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為你服喪
卿子恒一愣,這才注意到卿虞不僅一襲白衣,鬢角還別著一朵白色絹花。
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安定侯府,莫不是有人出事了?
卿子恒下意識反問出聲,“為什么?”
卿虞卻是笑的更加嫵媚,嗓音清軟,“因為我在為二叔服喪啊?!?p> 卿子恒的怒火當(dāng)即布滿整張臉,“混賬!”
他還好好活著,卿虞竟然說給他服喪!
哪怕卿虞再不想認(rèn),他也是卿虞的嫡親叔叔!
看著卿虞一身縞素,尤其是那鬢角的白色絹花,卿子恒只覺得格外刺眼。
卿虞眉眼帶笑,輕聲開口,“二叔怕是還不知道,二叔一家被“山匪”所襲,一家四口無一幸免?!?p> “而我,作為卿家僅剩的嫡系,則被圣上欽封為卿安郡主,掌安定侯府?!?p> “怎么也為二叔服喪一月有余,接管二叔的安定侯府,應(yīng)該不為過吧?”
卿虞每說一句,卿子恒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山匪......
十年前,也是這樣掩人耳目的借口,他取卿子衍而代之,承襲安定侯之位。
而十年后,卿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同樣的方法掩人耳目,囚禁了他,又將安定侯府重新奪了回去。
這一幕,何其相似。
卿子恒臉上不由得浮現(xiàn)一抹哀涼,這難道是他的報應(yīng)嗎?
隨即想到了卿虞的那句“掌安定侯府”,卿子恒眸子一震。
怎么可能,卿虞身為一介女流,就算身為嫡系,也不可以。
更何況,就算卿昀“死”了,他還有卿沅,他還有血脈在外!
莫不是卿虞她......
“我的沅兒呢?”
卿子恒看向卿虞,眸子里閃過一抹希冀。
看著卿子恒臉上的緊張,卿虞不由得輕笑出聲。
都這個時候了,卿子恒還不忘關(guān)心自己的妾室和奸夫生的兒子,這頂綠帽子,戴的可真是實實在在。
見卿虞笑而不語,卿子恒的眸子不由得沉了下去。
“卿虞,你對沅兒做了什么?”
“就算他是我的兒子,可也只是個孩子!”
“卿虞,你怎么就這么惡毒!”
“二叔莫急,卿沅無事?!?p> “不僅無事,我還吃穿不愁的養(yǎng)著他,待他及冠,再給他籌備一門好的親事,二叔覺得,這樣如何?”
本來還在掙扎的卿子恒突然安分下來,一臉防備的看著卿虞。
他不傻,知道卿沅作為他的兒子,卿沅能留他一命便是仁慈。
至于卿虞所許諾的,卿子恒是一個字也不會信。
更甚者,如果他是卿虞,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卿沅,不留一絲可能的隱患。
畢竟,當(dāng)初他就是因為留下了卿虞,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你沒有騙我?”
“沅兒真的無事?”
“自然。”
見卿子恒不信,卿虞轉(zhuǎn)頭示意汐言,“去把卿沅帶過來,也讓二叔父子團(tuán)圓?!?p> 卿子恒見卿虞不像騙他的模樣,一顆懸著的心才微微松了下來。
哪怕還有一個人在外,他就還有一絲希望。
還有連姒,她那般聰慧,如果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說不定可以救他一命。
他現(xiàn)在只能祈求上天,讓卿虞不要把主意打到連姒母子的身上。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汐言便提著卿沅走了過來。
如卿虞所說,卿沅一身錦衣華服,面色紅潤,沒有一絲受到虐待的傾向。
卿虞沒有騙他!
卿沅真的無礙。
“沅兒!”
卿子恒怎么也沒想到,時隔月余,他還能見到他最喜歡的小兒子。
“到爹這來。”
聽到卿子恒的聲音,卿沅當(dāng)即怔在原地。
爹爹?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和他說爹爹不在了,可他不信,爹爹最寵他了,怎么會舍得將他拋下。
他在等,等卿子恒回來給他撐腰。
片刻后,卿沅回神,沖著卿子恒跑了過去。
“爹爹,沅兒好想你?!?p> 情真意切,動人心弦,就連冷情如卿子恒,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可下一秒,卿沅卻是直接開口告狀,“爹爹,他們都欺負(fù)沅兒,每一個人都對沅兒好兇!”
轉(zhuǎn)頭指向卿虞和汐言,本該清澈單純的眸子里滿是與這個年紀(jì)絲毫不相符的怨毒。
對于卿子恒如今的境況,卻是熟視無睹,卿沅的眼里,只有自己。
卿子恒突然覺得心底一涼,眉眼間的欣喜都散了幾分。
連姒,竟然把他的兒子教成這個樣子!
心里,不由得開始埋怨連姒。
“沅兒乖,你要照顧好自己,爹爹如今......”
還未說完,只見卿沅剛剛還滿是思念的小臉徒然冷了幾分。
“爹爹是不管沅兒了嗎?”
“哪怕沅兒被他們這般欺負(fù),爹爹也不管么?”
以前,卿子恒只覺得卿沅乖巧懂事,又同他頗為親近,加之連姒溫柔可人,這才格外寵溺了卿沅幾分。
今日才覺得,這個兒子竟然如此的陌生。
明明此時的他這般狼狽,可卿沅卻是連一句關(guān)心的話都沒有。
這般子自私又涼薄的孩子,竟然是他的兒子。
其實,每次卿沅見卿子恒之前,都會精心告訴卿沅怎么做才會更得卿子恒喜歡。
而只有得到了卿子恒的喜歡,才不會有人欺負(fù)他。
久而久之,卿沅雖然小小年紀(jì),卻像自己的舞姬生母一樣,極會看人眼色。
果不其然,卿子恒對這個和他秉性相投的兒子越發(fā)喜愛。
也正如此,才讓他越發(fā)嬌慣囂張。
明面上一眾下人對他呵護(hù)有加,可背地里卻是對他敬而遠(yuǎn)之。
卿沅表現(xiàn)出來的心機(jī),和他的年紀(jì)太過不符,也太過駭人。
只有卿子恒,始終把卿沅當(dāng)做寶貝寵在手心里。
可這些日子,連姒被關(guān)了起來,連同他也每日禁足在院子里,卿沅的耐心早就被磨了個干凈。
本以為一直寵著自己的爹爹是救星,卻不想卿子恒竟然置之不顧,這讓卿沅一下子就暴露了本性。
再有心機(jī),也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孩子,這般落差之下,哪還記得要維持什么乖巧懂事的形象。
現(xiàn)在的卿沅,只想狠狠懲罰卿虞這個將他關(guān)在院子的壞女人。
至于卿子恒是否痛苦,根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瑾夏醉卿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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