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救贖 二十六．芙尤瑞爾與芬威
在密林扎魯塔克南部的山野里、一條聯(lián)通了兩座蠻族城邦的小路上，一輛馬車正在緩緩行駛，這片山區(qū)在綠精靈與光明精靈的領(lǐng)地之外，屬于蠻族巨魔之王的土地。
趕車的巨魔們緊握著韁繩，都身著黑薄襖，腰里各插著一柄彎刀，他們左顧右盼，神色有些緊張，路面崎嶇不平，馬車顛簸不已，嘩啦啦地響。
兩側(cè)的密林中忽然傳來一聲虎嘯，驚得馬兒猛抬前蹄、大聲嘶鳴，巨魔們立刻抽刀跳下車，只見一只雪白黑紋的猛虎從一側(cè)林中撲出，虎背上還騎有一人，他穿著束身斗篷蒙著臉。
面對兇猛的野獸，巨魔們都心生膽怯，虎背那人胳膊忽地一甩，一道長鞭突然閃出，只聽空中風(fēng)聲乍起，為首的巨魔脖子上噌地出現(xiàn)一道血痕，鮮血噴涌、慘不忍睹。
巨魔們都嚇破了膽，無不扔掉武器四處逃命，拉車的馬兒也脫韁往密林中逃去。騎虎人并未追趕，他跳下虎背，把銀鞭收到腰間，拍拍白虎碩大寬闊的頭顱，白虎便伏在了地上，那人翻身跳上馬車，把車?yán)锏哪鞠涞静莘藗€底朝天。
半晌之后，騎虎人氣憤地站起身來，一甩手坐到車沿上，他的搜索似乎一無所獲。
那人正發(fā)呆時，地上趴著的白虎耳朵一抖，刷的一聲轉(zhuǎn)身跳起沖入了路旁的密林，“婕貓！”騎虎人見狀高喊，起身跳下馬車。
這位女騎有個好嗓子，她的聲音悅耳動聽，在山谷中能傳得很遠；“婕貓！”她一面叫道，一面鉆入密林去追去。
白虎迅猛無比，它在騎手目力能及的最遠處忽然把什么東西撲倒在地上，女騎緊緊在后面，她靈巧地翻過巖石與灌木，追上了婕貓。女騎定睛一看，一只灰色的鴕鳥尸體被碩大的虎掌死死按住，脖子已被白虎咬斷，她心生疑惑，這種灰羽鴕鳥只在中洲西北部的沙漠中生活，怎么會跑到這片山林里？
這時石林遠處傳來了一聲怒喝：“畜牲！竟敢咬死我的鴕鳥！”
那白虎聽到，竟然耷拉下耳朵，瞪大雙眼壓低身子往后縮去。女騎聞聲望去，一名精靈站在遠處的石頭上，他面容尊貴，泛著銀光的灰發(fā)在頭頂束起，兩支筆直的長眉向斜上沖去，身穿黑緞絨褂，一柄長劍斜插在身后，正怒氣沖沖地望向這里。
彼時精靈是森林的主宰，所有的動物都敬畏他們，而立在石頭上這位則是曾經(jīng)的灰精靈王芬威。在他活躍于這片土地之前，芬威已在荒野中流浪了很久，他看起來仍然年輕英武，身材健碩發(fā)達，胡子濃密整齊，倒像一位人類的勇士；因為男性精靈沒有蓄胡須的傳統(tǒng)。
“你是什么人？”女騎喊道，聲音與氣勢毫不示弱。
“哼！小丫頭，你最好趕快滾開！咬死了我的鴕鳥，我就剝了那只白虎的皮！”精靈憤憤說道，他忽然一揮手：“兄弟們，給我上！”
女騎驚訝無比，她以為精靈從不離開自己的領(lǐng)土惹事生非。這時石林后沖出來四五名拿著刀劍的巨魔，女騎手更是驚愕，但她已無暇思考，立刻抽出長鞭加入戰(zhàn)斗。
這位女騎的身手甚是矯健，她的行動來去無蹤，巨魔們看準(zhǔn)朝她揮刀砍去，卻總是撲了個空、傷不到她絲毫。幾輪混戰(zhàn)下來，巨魔們身上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終于忍不住劇痛逃跑了，灰發(fā)精靈見狀氣的破口大罵，他抽出長劍跳下巨石，要與女騎較量一番。
