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生受教,姑娘教訓的是
顧茜冷笑。已經(jīng)不想和這些人說廢話了,直接往屋里喊:“娘,收拾好了沒有??禳c?!?p> “來了!”早就被顧茜吩咐進家收拾東西的李大花興奮回應一聲。
大包小包背著跑出來往驢車上放。
眼看著李大花坐在驢車上就等著她了,顧茜才滿意。
轉頭和吳村長說:“你弄錯了,誰和你們抬頭不見低頭見?忘記告訴你,從今往后我不再是白楊村的人,而是臺楊村的人!”
路過地上的顧老婆子時,顧茜更是嗤笑:“我和我娘的東西我們都帶走了,記得轉告趙薇母女。今天不在算她們走運,以后走夜路小心著點,我和她們的帳還沒算?!?p> “當然了。”顧茜在逆光低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要是她不服氣也可以盡情來臺楊村找我。我顧茜奉陪到底?!?p> 顧老婆子還能說什么?面對和瘋子一樣的顧茜她啥也不敢說阿。
只能嚇得大氣不敢出,臉上老淚縱橫。
至此一步一步,顧茜終于搬出了讓她噩夢一聲的顧家。
大概是吵架吵累了,直到坐驢車坐到臺楊村新家的時候,顧茜神色都有些恍惚。
恍惚什么?
大概是沒想到自己那么輕而易舉就能帶著娘親搬出來吧。
“阿茜,家!新家!”
顧茜還沒動彈,李大花先將院子逛了個遍,顯得十分高興。
顧茜深深呼出一口氣,也露出輕松的笑了。
這一抹笑容和在顧家的瘋狂駭人不同,里面沒有任何陰霾,她用力點頭:“嗯,這是咱們新家。阿娘來,咱們一起收拾新家?!?p> 不遠處的院子,高松喚了幾聲何邢潛,奇怪:“公子,怎么了?”
他極少見公子會因為什么事情在交代事情時走神。
何邢潛回過神來:“沒事?!?p> “等會讓顧姑娘過來吃飯吧?!?p> 指尖一點木質桌面,他輕笑。“新鄰居來了,多少得表示一下?!?p> 被高松邀請的時候顧茜愣了一下,倒是沒拒絕,直接答應了。
因為不想和顧家以后太過扯皮,所以這一次搬東西顧茜也僅僅只拿了屬于母女兩個的衣服棉被,簡陋的很。其他什么都沒有。
要不是高松邀請的話,其實她已經(jīng)做好了先餓肚子一晚的打算。
反正顧茜和她母親身體挨餓習慣了,所以少吃一頓并不算什么大事。
高家院子里顧茜讓娘親去幫高松擇菜,而她自己則進了房間給何邢潛重新包扎腿腳。
何邢潛腳上的傷是刀傷,皮開肉綻十分恐怖,若是閱歷不足的大夫看見這傷勢都得怕上一怕。
久經(jīng)沙場的顧茜倒是面不改色,手腳麻利的很。光從那手法速度就能看出顧茜經(jīng)驗十分老練,不會輸給那些比她大幾十歲的名醫(yī)。
且最關鍵的是,顧茜這人懂事十分知曉分寸。
整個過程中也不問這傷怎么傷的,只是乖乖的將腿重新包扎好和何邢潛說。
“何公子腿上這傷到經(jīng)脈甚至骨頭上,想治療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想完全養(yǎng)好估摸著少說也得一年。在這一年內要是公子需要的話。我會定期給公子你的腿換藥?!?p> “阿,對了。公子在腿完全好之前千萬記得不能讓雙腳碰水,以及使力。否則很容易傷上加傷甚至會影響之后的行走?!?p> 何邢潛喝茶的動作一頓,眼神微閃,古怪看向顧茜:“我的腿還能站起來?”
那語氣十分的驚愕古怪,像是沒想到顧茜這小丫頭到了現(xiàn)在還敢忽悠他一般、
“當然啦,要是你的腳不能站起來了我費那么大勁干嘛?”
