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左冷禪一心想要干掉任我行,拿下?lián)魵⒛Ы探讨鞯墓兣c威名。
而任我行深恨他挑起大戰(zhàn),使妻女置身于覆亡之危中,更要殺他泄憤。
是以兩人一上來便是全力以赴,連使殺招。
左冷禪終是低估了任我行,高估了自己。
哪怕任我行要分出部分功力,壓制體內(nèi)異種真氣,無法全力出手,一身武功卻也依舊不可小覷。
他一雙肉掌便如刀斧一般,狂砍狠劈,威猛無儔,交手不到十合,便將左冷禪的長劍打得寸寸斷裂。
也得虧左冷禪不是那種一失去長劍,戰(zhàn)力就十去七八的純粹劍客,手上功夫同樣不弱。
他忽拳忽掌,忽抓忽拿,極盡變化之能事,面對任我行勢大力沉的手刀,竟也能相持不下。
只是左冷禪越打越是心驚,在對方無法全力出手的情況下,他依舊不能得勝,若對方處于全盛狀態(tài),又該是何等厲害?
任我行見急切間拿不下左冷禪,激斗中自己內(nèi)力消耗甚巨,用于壓制體內(nèi)異種真氣的功力便相應(yīng)減弱。
再僵持下去,怕是便要壓制不住異種真氣。
此時大敵當(dāng)前,若體內(nèi)真氣出問題,可謂必死無疑。
好,你不讓我活,我便是死,也要讓你陪葬。
想到此,任我行不再猛打猛劈,轉(zhuǎn)而使開擒拿手法,數(shù)招之后,終于一把抓住左冷禪雙手。
他毫不猶豫,立刻運轉(zhuǎn)開吸星大法。
為了使左冷禪無法施展身法,掙脫他的束縛,他雙臂猛然運勁,將左冷禪整個人舉了起來,令他頭下腳上,與自己頭頂相對,無從借力。
左冷禪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功力,正順著掌心勞宮穴洶涌而出,不由臉色大變。
以這般流逝速度,不出盞茶時間,他一身功力就要被吸光。
可一想到李慕所說的話,他面色一狠,賭一把。
“你喜歡吸,我讓你吸個夠?!?p> 大喝聲中,左冷禪不僅不設(shè)法收束內(nèi)力,反而主動運起真氣,向著任我行洶涌灌去。
如此片刻之后,任我行果然渾身一震,面色發(fā)白,那股吸力陡然消失。
任我行奮起余力,真氣反沖而上,兩人雙掌相交之處發(fā)出一聲脆響,左冷禪一個倒翻躍下地去,踉蹌著連退三步。
此時他滿頭大汗淋漓,大口喘著粗氣,真氣狂泄對人的影響,比那啥狂泄還要嚴(yán)重。
左冷禪此刻只覺渾身無力,兩腿發(fā)軟,可他卻看出任我行更加嚴(yán)重。
任我行不僅臉色煞白,嘴角溢血,渾身還在一下一下的震顫,便像是在不斷遭到攻擊一般。
事實上他體內(nèi)的情況,跟不斷被人攻擊也沒什么區(qū)別。
數(shù)十道異種真氣,不斷在體內(nèi)瘋狂沖突,四處亂竄,將體內(nèi)經(jīng)脈攪得一團(tuán)糟,四處都發(fā)生堵塞,也就差沒寸寸斷裂了。
若給他一些時間打坐運功,他倒也還有恢復(fù)的可能,但此情此境,他又哪有那個時間?
左冷禪喘勻一口氣后,立刻暗自運功調(diào)息,身上的無力感在迅速消退。
他眼中興奮之意越來越濃,快了,快了,再給他十?dāng)?shù)息時間,他便能恢復(fù)過來。
到那時,他便能親手了結(jié)任我行,擊殺魔教教主的威名,將傳遍江湖,他左冷禪的威望將會如日中天。
然而讓他瞳孔猛縮的是,任我行竟突然噴出一大口鮮血,隨后向著他狂沖而來。
很顯然,任我行是使用了什么臨時爆發(fā)功力,但事后會陷入極度虛弱的秘法。
左冷禪終于有些慌了,他連忙將剛剛聚起來的一股真氣運至雙掌,對著任我行推了出去。
任我行不閃不避,同樣狂嘯著雙掌迎上。
“嘭”
“噗”
雙掌相接,左冷禪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向后飛跌。
任我行口鼻之中盡皆溢著血,可他并未就此罷休,依舊大步向著左冷禪撲去,面色猙獰扭曲,十分可怖。
“不好,快救左師兄。”
那邊丁勉等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大驚失色,紛紛向著這邊飛掠而來。
可惜來不及了,任我行此時透支生命,爆發(fā)潛能,幾個大跨步竟追上了飛跌的左冷禪。
他一把抓住左冷禪衣襟,另一只手高舉,向著左冷禪腦門狠狠拍下。
此時左冷禪已處于重傷狀態(tài),哪里做得出什么有效反應(yīng)?只能絕望的眼睜睜看著這一掌蓋下。
“魔頭住手?!?p> “教主小心。”
那邊的雪心忽然尖叫出聲,卻是在任我行一掌蓋下時,丁勉和費彬兩人兩劍,已掠至他身后。
任我行對身后的呼喝聲充耳不聞,這奪命一掌依舊狠狠蓋下。
“啪”
“噗噗”
任我行這一掌穩(wěn)穩(wěn)落在左冷禪腦門,瞬間將他的腦子打成了一灘漿糊。
而丁勉和費彬的兩把劍,也自他背心沒入,從胸前穿出。
任我行身子一仰之后霍然回身,放開左冷禪尸體的雙手倏地推出。
“嘭”
“噗”
丁勉費彬兩人也被這一掌拍飛。
只不過任我行終究已是強(qiáng)弩之末,兩人雖被這一掌拍得吐血,卻并不致命,只是萎頓在地,暫時失去再戰(zhàn)之力。
“教主……”
那邊的雪心,原本就只是在寧中則劍下苦苦支撐,方才因任我行而分心,頓時被寧中則抓住破綻。
不過寧中則也沒傷她,只是以劍身拍她手背,打落她手中長劍,隨后便將長劍架到她脖子上。
此時雪心眼見任我行被兩柄劍刺中要害,知道他已是必死無疑,霎時間淚流滿面,哭喊著向任我行沖去,絲毫不顧脖子上的長劍。
“誒你……”寧中則張了張口,終究沒有阻攔她,只是默默嘆了口氣。
轉(zhuǎn)頭四顧,卻見魔教教眾節(jié)節(jié)敗退,已是潰不成軍,人數(shù)剩下不到五百。
另一面也是差不多,在衡山與泰山兩派的剿殺下,從絞盤那邊來的魔教徒眾已死傷大半。
這片刻之間,又有六百多條性命歿在此處,其中包括百余五岳劍派弟子。
上官云與殘余魔教首腦人物,皆已死在李慕等人劍下。
見任我行身插兩柄劍,跪倒在地,知道他已活不了,李慕當(dāng)即大喝道:“任我行已伏誅,爾等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定逸師太見狀也爆喝道:“投降不殺?!?p> 華山門下與嵩山派、恒山派弟子齊聲喝道:“投降不殺?!?p> “不要再殺了,我投降?!?p> “投降,投降啦!”
殘余魔教教眾紛紛丟下兵器,跪地投降,黑木崖之戰(zhàn),終于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