這位精靈劍術(shù)高強，他的長劍似乎能移形換影，女騎不得不揮舞長鞭抵擋他的攻擊。忽然她發(fā)現(xiàn)精靈的一處破綻，便一抖手腕將長鞭纏在他的的劍上，鞭上的倒刃將劍身牢牢卡住，女騎趁機往回一拽，同時俯身抬腿沖精靈猛踹一腳，順勢將他的劍從手中奪過。
精靈向后踉蹌幾步，撞上身后的巖石堆，這時女騎已解開長鞭，她瞄準(zhǔn)巖堆上方的裂縫揮出鞭去，巖石驟然崩裂墜下、砸中精靈，將他埋在石堆下無法動彈。精靈慘叫連連，他只剩一條胳膊和頭露在外面，其他的部位都被壓??；“女俠饒命，饒命！”精靈大聲求饒道。
女騎見狀便收起武器走上前來，她開口問道：“你還要不要給我的白虎剝皮？”
“不敢了！”精靈喊道。
“你和你的同伙在這干什么？”她問。
“我準(zhǔn)備打劫巨魔之王的車隊，給我的兄弟打打牙祭。你我都盯上了這支車隊，然而巨魔之王狡詐多疑，這只是他的一個誘餌，車?yán)锩媸裁炊紱]有對不對？我看見你一無所獲啦?！本`回答。
“確實空空如也，”女騎說，“那真正的車隊在哪？”
“我怎么會知道！”精靈大聲抱怨，“你覺得我會打劫一輛空馬車嗎？”
女騎手聽了便不再說話，她心中猜測這只精靈為何當(dāng)上了攔路劫匪。精靈趁機問道：“女俠，你一定很缺錢用吧！你要錢去做什么？”
“不關(guān)你的事?！迸T說。
精靈便說：“女俠，你武藝高強無人能比！何不前去東邊斯圖卡城的蠻族競技場比試一番？既然你也是亡命之人，何不去那里爭奪一下冠軍，還有大堆的黃金可以拿！”
見女俠不為所動，精靈又說：“競技場的老板是我的地精朋友綠旋風(fēng)，那小個子嗜財如命！你若成了冠軍，不知能賣出多少門票，你就成了他的香餑餑啦！”
“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怕不是你設(shè)了圈套要在斯圖卡城抓住我？”女騎問。
“女俠！我的話若有一句假，就讓我永遠被壓在這里！你拿著我的劍去找小綠個子，他認(rèn)識。至于為什么，哈哈，作為新冠軍女俠你的引薦人，我也是有錢拿的。綠旋風(fēng)手里的錢多得數(shù)不清！”
“你叫什么名字？”女騎又問。
“我叫灰條，斯圖卡城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精靈說道，此刻雖狼狽不堪，女騎卻仍看出他氣宇不凡，甚至不輸精靈之中的貴族。
芙尤瑞爾心中好奇，不過她更渴望得到競技場冠軍的獎金，便說：“若是真的，你等我來救你吧。”她拿起精靈的劍，騎上婕貓離開了。
“你若沒拿了冠軍來救我，就肯定是死在黑手的刀下嘍！”灰條遠遠喊道。
白虎馱著女騎在森林中一路疾馳向東奔去，進入了斯圖卡城邦。
蠻族的城邦并不像精靈城邦那樣建有圍墻。不同種族的居民在城里城外四處走動，各式各樣的商鋪作坊建在道路兩旁；獸人的鐵匠鋪里鐵錘敲擊鋼錠叮當(dāng)作響，矮人的烤肉店里新出爐的野豬肉香飄四方，巨魔的商店里擺著各式各樣的工藝品，地精開設(shè)的銀行鐵門鐵窗戒備森嚴(yán)、高大強壯的獸人保鏢正站在大門兩旁，街道上不時有拉車的牛頭人走過，各式各樣的小販在街邊吆喝。
蠻族城邦里看起來一片祥和，實際上城里黑幫林立，每一條街都明確地屬于某個幫派，若是其他幫派的人來這里搶了生意或地盤，就免不了發(fā)生一場血拼。
唯一一處不屬于任何幫派的地方，就是斯圖卡城中心的蠻族競技場。這片區(qū)域被地精綠旋風(fēng)買下，建起寬闊的賽場和能容納數(shù)千人的觀眾席，場地內(nèi)陷阱林立，焚爐、絞刑架、刀山陷阱等表演道具讓人望而生畏。