顧茜沒聽懂對方態(tài)度中的危險意味。
只把何邢潛當場普通不信任她醫(yī)術的病人。有些生氣,瞪過去:“我白天就說過一次只要我在就能讓你重新站起來。你以為我在開玩笑是不是?”
“放心吧,收了你的錢之后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p> 顧茜意有所指,她說的是她方才和母親進來的時候,高松在何邢潛示意下先給她的五十兩定金。
顧茜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對方在這個時間給她這些定金,肯定是看出來她現(xiàn)在的狼狽了。
想幫襯她一把而已。
“顧姑娘似乎生氣了?”
何邢潛抬眼打量的看著顧茜突然委屈的表情。
“當然沒有。”
顧茜不至于那么不識好歹,她還是有些委屈,莫名的情緒上涌。
更覺得何邢潛這人真的好傻。
既何邢潛并沒有相信她白天所說,自己可以治好他的腿,那就代表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路人。
可在對方眼里,就是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大夫可能落難了,他都愿意給予重金不動聲色的施以援手。
這不得不讓顧茜動容且替何邢潛不值。
有些恨鐵不成鋼:“不過,下次幫人之前何公子可以還是分一些是非吧?!?p> “如果一個人對你即將殘廢,她也無能為力的情況下。說收下你的錢可以讓你的腳恢復如初。”
“那那個人一定是心術不正的庸醫(yī),那種人您最好有多遠走多遠,不然只會害了你的?!?p> 何邢潛一愣,捂眼笑了,懶散向她一拱手:“小生受教,姑娘教訓的是?!?p> 何邢潛有些無奈,心里默默搖頭,還真是個小孩子。
明明只是他懶得計較這些一戳就能破的謊言,倒不成想,他這苦主沒吭聲,對方倒先委屈上了。
這感覺,倒是有趣。
悄無聲息,那絲絲的殺意暫時退去。
深夜,顧茜母女在還沒收拾的院子里面勉強收拾了一個房間出來,暫且打了地鋪。
因這一天不停來回鬧騰實在累著了,母親李大花一碰被子就睡著了。
只剩下顧茜站在窗邊對著月亮嘆氣。
她倒不是在傷感什么悲風秋月,而是在借著月光琢磨正事呢。
現(xiàn)在手里有五十兩銀子,明天可以去鎮(zhèn)上買點必須品將家里收拾收拾。
再一個也可以去鎮(zhèn)上考察一下賺錢的出路。
她現(xiàn)在雖然答應了何邢潛幫他治療腿,但一碼歸一碼,那是特殊情況的不得已而為之。
要是平時自己也打算靠著行醫(yī)治病來賺錢那就不合適了。
古代農鄰環(huán)境復雜,人口關系更是混亂。
要是她行醫(yī)看病必要經(jīng)常翻山越嶺,去各種陌生的地上甚至是陌生人家里。
都是好心人還好,要是再遇上有壞心眼的,自己一女子怕怎么死都不知道。
不過話雖如此,醫(yī)藥這方面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醫(yī)不行,那不是還有藥嗎?
反正為了隔壁那位,山上采藥也跑了兩趟了采藥難度不大也很順手。
但具體可不可行,還得明天去集市上看看草藥方面的市場了。
顧茜用木炭在布滿灰塵的桌子上將明天要買的東西整理清楚。終于長長呼出一口氣。
上床……啊呸上地鋪睡覺!
深夜,這邊落幕,母女相擁陷入睡眠,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和窗外的蟲鳴人相互呼應。
可在另外一邊,剛從外頭緊趕慢趕才趕回顧家的趙薇母女一聽顧老太太說白天顧茜的所作所為。
不由氣炸了:“外婆你被那個小賤人騙了,她那種人怎么可能真有膽量喊打喊殺?!”
“她和她娘明明就是看你好欺負嚇你的。你怎么可以讓她們兩個那么輕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