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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凍狂想

第九章:黑夜里的人,會死握住明知虛幻的火光

漸凍狂想 溫酒贈知己 2055 2022-04-09 18:00:00

  蘇瑤瞬間向前走了半步,伸手就要攔住張三爺。

  “瑤瑤!”

  我叫住了蘇瑤,示意她退回來。

  蘇瑤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后乖巧的重新挽起我的胳膊。

  張三爺表情有點(diǎn)尷尬,想了想還是收回了手,沒有捶下來,而后轉(zhuǎn)身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溫小子,里面包廂有空位,跟我來!”

  有了剛剛的尷尬,張三爺很大程度的收斂起熱情,安靜的記下我和蘇瑤點(diǎn)單后,便退出了包廂。

  我倆其實(shí)只點(diǎn)了一些簡單的烤串、小菜和炒飯,但是由于客人太多的緣故,上菜很慢,大約過了30多分鐘菜品才分四批上齊。

  前三批是一個年紀(jì)不大的服務(wù)員送進(jìn)來的,我記得好像叫小桃。

  最后一批是張三爺親自送過來的,手里還拎了一瓶酒。

  “溫小子,喝兩口?”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不耽誤您做生意就好!”

  張三爺擺手道:“不耽誤不耽誤!”然后便進(jìn)包廂坐了下來。

  蘇瑤看著張三爺手中的白酒,眉頭微蹙,聲音中帶著些許不悅的對我說道:“清酒!”

  我十分尷尬的看著張三爺:“三爺,要不勞煩您在拿瓶清酒?”

  張三爺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和蘇瑤,哂笑說了一聲“好好好!”后便去外邊拿酒。

  “他貌似對你太熱情了!”

  蘇瑤望著張三爺?shù)谋秤罢f道。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張三爺?shù)拇_是對我有些過于熱情了,以我們兩個人的親戚關(guān)系,真正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如果不是迎面撞到臉上,都不會打招呼的那種。

  但我沒有向蘇瑤解釋什么。

  一來蘇瑤不會理解張三爺對于親情的珍視。

  從當(dāng)年他拖著一條瘸腿離開村子后,他從沒有回去過。

  以前我時常會聽村子里的人議論一番張三爺,他們說張三爺連結(jié)婚生子都沒給家里捎去信,應(yīng)該是很恨家里的人。

  這點(diǎn)我倒是不完全認(rèn)可。

  恨肯定是有的,誰都不是圣人。

  但我覺得這么多年,張三爺內(nèi)心的思念應(yīng)該早就取代了仇恨。

  恨是因?yàn)榻?jīng)歷,思念是人的本能。

  對我這么熱情,多半是他拉不下臉回去,所以在我身上找到了一點(diǎn)血緣關(guān)系帶來的溫暖。

  就如同寒風(fēng)里的人,看到能為他擋一擋風(fēng)雪的冰塊,都會覺得十分順眼。

  二來蘇瑤的經(jīng)歷十分特殊,一旦扯到家人和親情,會勾起她的痛苦回憶。

  “你笑什么,我說的不對呀!”蘇瑤有些急迫的追問。

  我還是沒有回答,又問了幾次后,蘇瑤有些急了,在桌子下踩了我一腳:“天天就會故弄玄虛,像算卦先生似的!你再不說話我真生氣了!”

  我拿起炒飯撥了一小碗,遞給蘇瑤后,還是決定告訴她為什么張三爺對我這么熱情,這丫頭雖然不會真生氣,但是我如果把她惹急了,總會想出一起讓我很難接受的方式來報(bào)復(fù)我,比如洗澡后在我面前擦頭發(fā),假裝浴袍突然滑落......

  “張三爺對我很熱情,就是單純的熱情,沒什么其他想法的!”

  “為什么,你倆見過幾次?也不知道誰以前告訴我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p>  我笑道:“瑤瑤,你覺得張三爺對張港回那孩子怎么樣?”

  蘇瑤想了想:“溺愛!”

  我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沒錯,那你說他為什么那么溺愛張港回?”

  “老來得子唄,多少年來的習(xí)俗不都是這樣嗎,缺什么東西,突然得到了,就不節(jié)制的加倍珍惜。”

  我搖頭否定道:“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不過跟老來得子關(guān)系不大,張三爺突然得到的不僅僅是兒子,更是親情,對他而言,村子里的親情拉不下臉面對,所以只能把所有的情感都放在他妻子和他兒子身上,之所以他會對我這么熱情,你可以理解為在我身上他也找到了一種情感的寄托?!?p>  蘇瑤突然問道:“那我們還要和他做‘生意?’”

  “這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我問道。

  “有啊!”蘇瑤眨著眼睛看向我:“敲詐......跟親戚做‘生意’,你不會覺得心里不舒服嘛?”

  “你又問這問題,會不會不舒服重要嘛,不都已經(jīng)開始了嗎!”

  我敲了敲蘇瑤面前的炒飯:“快吃吧,一會涼了!”

  ......

  ......

  “外邊收銀臺出現(xiàn)點(diǎn)問題,來晚了!,抱歉抱歉!”

  不一會兒,張三爺端著一瓶清酒回來,連忙道歉。

  我接過酒瓶,說道:“沒事兒,您的生意要緊!”

  張三爺坐下后,給自己到了一杯白酒,還沒等我到上,就自己先喝了下去。

  “溫小子,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張三爺夾起一?;ㄉ兹拥阶炖?,十分熟絡(luò)的問道。

  最近我來張三爺?shù)牡昀镆灿形辶?,前幾次只是很簡單的聊天,甚至都沒說上幾句話,但是今天張三爺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屬實(shí)讓我有點(diǎn)驚訝。

  “結(jié)啥婚呀結(jié)婚,還沒玩夠呢!”我隨口說道。

  張三爺瞄了一眼蘇瑤,像模像樣的說道:“這姑娘多好,抓緊把婚結(jié)了,拖時間久了,人家姑娘就不跟你玩了,你可別像我似的,快四十了才結(jié)婚!”

  “我倆不是......”

  我脫口而出就要反駁,但是見到蘇瑤俏臉微紅的盯著我,腦袋一抽,改口說道:“過幾年再說吧,現(xiàn)在壓力大!”

  “時間不等人?。 ?p>  見我不太愿意說這個話題,張三爺感概了一句后,和我拉起了家常。

  “你爸媽走多少年了?”

  “6年?!?p>  “真快啊,一晃我也土埋半截了,小時候我還見過他們倆,聽說你還有個哥哥,在哪呢?結(jié)婚了嗎?”

  “嗯,結(jié)了,在京都工作呢!”

  “......”

  隨便閑扯了幾句后,我把話題引導(dǎo)到正軌上。

  “三爺,你家港回呢,這也畢業(yè)兩三年了,得抓緊找個媳婦兒了?!?p>  聽到兒子的名字,張三爺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寵愛,嘴上卻是罵罵咧咧的說道:

  “找啥媳婦兒,那個不省心的玩意兒,天天整個破摩托到處亂逛,一點(diǎn)正事兒都沒有,要不能從畢業(yè)開始考編制,到現(xiàn)在好幾年才考上嘛?”

  “港回考上啦?”雖然明明知道這個消息,但我還是故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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