若是有挑戰(zhàn)者能夠打敗當(dāng)前的冠軍，就會成為競技場的新冠軍，在獲得兩根金條作為獎勵之后，還可入住競技場提供的奢華套房，直到他被新的挑戰(zhàn)者打敗。
此時競技場的專屬套房里正住著來自北方蠻族的獸人黑手，他曾揮舞鑄鐵大刀砍死上一任冠軍巨臂，成為競技場史上的第十二位冠軍。
蠻族城邦里形形色色的居民無奇不有，但他們從未見過騎著老虎的人。女騎坐在虎背上一進城就被蠻族居民圍觀，她開口自稱銀鞭，前來挑戰(zhàn)競技場冠軍黑手，居民們聽了驚呼一片，他們彼此吵嚷討論、興奮不已。
白虎馱著女騎一路由大家引導(dǎo)著走去，街上的店鋪老板紛紛關(guān)上大門，與人們跑出來瞧個新鮮；女騎身邊熱鬧非常，只是白虎兇猛可怖，它不喜歡陌生人靠近。
早有人跑到蠻族競技場前去報信兒了，老板綠旋風(fēng)正恭敬地在競技場大門前等候，他坐在由兩個巨魔仆人高高抬著的椅子上。
“歡迎挑戰(zhàn)者！”綠旋風(fēng)振臂開心地喊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人們隨他連連高呼，迫不及待要看一場決斗。
女騎自身后的皮袋取出那把劍擲在地上，對綠旋風(fēng)說：“我是銀鞭。你的朋友灰條被石堆埋住了，他請我來找你派人去救他，就在斯圖卡城西側(cè)山路的松林里。”
綠旋風(fēng)低頭一看，正是精靈灰條的劍，“??！原來是灰精靈王的劍?！本G旋風(fēng)自語道，他招呼幾個仆人過來要他們?nèi)ゾ然覘l。
“灰精靈王？”女騎心中暗暗吃驚，但沒有就此發(fā)問。
“另外，”女騎繼續(xù)說，“我來挑戰(zhàn)競技場冠軍黑手?！?p> “好極了！”綠旋風(fēng)怪叫道，人群興奮地齊聲歡呼，像是要把冠軍黑手從競技場里喊出來。
“白虎騎手銀鞭挑戰(zhàn)獸人黑手！神秘遠客將會一舉奪魁，還是最終命喪黑手的死亡大刀之下？決斗時刻就在傍晚時分的蠻族競技場！”綠旋風(fēng)高喊，這回他親自為競技場宣傳，人群聽了更加熱鬧，連忙向售票木屋奔去。競技場不允許寵物參加冠軍賽，女騎跳下虎背，跟隨競技場巨魔前往獸籠，把白虎婕貓關(guān)在那里。
日光西斜，觀眾已經(jīng)坐滿了所有席位，競技場里喧嘩不已，女騎拿起墨筆在主管桌上簽署了生死狀，轉(zhuǎn)身步入競技場內(nèi)。
“東側(cè)挑戰(zhàn)者大門里走來的是來自遠方的白虎騎士、神秘挑戰(zhàn)者銀鞭！”獸人主持用喇叭大聲吼道，“她將挑戰(zhàn)本競技場的第十二位冠軍、獸人戰(zhàn)神黑手！”觀眾們大聲高呼銀鞭或黑手的名號，他們都為自己心中的冠軍買下了注碼。
“在競技場的西側(cè)，冠軍登場！”主持人喊道，號角在場地西頭響起，鐵欄被兩名巨魔拉開，傳奇的獸人黑手扛著他巨大的彎刀出現(xiàn)了，他身材巨大、滿身傷疤，一雙粗糙的手焦黑無比，似乎被火烤過。
“黑——手！黑——手！”觀眾齊聲助威吶喊，為冠軍加油。女騎仍然穿著裹束全身的黑袍，用面巾遮著臉，只露出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她抽出長鞭握在手心，慢慢向黑手走去。
“小心了！銀鞭亮出了她的武器！”主持說，觀眾們紛紛看向她。
只見黑手首先發(fā)起沖鋒，提著大刀突然向女騎砍去，被她身子一斜躲過，黑手再次揮刀橫掃，女騎隨即做出一個漂亮的空翻，再次躲過黑手的攻擊，她突然揮手甩出長鞭，啪的一聲打在黑手的鐵甲上，留下一條刮痕，觀眾們歡呼一片。
