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凜冬將至,天空竟然開始落下微雪。
京城各處,依舊游人如織,這盛世之都,無論何時都是那般熱鬧。
楚乘龍想著一些事情,若有所思的回到王府,一進大門,楚開國早已經(jīng)笑盈盈的等在那了。
老王爺很操心,雖說楚乘龍從前是個紈绔,卻也不是那種殺人放火,強搶民女的十惡不赦之輩,前段日子楚乘龍悶悶不樂的郁悶在家里,就連平日里最愛的風(fēng)月場都不去了,可把他愁壞了。
……其實楚乘龍是窩在屋子里修行玄元守心通,這件事楚其瓊還沒告訴他。
今日難得是出門去林場打獵,竟然到了此刻都沒回來,派人前去打聽,楚佑騎傳訊竟說遇到了大蛇,真是操碎他這個老父親的心。
這邊的楚乘龍可不知道自家老爹的腦回路,他的腦子里還在想著梅家財務(wù)危機的事。
跨過大門,與等待良久的老爹擦身而過。跟在后面的楚佑騎實在沒辦法假裝看不見自家王爺僵在臉上的笑容。
“王爺,不用擔(dān)心,沒啥事?!?p> 楚開國看著面無表情的義子楚佑騎,他的人就如同禮儀一班板正,說的粗俗一些就是山棍子打不出一個屁,問也白問。
老王爺干脆長嘆一聲甩袖追自己的兒子去了。
楚佑騎也好像也是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得模樣,恭送自家王爺遠(yuǎn)去,牽著馬車回后院,處理那枚蛇膽去了。
這一幕若是落在外人的眼里,怕是要匪夷所思上好久,那血淋淋的是個什么玩意。
話分兩頭,這邊的楚開國緊跟著楚乘龍回了他的洛華院。
一進門就看到自家的寶貝兒子懶散的倚在酸枝木的貴妃椅上,四仰八叉的,一般的大丫鬟春綠正為這位爺寬衣解帶,寬松一下。
春綠收拾妥當(dāng),俯了俯身,掩上門告退了。
這邊的楚開國腦子一轉(zhuǎn)又換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嘿嘿,兒子呀,今日受驚了,我這就叫人去林場,抓他回來給你煮蛇羹?!?p> 楚乘龍?zhí)а勐犞约依系瑧崙嵉恼Z氣,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剛才的大蛇剝皮拆骨。
“得了吧,有什么事情您就說吧,你兒子還不至于被一只小蛇嚇著,百年的大蛇怎么著也算得上靈物,放他一馬吧?!?p> 聽到楚乘龍開腔,楚開國知道自家寶貝兒子的心情應(yīng)該是不錯的:“嘿嘿,馬上就游龍節(jié)了,按著慣例是要舉行年終尾祭的,到時候,你同我一起去祭拜吧?!?p> 楚開國知道自家的兒子向來是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jié),從前這些祭天儀式向來是能躲就躲。
可自家這么大歲數(shù)了,這次回京本就是準(zhǔn)備養(yǎng)老準(zhǔn)備退休的,自家就這么一個兒子,楚家的江山還是要靠年輕人的,楚其瓊也有意傳位給他,怎么著也得讓他接觸接觸了。
“我不去”不出老王爺所料,這邊話音未落,楚乘龍已經(jīng)開口拒絕了。
楚乘龍已經(jīng)可以想象自家老頭跳腳的三部曲,威逼利誘也要帶著自己去祭天聽那種老東西咿咿呀呀的拗口長篇大論。
“你、你……”
卻不想對面的老王爺,卻仿佛泄了氣的皮球,長嘆一聲,坐在了太師椅上。
“我老了,不中用了,也沒幾年的活頭了,這王府往后怕是后繼無人了,我對不起先祖啊,沒有為我大楚江山培養(yǎng)好繼承人。罷了罷了,你不愛去爹也不勉強你了?!?p> 說的是聲淚俱下,聞?wù)邆模犞鳒I,說到悲傷時候,還抬袖按了按發(fā)紅的眼角。
“好了,好了,去去,您老可是要長命百歲,我還靠著您當(dāng)京都第一紈绔呢。”
