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風波(一)
閆姐見紅發(fā)男旁邊兩人已經呆滯了。
她轉身坐在高腳凳上,只感覺空氣有些微涼,便伸手將調酒臺上的紅酒喝下一口,才看向紅發(fā)男,說:
“你說說,細著說。”
“前晚我們仨搶劫他時遭到反抗,我失手在他腦后一棒下去,我,我不是故意的,然后他就躺在地上,沒了氣,我們見了就逃,那里四周沒人,黑燈瞎火的……”
紅發(fā)男抽出一只手來指向右邊的男人,接著說:
“就這個小子,是他慫恿我這么干的,閆姐您知道,我最近手氣差了點,想著有點錢能再翻本?!?p> 紅發(fā)男說完,指著劉國富問:
“你真的死了,你還記得嗎?”
劉國富看著紅發(fā)男指向自己,隨后就想著,想著自己好似確實腦后被重擊過。
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腦勺,沒有摸到什么,隨后又想著,自己,好像,確實死了??!
他一下驚了。
隨后“啊”大叫一聲,就見他兩眼像失了魂,呆滯地站著一動不動。
閆姐見這個情況,心里疑惑,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不動了。
她向著將劉國富押來的四個人撇了下頭,隨后一個男人會意,走向劉國富,伸手拍了一下他后背,劉國富就豎著溜倒在了地上,再沒動靜。
“還有氣。”
男人將手放在劉國富的鼻子上。
閆姐點著頭,就往調酒臺后面走去。
這事很奇怪,已經超出了她的思考范圍,她要上樓去請示龍哥。
約莫幾分鐘,閆姐才從后面走出來,她先走到劉國富旁,從他的口袋里掏出手機,便按下通訊錄中撥通次數(shù)最多的座機號碼開始呼叫,當對方接通電話,閆姐開口說道:
“叫前晚帶劉國富回家的人來縣城天和酒吧,劉國富在我們手上,半個小時未到,你們就準備吃席吧?!?p> 沒等對方說話,閆姐就掛掉了電話。
隨后她就坐在高腳凳上,拿起紅酒杯,搖晃著里面的紅酒,看著倒在地上的劉國富。
過了約有十九分鐘后。
大門先進來了一條黃狗,它走到劉國富的身邊嗅了嗅,便吠了一聲,隨后就蹲在他的身邊,一條長舌從尖牙漏到嘴外,先是看向被按倒在地的三人,隨后兩眼四周轉悠著。
“師父,這里就是酒吧嗎?”
大門口傳來一聲問話,隨后走進來一位小女孩,他后面跟著少年。
正是云風和云朵。
閆姐手中的紅酒杯已經喝空,沒再續(xù)上,她將手中的空杯放在調酒臺上,站起身子,看著走前來的云風,輕聲道:
“閣下,我們恭候多時了!”
云朵走到劉國富身旁蹲著,搖了搖他的身體,見沒有反應,但她知道劉國富沒死,她能感應到從劉國富鼻子出來和進去的氣息在流動,說:
“師父,叔叔怎么了?”
云風走上前用手將劉國富的眼皮拉開,見他瞳孔放大,是失神了,云風安慰道:
“沒事,不用管他。”
說完,云風將劉國富抱起,放到旁邊的沙發(fā)上讓他躺著。
云朵聽了便不再擔心劉國富,她跳起身子,走到高腳凳上坐下,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的酒氣,深深地吸了一口,那些在空中四散的酒氣形成一條纖細而濃郁的水霧,卷入她的鼻子里。
云朵的臉頰一下子就紅了,似喝了酒一樣,耳朵脖子都紅著。
她從高腳登上跳在地上,搖晃著身子,看著四周像重疊了一樣,看著云風左邊空蕩蕩的方向,問道:
“師父,你,怎么有兩個呢?”
隨后,云朵晃著身子就倒向劉國富身旁,但并沒有倒在地上,被黃狗的狗身頂住了。
閆姐一直站著,始終沒有表現(xiàn)什么異樣的表情。
她此時很鎮(zhèn)定,控制表情和心態(tài)是她常年所學積累而成的能力。
她朝云風欠身施禮,隨后看著他說:
“閣下,很抱歉打擾了您,對于前晚的事情,我們深感抱歉,這是我們管理不對。”
她看向依然被按在地上的那三個人,將手一揮動,說:
“一人一手?!?p> 被按在地的三個男人聽到要被斷手,都哭著向她求饒,但絲毫沒有讓她改變主意。
隨后站出一個人,他的手上拿著一根警棍,手一揮,先是向紅發(fā)男的右手猛擊,紅發(fā)男痛叫一聲便暈厥過去。
隨后他又將另兩個黃毛的手一一打斷一條,一片哀嚎聲在酒吧內響了起來。
閆姐看著他們,聽到了凄慘的叫聲后,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隨后看向云風,見他沒有什么要補充的,才開口道:
“龍哥希望能與閣下深入交流,請。”
她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云風沒有直接進去,他將云朵抱起,同時一絲靈氣瞬間就將云朵吸入的酒氣打散了去,云朵被抱起來時就醒過來了,云風對她說:
“小云,你在這呆會兒。”
云朵聽了點點頭,站起來后就又跑到高腳凳上坐下,擺動著兩條小腿,大聲喊道:
“我要棒棒糖。”
……
云風走向閆姐伸手的方向,說:
“你們幫規(guī)很奇怪,還要管這些個事兒?!?p> 閆姐微微一笑,說:“規(guī)矩如此,倘若都不遵守,世界就要亂了?!?p> 到了調酒臺的后面,一臺電梯門在這兒,她按下按鈕,電梯門就打開了。
她又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后跟著云風進了電梯,到了最頂層后,電梯就停了下來。
電梯門打開后是一所房間。
云風先看到的是房屋的裝修,是偏豪華的那種,屋頂很高,像是兩層樓改造的,頭頂?shù)臒艄獍l(fā)白地照射到紅木沙發(fā)上,使得屋里像白天一樣。
沙發(fā)上坐著一個男人,身材有些消瘦,帶著一副眼鏡,很是有些斯文。
房間里再沒有其他人?
男人見云風進來,站了起來。
“你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動手嗎?我好累,每天都睡不著,我不是一個心大的人,總要想著,每次閉上雙眼,我都感覺有無數(shù)雙眼睛看著我。”
他身子摔倒在沙發(fā)上,兩手抱著頭,像是很痛苦,接著說:
“那一雙雙眼睛沒有憤怒,只是看著我,就像可憐的是我,哈哈……”
男人始終沒有聽見云風回他一句話,他放下手看著云風,問:
“你怎么不說話?你真的這么無所謂嗎?難道你就沒覺得有一絲愧疚?”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接著問:
“你,從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