女騎的鞭子無法打破黑手的鎧甲，她不得不去想別的辦法，忽然看到一旁的油鍋陷阱，她心生一計。于是女騎將黑手引向那里，自己站在那盆盛滿棕油的大缸前，黑手沖來一刀劈下被女騎躲過，而他卻撞碎大缸，粘稠的棕油灑在黑手身上。
此時已入傍晚，競技場內(nèi)的火把被巨魔們點燃，女騎一甩長鞭揮向一束火把、將它拽下，握到了自己手中。
“別動，不然就燒死你！”女騎握著火把威脅道，黑手見狀乖乖放下了彎刀。
“你輸了，投降吧！”女騎說，她收回長鞭別到腰間，然而黑手見狀立刻抓起彎刀向她撲去，女騎大驚，她閃身躲過迎面一擊后，將火把丟入了地上的棕油里。黑手渾身火光乍起，他慘叫連連，幾位競技場巨魔連忙端著水桶跑來滅火，一群人將黑手拉到場外救治。
女騎身上也染了火苗，她四處撲打卻無濟于事，便迅速解開領(lǐng)扣，將著火的斗篷連同兜帽和面巾一齊扯下，只見暗紅的蓬松長發(fā)忽地散開、如火焰般隨風(fēng)飄揚，觀眾頓時驚嘆不已。
女騎的紅發(fā)遮住了臉，她高挑矯健、四肢修長，身形優(yōu)美猶如獵豹，穿著深色抹胸和短裙，手腕與腳踝上方纏著黑色綁帶，那條銀色雪花刃長鞭被攥在手里。她裸露著的光滑皮膚上顆顆汗珠滲出，抬手撩開擋在眼前的長發(fā)，露出一張傲然天成的迷人臉龐，一雙灰光瞳孔正發(fā)出奇異光芒。
“納菲利人！”觀眾中有人發(fā)出驚呼。
“這位神秘的白虎騎士竟然是——”主持的獸人激動地喊道，“傳說中的納菲利人芙尤瑞爾！真不敢相信她還活著！就在今天，她打敗了蠻族競技場冠軍黑手，成為蠻族競技場的第十三位冠軍！競技場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冠軍誕生了！”
競技場巨魔跑上前來，將花環(huán)帶到芙尤瑞爾頭上，又請她坐上冠軍寶座，地精綠旋風(fēng)走進人群，將一個盒子交給了芙尤瑞爾。
“綠旋風(fēng)來了！他帶來了冠軍獎勵！盒子里面是什么？”主持說，只見芙尤瑞爾點頭道謝，她笑著打開盒子，舉起兩根黃澄澄的金條。
“兩塊金磚！綠旋風(fēng)老板真是闊綽慷慨！”主持喊道，觀眾一片歡呼，他們紛紛跑入場內(nèi)，爭先恐后地扛起芙尤瑞爾的寶座，要帶她上街游行慶祝。
芙尤瑞爾開懷大笑，與周圍的觀眾擊掌相慶，她摘下自己的一些飾物，解開身上的綁帶向人群拋去，幸運搶到的人們?nèi)绔@至寶、小心收藏起來。歡慶的隊伍人山人海，堵住了城里的大街小巷，大家都想前來瞧一瞧這位傳說中的納菲利人。
人群直到深夜才逐漸散去，芙尤瑞爾被大伙送回競技場，她獲得了住在競技場塔頂冠軍套房的資格。大家在高塔門前放下芙尤瑞爾，她站起身來，幾位競技場巨魔上前幫她拾起金磚，恭迎她步入高塔、走進蒸汽電梯。
芙尤瑞爾身旁的巨魔開口道：“冠軍小姐，恭喜您獲得競技場的冠軍特權(quán)，讓我們帶您去專屬套房休息吧，那里已由仆人打掃得煥然一新。”
“好極了?！避接热馉栒f，她又問道：“你們有沒有派人去救精靈灰條？”巨魔卻說他不清楚。
電梯到達塔頂，巨魔為芙尤瑞爾推開競技場套房的門，將她的黃金放在屋內(nèi)桌上后轉(zhuǎn)身離開，芙尤瑞爾環(huán)顧四周，套房十分寬敞，裝橫粗獷繁復(fù)，樺木家具擺放在四周，地上鋪著一張棕熊皮地毯，四周墻壁掛著各式風(fēng)格的花巾，數(shù)盞油燈將周圍照亮。
