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愚者的小圓臉僵住了一秒,然后緩緩發(fā)問。
“???”
果然,男人的失蹤愚者并不知情。
“歐尼醬確實給了他尋找我們的快捷方式,一條空間隧道,”愚者說起自己和星(虹)交手的那天,她就隱約感覺到了面前這個女孩對自己的價值,“可是那條空間隧道馬上就被你破壞了,不是嗎?”
她說著看向星。
后者自然是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和厄瑞玻斯,那個時候她身體的控制權還在虹的手里,而且剛和愚者大戰(zhàn)了一場,只剩下一丁點意識,大概是不記得那時發(fā)生了什么。
但我和厄瑞玻斯是記得的,那時候愚者和世界步入漩渦內(nèi),虹生氣的向漩渦投出了手里的起源神兵,將漩渦擊碎。雖然后來銀河小姐阻止了她的追擊,但破壞空間隧道這事,好像確實是她做的。
“也就是說那條隧道其實只有入口沒有出口?!倍蛉鸩K够腥淮笪?。
“這……憑什么啊,虹當時破壞的也只是入口而已吧?”我提出疑問。
“入口哪里都可以打開,但出口卻是固定的?!倍蛉鸩K拐f,“奧拉星人發(fā)明了星際躍遷技術,應該知道‘道標’在隧道旅行中的重要性吧?”
說得好,可那項技術又不是我發(fā)明的……厄瑞玻斯你還是創(chuàng)世神的親戚呢,你知道怎么創(chuàng)世嗎?
當然,這番吐槽還是被我按在了心里。
“那要是沒有出口,進隧道的人會去哪里?”星連忙問。臭男人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走丟的,這里應該沒有人比她更著急了。
“會離開這個空間,”厄瑞玻斯表情凝重,“去往另一個未知的宇宙,或者留在宇宙之間的夾層?!?p> 看厄瑞玻斯的表情,臭男人兇多吉少了。
“我來幫你們找找看吧?!备F窮伸直手臂,從王座上跳下來。
她將手伸進自己的挎包里,從里面抽出一些黑色的卡牌,將卡牌洗好同時拋向空中。那些卡牌由黑色水晶般的物質(zhì)組成,上方的花紋迷幻且形狀各異,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這是占卜嗎?”我想起來之前在電視上看過差不多的節(jié)目,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在鏡頭前給觀眾科普占卜術的類型,不過內(nèi)容我已經(jīng)忘光了,只記得主持女孩很漂亮,還有那只叫“喵喵”的狐貍亞比長的很可愛。
“這可是我們族里秘傳的占卜術,”愚者說這話時滿臉的神氣,“讓我想想那個男人的長相……有了?。。 ?p> 那些懸浮在空中的卡牌逐漸發(fā)光,愚者從中陸續(xù)挑選出發(fā)光最明顯的幾張,然后將剩余的牌重新洗牌,反復進行這一步驟……
“讓我看看,他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是……”愚者像是賣關子似的,“……找到了?。。∷F(xiàn)在就在……”
“……”星一直雙手合十祈禱。
“……”厄瑞玻斯表情凝重。
“……”我的心也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
“……在一個不屬于任何地方的地方!??!”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比起玄學還是更應該相信科學。
“星,厄瑞玻斯,我們走吧。”我轉(zhuǎn)過身。
“哦。”星應了一聲。
“喂喂喂——你們什么意思?”王座前的女孩氣沖沖地指著我們,“你們難道不相信我嗎???!”
“沒有,我只是想起來家里煤氣沒擰……”
“你們先等等,”厄瑞玻斯打斷了我的話,“我們這個世界,確實有一個不屬于任何地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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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 蔽液托腔ハ嗫戳丝?,“我只聽臭男人說過,說起來,那不是你家嗎?”
