)聯(lián)。
“這是避雷針,小心點總是好的”
蕭淺墨:……。
沒有問出答案還碰了一鼻子灰。蕭淺墨心里多少有些難受。
剛要據(jù)理力爭,卻被南明搶先一步開口。
“阿大、阿二”
兩名皮膚黝黑的壯漢抬著一副擔(dān)架從遠(yuǎn)處走來,就要擦肩而過的時候,南明將他們喊住。
“什么時候的事?!?p> 南明的話在蕭淺墨耳中云山霧罩,眼前兩人像是早已經(jīng)習(xí)慣,前頭一人表情有些呆板開口。
“哦,早上的事,南面送來的”
聲音與表情如出一轍,第一印象聲音主人憨厚,蕭淺墨忍不住好奇,重新打量起擔(dān)架。
擔(dān)架上面蓋著一層白布,扣在外面的頭發(fā)還是看出躺著的是個男人。
不用問也知道這人肯定死了。
南明點了點頭,上前掀開尸體頭上白布,蕭淺墨墊腳還未看清尸體長相,南明已經(jīng)將白布蓋上。
略顯無趣的左右看起周邊景象。
“記得三號房,別出差錯”
“唉”
一聲應(yīng)答,阿大、阿二抬著尸體離開,蕭淺墨知道此行目的,想要跟著過去,卻被南明一把拉住。
“你還有其他的事,以后這些活都是你的,不用著急。”
南明開口蕭淺墨只能放棄,兩人與阿大、阿二背道而馳,轉(zhuǎn)角處走進(jìn)半開房間。
“小南來了”
南明一改灑脫性格,難得的敲了敲門,直到屋里傳來聲音,這才帶著蕭淺墨走了進(jìn)去。
以蕭淺墨前世來看,這里應(yīng)該是領(lǐng)導(dǎo)辦公室,只是布置太過于簡單。
帶著金絲眼鏡中年坐在辦工桌前翻閱上面文件,手中鋼筆在紙上寫著什么。
身后一排排柜子擺滿文件盒,幾個打開的盒子,他猜測應(yīng)該剛剛打開。
竟然沒做到無紙辦公,南明這老板摳的有特色。
心中對南明黑心老板印象加深幾分,不覺得盤算起自己到這里工作是否正確。
南明隨手拿起屋里僅存的凳子坐下,蕭淺墨看了眼空曠的房間,毫無選擇站在南明身后。
心里對南明菲薄更深一層。
直到南明坐下,中年男人這才放下手中鋼筆,摘下眼鏡疲憊的揉了揉滿是黑眼圈的雙眼。
“這就是蕭家小子?!?p> 戴上眼鏡的中年男人目光投向蕭淺墨,語氣多了幾分好奇,轉(zhuǎn)頭看向南明等待他的回答。
南明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中年男人重新將目光看向蕭淺墨,眼目中劃過一道精光。
男人目光看似隨意,蕭淺墨渾身汗毛猛然炸起,盯著他的不再是文弱書生,而是一頭饑餓的餓狼。
回想南明壁咚自己,再看中年男子表情,不僅懷疑這個世界取向問題。
“還不錯”
舔了一下嘴唇,中年男人滿意的點了點頭,若不是盯著自己目光消失,蕭淺墨有了逃離沖動。
兩人說話云山霧罩,兩人也許品行相同,竟然毫無隔閡。
如同天書對話,讓蕭淺墨忍不住打起哈欠,不過也得到一些有用消息。
自己前身來自蕭家,而黃泉目的與蕭家有關(guā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