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到了鞏昌侯府喊了半天的門,才有一個看著十分年邁的管事過來開門。
再看鞏昌侯府里面,花草衰敗,一副無人打理的樣子。
那老管事似乎聽不大清,腦袋也糊涂。
侯府里往邊邊角角走,才看見一群偷懶耍滑的小廝跟婢女,夏夢語看的皺眉。
清鴛朗聲道:“你們家管事嬤嬤呢?夏侯府的夏大小姐來了,怎的也無人接待?”
那群婢女小廝你推我桑,他們也知道如今夏夢語是未來的太子妃,說起話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
“回小姐,府上的媽媽跟嬤嬤們都去了鄉(xiāng)下的莊子了?!彼麄兺屏藗€膽大的小婢女上來回話。
這奇怪的很,夏夢語問道:“那你家侯爺跟侯爺夫人呢,如今是誰伺候?”
那小婢女又答:“自我家小姐去世后,侯爺跟侯爺夫人就自己在院子里,不允許別人進入,洗衣吃飯都是自己動手。”
侯爺跟侯爺夫人,衣食都自己動手?夏夢語勉強朝著婢女笑笑:“那就勞煩你通報一聲,說夏侯府的夏夢語求見?!?p> 小婢女聽了趕緊擺手:“侯爺跟侯爺夫人不讓打擾的,去了是要發(fā)脾氣的?!?p> 這侯府中無人管事,婢女小廝們都擺手不往前去。
但夏夢語總覺得這樣不行,總要看看鞏昌侯夫婦才能放心,無奈讓人指了鞏昌侯夫婦的院子。
讓那小婢女帶著自己跟清鴛往院子那處走。
夏夢語喊了幾聲,可里面還是無人應(yīng)答,夏夢語心覺不好,就算罵兩句,也應(yīng)該有人答啊。
“上次你們聽見侯爺跟侯爺夫人說話是什么時候?”夏夢語猛的問了這個小婢女。
小婢女被夏夢語嚇了一跳:“好像是五天前吧!”
夏夢語也不管許多,直沖沖的往院子里闖,別不說遣散侯府里上了年齡的管事婆子們本就不合常理。
現(xiàn)在侯府里也就剩那個聽不清話的老管事,其余看著都不過十三四的年齡,只是鞏昌侯夫婦有意為之。
至于原因,現(xiàn)在夏夢語不敢想。
但看到鞏昌侯夫婦尸體的時候,夏夢語還是一下呆坐在地上,仰頭看著上吊了的鞏昌侯夫婦。
跟著進來的小婢女嚇得尖叫,清鴛看著不忍心,那婢女的年齡實在小。
夏夢語也捂著小婢女的眼睛哽咽道:“別看了,我們,我們?!?p> 說了半天,夏夢語也不知說什么,鞏昌侯夫婦沒有兄弟,只有一個遠嫁了的妹妹,如今一時半會是肯定回不來的。
到底要跟誰講,夏夢語也不知道。
至于太子,夏夢語心里復(fù)雜,并未通知他,而是讓人去梁家,找梁玄瀾過來商議。
誰知梁玄瀾未到,來的卻是梁支豐。
但夏夢語也算松口氣,她報了官府,找了鞏昌侯府的小廝將鞏昌侯夫婦放了下來。
至于房間別的東西一樣未動,只能官府過來確實是否自殺。
梁支豐見夏夢語嚇得厲害,輕聲安慰道:“別哭了,夢語妹妹你先回家歇息會吧,這里有我呢?!?p> 夏夢語一摸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流了滿臉的眼淚。
見夏夢語呆呆愣愣,梁支豐嘆口氣,拿了夏夢語的帕子給夏夢語擦著眼淚。
但夏夢語此時已經(jīng)沒感覺到梁支豐的動作,只看見門外來一個人,那人穿著繡五龍的玄色衣衫。
還是那樣的風(fēng)神俊逸,夏夢語此時不知該用什么樣的心態(tài)對上皇太子。
只能呆愣的看著他走近,拿過梁支豐手中的帕子,繼而給自己擦著眼淚。
夏夢語覺得十分委屈,自己那么信任他,甚至現(xiàn)在還是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讓正雪妹妹以身犯險,又或者并未猜到白心雪會自殺。
軒轅清無論說什么,夏夢語都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而不是像這樣,沉默的給自己擦著眼淚。
夏夢語只覺得自己的眼淚更多了,軒轅清也不顧還有旁人在場,摟過未婚妻,輕輕拍著她的后背無聲安撫。
一旁的梁支豐有些苦笑,自己并非死纏爛打之人,原以為夏夢語對太子并未有多情,如今看來是自己錯了。
鞏昌侯夫婦的死,讓剛立皇太子的軒轅蒙上了一層陰影。
陛下也是久久未語,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可想而知,鞏昌侯夫婦知道誰是害自己女兒的兇手,卻因為那人是皇帝的二兒子,也只是打了一頓,關(guān)在牢中。
這牢房也沒坐多久,就因為皇帝的兒子受了風(fēng)寒,直接給接了出來。
并大張旗鼓的參與了太子之位的爭奪。
鞏昌侯夫婦心里肯定是恨的,恨且無力。
無論朝堂上多少猜測,夏夢語此時只想聽軒轅清的解釋,可等來的只有沉默不語。
有人說夏夢語當了未來的太子妃,傲氣了不少,見人都不愛說話。
可夏夢語心里有苦,卻又無人可說,眼見的就是日漸消瘦。
晚上睡的也不安穩(wěn),夏日貪涼吹了些風(fēng),這就病倒了。
作為未婚夫來探病也是正常。
軒轅清看著臉頰凹陷的未婚妻,心里疼惜,卻又怕開口傷她,只好換了話題道:“語兒我已經(jīng)跟父皇求了婚期,由欽天監(jiān)選取吉日,等你病好,我們就成親?!?p> 夏夢語看了看軒轅清拉著自己的手,直直的看著軒轅清的眼睛道:“我只想知道,心雪妹妹是怎么死的?!?p> 這個問題讓軒轅清有些皺眉,捏了個蜜餞塞到了未婚妻的嘴里:“真希望你說的話都如蜜餞一般甜。”
夏夢語被軒轅清要氣笑了,扶著軒轅清坐了起來,靠近軒轅清,將咬了一半的蜜餞以口送到他的唇邊:“這夠甜了嗎?”
軒轅清摸了摸自己的唇,將那半個蜜餞仔細吃到肚中,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我要說,全是我設(shè)計的,語兒你會生氣嗎?”
猛地聽了這句話,夏夢語不知該如何作答,手指無意識的捏著被子,只聽著軒轅清說下面的話。
軒轅清道:“我那么對她,自然是事出有因,語兒,我是個瑕疵必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