我們一起把目光投向白發(fā)男孩。
“我也只聽莉莉絲說過。”厄瑞玻斯說,“據(jù)說我是在混沌里誕生的,但那個時候我還太小,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們現(xiàn)在再開辟一條通道,讓星把出口破壞,然后從入口進去,能到達混沌嗎?”我問。
“這可不好說,這個世界的學者對混沌的研究少之又少,如果要進去,最好還是要求助起源神,或者至少求助莉莉絲,”厄瑞玻斯回答道,“但莉莉絲不是神明,我剛出生不久莉莉絲就把我從她所熟知混沌帶了出來,搬家到了佛倫薩島,我想大概是因為卡奧斯不在,莉莉絲一人無法管理混沌,導致混沌不適合居住了?!?p> 回想起剛和莉莉絲見面的時候,她看起來確實只是普通的落魄貴族婦人,但誰能想到這個落魄貴婦人曾經(jīng)還是混沌的管理者之一?連管理者都不想待在混沌內(nèi),可見那里的環(huán)境在失去起源神的治理后變得有多差了。
“怎么會這樣……”我抓著頭發(fā),腦子疼起來。
厄瑞玻斯看向一旁的愚者:“窮窮,你有什么辦法能讓通道重新打開嗎?比如說……”
“沒有。”女孩的回答很干脆,“別說這個世界的生態(tài)本就對我們這些外來者有諸多限制,即便是我在我們原來的世界,也無法做到修復被破壞的空間隧道。”
“那看來我們得回去佛倫薩島找莉莉絲了?!倍蛉鸩K够仡^說。
“你們現(xiàn)在就要離開嗎?”愚者問,
“從奧拉星到這里我們已經(jīng)耽誤了兩天了,人命關天,時間不會等我們?!蹦泻⒁荒樒届o地說出了像是很沉重的話,“窮窮,謝謝你的幫助,也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放棄開戰(zhàn)的事情?!?p> “等等,你們要走可以,她得留下?!彼皇种赶蛞慌缘男恰?p> “我?”星也疑惑地指著自己。
“光年寶石現(xiàn)在放在你那里。”
“我這就還給你……”
“不行,”愚者叉著腰,一臉神氣,“不然我就不答應你們休戰(zhàn)了?!?p> “那要不你和我們一起走吧?!倍蛉鸩K拐f。
“不行不行不行……”
星無奈地看著我,眼神仿佛在詢問是否能現(xiàn)場和愚者打一架。
?。ā靶切〗悴攀俏覀兊牡着啤!保?p> 諸葛先生剛才的話還記在我腦子里。
底牌絕不能就這樣讓出去。
在看到我眼中默許的眼神后,星將光芒籠住自己的身體,她的體型在光芒中成長了不少,同時換上了閃亮的銀色裙甲和發(fā)冠。
愚者也明白自己的要求十有八九是得不到肯定的答復,她也做好了強行留住星的準備,金色的眼睛里露出兇萌兇萌的光。
“等等——”厄瑞玻斯攔在她們之間。
“嗯?”兩邊同時止住對峙,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這個……”厄瑞玻斯在筆記本上快速寫著什么,然后放到星面前。
星看著筆記本上的內(nèi)容,滿臉的問號:“這樣能行嗎?”
“這招以前成功過哦?!?p> “你們在商量什么?”愚者問。
“那個,窮窮,你多久沒睡覺了?”
“嗯?”女孩被這個問題問住了,“我記得我上一次睡覺是……”
“……黑夜終章?。?!”
——————
“這招居然這么厲害啊……”我看著窗外漸漸遠去的黑色堡壘,心里不由得感嘆,沒想到居然連那個愚者也中招了。
“之前在意念空間的時候,念大哥用這一招暫時控制住了窮窮?!?p> “念……大哥?”
我想起之前剛抵達上古神殿時,突然就睡著開始做夢的事,這一招確實難以提防。不過厄瑞玻斯為什么要管念叫大哥?
“之前虹也被這樣控制過哦?!毙峭蝗幻俺鰜?,“那時候我差一點就把身體的控制權搶回來了?!?p> “也就是說你和虹是在那個時候?qū)W會的這招吧,那為什么虹和窮窮打架的時候不用這招?”
“可能她也沒想到這招居然能對窮窮這個級別的對手生效吧。”厄瑞玻斯說,“畢竟效果看起來只是讓作用對象睡著做夢而已。”
“這招能控制窮窮多久?”我問。
“不知道,不過上一次因為受到外界刺激的原因,窮窮很快就醒了?!?p> “怪不得你讓我們離開殿堂的時候要躡手躡腳的?!?p> “畢竟窮窮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他說著像是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問身旁的星,“對了,光年寶石你留在那里了嗎?”
“當然,我放回原位了,”星點了點頭,“我可不想偷拿別人的東西。”
“是啊,”我贊同星的做法,“而且要是我們把光年寶石拿走了,等窮窮醒過來肯定會追殺我們吧?”
“我覺得我們丟下光年寶石不管她才會追殺我們……”
厄瑞玻斯話還沒說完,太空雷達就顯示出來自正后方龐大的能量波動。
你可真是個烏鴉嘴啊……
隕星之間通道狹小難行,所幸諸葛先生已經(jīng)將控制系統(tǒng)修好了,并且似乎還升級了太空雷達,雖然原理不明,不過現(xiàn)在那些隕星的位置會在雷達上以紅點的方式顯示。為了讓諸葛先生暫時休息一下,我讓他回到了亞比球內(nèi)。
盡管隕星之間有寬闊的位置,可對于高速行駛的飛船而言,要避開所有隕星還是很難。
“我們偏離原定路線了。”厄瑞玻斯說。
“我知道,”我慢慢調(diào)整飛船的航向,“你總不能讓我從那些石頭群里撞過去吧?”