咱們這位小侯爺吃軟不吃硬,被老王爺是死死的拿捏在手里了。
“那咱可說好了,我晚些就讓下人吧你祭天的朝服送來,你試試合不合身,還有三日,若有要修改的,也是夠時日的?!闭f話間笑吟吟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洛華院。
三日之期,不遠(yuǎn)不近,來的讓楚乘龍猝不及防。
一大早,王府上下已經(jīng)是忙成一片,游龍節(jié)年終尾祭,可是南唐的一年一度祭拜神龍,祈求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大日子。
老王爺也早早的收拾妥當(dāng),幫著皇安排祭天大典,皇帝沉迷修煉,這些繁瑣的祭祀大多都是楚開國在操辦,今日的祭天大典也不意外。
只有我們小侯爺還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由著丫鬟打理著,一層一層的紅色金絲蟒袍厚重的束縛著楚乘龍施展不開手腳,滿頭的長發(fā)被白銀的發(fā)冠緊緊的攏著。
楚乘龍少有穿這般流程的艷俗,但耐不住人長得好看,紫色的禮服到也不會顯得娘氣,反而是掩蓋了平日里的痞里痞氣,更像是翩翩貴公子。
一切收拾妥當(dāng)已經(jīng)是卯時三刻。
老王爺?shù)膬x仗早已等在門口了。
楚乘龍隨著老王爺上轎前往朝圣門迎接皇上一同前往西城外的天門山祭天。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兩人的儀仗就到朝圣門。
大門的兩側(cè)文武百官按著等級已經(jīng)分列兩側(cè),見到老王爺儀仗紛紛俯身行禮。
老王爺下了轎,整了整服飾,直直站在朝圣門前,領(lǐng)著文武百官,恭請皇上。
“老臣恭請圣上行祭天大典!”
不過片刻,朱紅色的朝圣門,吱吱呀呀的打開了,明黃色的五爪金龍袍,映入眾人的眼簾。
“眾卿免禮”
隨著劉在石的一唱一念,諸位大臣跟在皇上的身后朝著,城外的天門山走去。
跟在自家老爹身后的楚乘龍可是有苦說不出,小侯爺自小嬌生慣養(yǎng)平日里可少有這種負(fù)重前行的體驗。
不過好在,前段時日修煉玄元心訣,凝練神魂,精氣神倒還飽滿,沒有哈欠連天,小黑鳥喳喳也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他的身體素質(zhì),因此才一蹶不振,楚乘龍還尚不知曉。
不過半個辰時,一行人已經(jīng)到了天門山,天門教的眾弟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祭壇等著了。天門教乃南地第一大道教門派,受南唐皇室供奉。
皇上親自點起香燭,帶著文官武將,跪列臺前。
隨著老文相的拗口的祝詞,禮樂齊奏。
平平仄仄平平仄的酸文,說了一堆,不就是祈求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罷了,楚乘龍實在是佩服老文相能將這簡簡單單的八個字,洋洋灑灑的寫出兩千字的祭文。
跪得他是腰酸背痛。
眼神一掃,又沒見到那位皇兄的義女周若心,更加覺得百無聊賴。
“謝禮,跪,拜,一叩首……”
就在楚乘龍即將崩潰之際,這場祭天終于是在禮官的唱合中結(jié)束了。
皇上回宮的儀仗剛走,楚乘龍實在是待不住了,也顧不上自家老爹,先走一步了。
一進王府,卻遇上了早已等著的柳壯合張一衫。
“等等等等……”顧不上和他們多言,楚乘龍朝著洛華院快步走去。
留下一臉茫然的兩人,在廳中繼續(xù)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