此時夜已深，這里三面開窗，窗外漆黑一片，芙尤瑞爾獨坐窗前卻心神不寧，她懷疑綠旋風(fēng)并沒有派人去救灰條，因為當(dāng)時那幾位仆人離開競技場后拐彎走向了別處。
灰條彬彬有禮、氣質(zhì)不凡，使同為永恒不朽者的納菲利人芙尤瑞爾倍感親切，她越來越擔(dān)心他的安全；山林野獸肆虐，灰條被埋在石堆下過夜一定兇多吉少，她決定前去救他。芙尤瑞爾將金條藏好后匆匆離開房間，乘坐電梯下降到地面，她跑向白虎的籠子，騎上它在夜色中沖出競技場。
她拿著火把奔出斯圖卡城、向西進入那片密林，憑借婕貓敏銳的嗅覺，她很快回到了遭遇灰條的那片石林。
“灰條！”芙尤瑞爾高喊他的名字，聲音在寂靜的夜里回蕩，忽然不遠處傳來回應(yīng)：“女俠！”那正是灰條的聲音。芙尤瑞爾聞聲跑去，找到了他，她把火把插到地上，開始搬動壓在灰條身上的石塊。
“女俠，你的斗篷怎么不見了？你打敗黑手沒？”灰條問道，他并未受傷，不會覺得饑餓或疲倦。
“我打敗他了，我的衣服被火燒掉了，”芙尤瑞爾說，“為什么綠旋風(fēng)沒派人來救你？”
灰條笑道：“他能救我就有鬼了！小綠個子只認(rèn)錢，他并不是我的朋友?！?p> 芙尤瑞爾蹲下身，雙手抓住石塊用力一拉，壓住灰條的一塊巨石滾下山坡去，他掙扎著脫身站起，揮手撲打身上的塵土。
“呼，謝謝你！真沒想到你這么快就來救我。”灰條說道，他借著火把的光仔細打量芙尤瑞爾，卻忽然呆住，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天哪，與你相比，最美的精靈公主都自慚形穢。你的雙眼如此奇特，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納菲利人？”
芙尤瑞爾說：“是的，我的名字為芙尤瑞爾。很抱歉婕貓咬死了你的鴕鳥，如果我有錢的話一定賠給你?！?p> “哈哈，沒什么?！被覘l撓頭訕笑道。
“我送你回城，”芙尤瑞爾說著騎上白虎，邀請灰條坐到后面：“上來試試！”她拍了拍婕貓的腦袋說。
“感激不盡！”灰條說道，他走到婕貓身旁撫摸它的皮毛，芙尤瑞爾伸手拽住灰條的后領(lǐng)將他拉到虎背上。
“如果你不想栽下去，就摟住我的腰。”芙尤瑞爾說，她驅(qū)虎前行，灰條差點向后仰去，不得不伸手抱住芙尤瑞爾。
“我住在玳尾酒館，在蠻族競技場東側(cè)那條街上。”灰條迎著風(fēng)大聲說道。
芙尤瑞爾的皮膚光滑細膩、身體熾熱且緊致，她的長發(fā)散發(fā)著心醉魂迷的氣息，這讓緊貼在她身后的灰條陷入了如癡如狂的幻想。
婕貓抵達玳尾酒館后，灰條跳下虎背，在清涼的晚風(fēng)里拍打自己的臉，終于清醒起來。“謝謝你，芙尤瑞爾。夜深了，你也回去吧。”灰條說道，芙尤瑞爾與他道別，騎著白虎轉(zhuǎn)身離開。
她與婕貓越過高墻回到競技場，趁深夜無人看守，騎著婕貓進入高塔，回到了塔頂?shù)奶追?，婕貓好奇地在房間四處聞嗅，最終趴在熊皮地毯上閉眼休息。
芙尤瑞爾插好門閂，走到床前俯身聞了聞床單，她滿意地點點頭——有一股新鮮棉花的氣息，看來床單是新?lián)Q的，她又拉開柜子翻出幾件長袍仔細檢查，這些衣服也是新的。
她開心極了，伸手拉上窗簾，在黃銅浴缸中洗去身上的汗?jié)n，拿出那兩根金條帶到床上仔細欣賞；芙尤瑞爾終于有足夠的錢去請矮人為她做一套鎧甲了，這也是她當(dāng)初劫掠巨魔車隊的目的。黎明悄然臨近，她感到困倦，便熄滅油燈，將黃金藏在枕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