“這里是窮窮的地盤,如果她不同意,恐怕我們永遠也出不去。”
他的話再一次得到了驗證,那些漂浮在太空中的黑色隕星正在迅速分裂,以同性相斥的原則均勻排布鋪滿整條路徑,飛船不得不降低速度,而身后的愚者還在追趕,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星,能像之前一樣打開一條通道嗎?”
“我可以試試。”女孩點了點頭。
“沒必要試了,”厄瑞玻斯說,“之前是因為窮窮沒有刻意攔住外界生物進入,現(xiàn)在那些隕星群受到窮窮的控制,要出去的難度只會比進來時高千百倍。”
“那再試一次【黑夜終章】呢?”
“恐怕窮窮會有所提防?!?p> “那總不能原地等著吧……”我推動拉桿,降低引擎功率,“辦法是你想的,你倒是給個解決方案??!”
“emmm……”男孩稍加思索,“可以試試攔住窮窮,不一定要贏,但動靜一定要大?!?p> “打個雷怎么樣?”
“太空中沒有氣體,也能打雷嗎?”
“我只是舉個例子啦……”我感覺額頭冒汗。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星突然打斷我們的對話,她一個閃身,瞬移到了飛船外。
飛船還在躲避襲來的隕星撞擊,而星已經(jīng)停下了跟隨飛船的腳步,雖然看不到她在干什么,但是太空雷達已經(jīng)提示了星所在的位置發(fā)生了劇烈的能量反應,緊接著雷達再一次故障。
“快躲到隕星后面?。?!”厄瑞玻斯突然說。
“她這是要干嘛?”我感覺快背過氣去了,但還是按照厄瑞玻斯的指示去做。
“是光,”厄瑞玻斯說,“她用某種方法在隕星群里制造了聚變,產(chǎn)生的輻射以光的形式波散,相當于點燃了一根超級大的照明彈?!?p> “所以這么做的目的是?”
“賭一下有人會來救我們。”
“……”
和厄瑞玻斯相處的久了,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特點。凡是問他問題,他的回答要么讓人聽不懂,要么讓能聽懂的人感到無語。我甚至開始懷念起臭男人來了。
不過這一次,他的話應驗的倒是很快。
“大姐姐,快跑——”星的臉突然出現(xiàn)在了操作臺側(cè)面的顯示屏上,“她去找你們了?。?!”
我手忙腳亂的控制著操作臺,同時腦子里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奇怪,愚者的目的不是星嗎……
血紅色的眼睛突然出現(xiàn)在懸窗外,那個陌生的少女身影直接穿過飛船的懸窗進入了駕駛艙內(nèi),等我注意到她的時候,她的手掌已經(jīng)探向了我。
我靠,你誰啊?!!
我試著用手將她推開,但手還沒碰到她就從她的身體里穿過。
太空幽靈?
雖然從沒親眼見過,但我在一些小說里曾經(jīng)看過差不多的描述,可在那些小說里,所謂的太空幽靈最終都會被解釋為異常磁場所制造的錯覺。
可下一秒這個猜想就被否決了,面前的少女抓住了我的太空服,而且用力了。
我的身體被安全鎖固定在座位上,但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正試圖把我拉出去,而我腰間的亞比球也開始發(fā)光。厄瑞玻斯見狀,一手推動操作臺上的拉桿。
“喂,你別亂動啊……”
與此同時,諸葛從光芒中跳了出來,狹小的駕駛艙內(nèi)突然多出了第四個人。而他沒有直接攻擊少女,而是先抓住身旁的東西維持平衡。
飛船一側(cè)尾翼的引擎突然點火,少女被這股突然的離心力甩向懸窗,而厄瑞玻斯也因為沒有抓穩(wěn)而飛了出去,我及時抓住了他的胳膊。
少女很快便調(diào)整好了姿態(tài),我已經(jīng)無暇去顧及飛船的位置了。
少女頭戴銀色的白花發(fā)箍,身著一條修身的白色禮裙,但和愚者那種奢華的打扮不同,只有細看才能品出那股典雅高貴,可盡管如此,她也絕對是那種讓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類型,因為那張臉實在太為精致。
“汝是何人?”諸葛先生警惕地看著她。
“你是誰?”厄瑞玻斯幾乎同時問。
難道是愚者的同伙……我心里也在思考。
她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再次向我突襲過來。我們之間的距離不過短短兩步。諸葛揮動羽扇釋放出眾多細小的晶體和業(yè)火試圖攔住少女,但她的身體輕松穿過了那些障礙,又一次抓住了我的太空服。
“你到底要干嘛?!!”我大喊起來,推動拉桿,試圖像剛才一樣把她甩出去。
“主公,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