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我顧在莒不是一個敢做不敢認(rèn)的人
顧在莒一行人從美心皇宮出來,站在門口臺階上等司機(jī)把車開過來。
他吐出一口煙圈,目光隨意地落在面前開過的一輛輛車。
站在他身邊的唐月曦最先發(fā)覺他的異樣。
只見顧在莒鳳眼一瞇,捏著香煙的手青筋暴起,周身氣息凌厲。
唐月曦順著他的視線追過去,看到面前開過的車?yán)锔瘪{駛上坐著涼未晞,而駕駛座上的人只能看得到英挺的下顎線條。
她收回視線,正打算開口說話,卻見顧在莒邁步走下了臺階。
男人頭也不回地吩咐:“沈特助,你把曦兒送回去。”
“在莒!”唐月曦愣了愣,向前走了一步喊道。而顧在莒已經(jīng)攔截住司機(jī)開過來的幻影,上了后座,關(guān)門。
葉謙和把車停在豫園零號門口,下車?yán)@過車頭過來給涼未晞開車門,而她已經(jīng)推門下車了。
“你答應(yīng)了陪義父吃頓飯,可別忘了。”葉謙和說著,揉了揉她的頭頂,滿眼寵溺。
隨著一輛車靠進(jìn),兩道車燈打在二人身上。
涼未晞呆呆地看著從車上下來的人,“砰”的一聲甩上車門,邁步走來。
因逆著光,直到近前,才看清是顧在莒。
這人一向喜怒不行于色,此時也看不出什么。他伸出長臂把涼未晞拽到了身邊。
嗓音低沉,斂著情緒:“未晞,不介紹一下嗎?”
環(huán)宇集團(tuán)的執(zhí)行總裁,涼未晞不信在江城只手通天的顧在莒會不認(rèn)得,眨了眨眼,正打算開口說話。
葉謙和倒是伸出了手:“環(huán)宇集團(tuán)的葉謙和,與顧總在酒會上碰過面的。不過顧總貴人多忘事吧。”
笑得溫文爾雅,姿態(tài)也文質(zhì)彬彬,只是說出來的話,顧在莒聽在耳中不舒服。
直接忽略了那只手,摟著涼未晞的纖腰向別墅大門走去,聲調(diào)清冷:“天色已晚,未晞一向早睡,就不邀請葉總進(jìn)來喝茶了?!?p> 顧在莒這么明晃晃地失禮人前,涼未晞可是第一次見,一時愣神,就這么被攬著進(jìn)了別墅。
黎安在門廊處打招呼,顧在莒也一言不發(fā),一路牽著涼未晞的手進(jìn)了臥室。
反身把人壓在門板上,掐著涼未晞的小蠻腰:“顧太太,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解釋?!?p> 涼未晞一臉莫名其妙:“顧在莒,你怎么了?什么解釋?”
看著小女人眉頭輕蹙,漂亮的大眼睛無辜地忽閃著,讓人溺斃其中的軟糯中透著勾人的媚。
顧在莒磨了磨后槽牙,低頭壓上了她誘人的粉唇。
涼未晞失神于男人突如其來的掠奪,排山倒海的濃重?zé)熚逗途茪猓熘櫾谲焐砩蠎T有的沉香,加上他手心的熱度,叫人心悸。
把昏睡過去的涼未晞從浴室抱出來,再輕輕放到床上,扯過鴨絨被蓋住兩人,顧在莒把小女人攬到身側(cè),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顧太太,你乖一點。
這一夜涼未晞睡得無比地沉,第二天早上是被餓醒的。
房事真是體力活,特別是遇上像顧在莒這樣樂此不疲的,即便涼未晞平時有健身,在女性當(dāng)中算是體能好的,幾個小時下來也難免全身酸疼。
身上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施施然地向衣帽間走去。經(jīng)過床前,忽覺腳底被什么東西硌著。用腳趾撥了撥,從地毯與地板的交界處滾出來個小物件,在初冬的晨曦中閃著光暈。
她俯身撿起,是個精致的鉆石耳釘,卻不是自己的東西。
深吸了口氣,直起身來,把耳釘隨手放到床頭柜上。
顧在莒一向有健身的習(xí)慣,不是晨跑就是健身房。除了剛接手公司那一年,應(yīng)酬多并且經(jīng)常很晚才結(jié)束,導(dǎo)致那時很少去晨跑。近年來除非在基地那邊忙項目,否則每天的晨跑和一周三次的健身房是必不可少的。
這天早上他晨跑回來,又去書房處理了一些公司的急件。待他從書房出來,往樓下餐廳一望,并沒有看到?jīng)鑫磿劦纳碛?。瞄了一眼手表,時針已過九點了。垂眸輕輕搖頭,看來昨晚折騰得太厲害了,這小女人還在睡懶覺呢。
輕輕推開臥室的房門,卻見一室陽光。風(fēng)不知從哪扇窗戶進(jìn)來,吹得落地窗簾翻卷飛舞,而他的小女人一身裸色雪紡長裙,蜷縮著身體,靠坐在高背沙發(fā)椅里,看著窗外,一動不動。
顧在莒邁開長腿走過去,從側(cè)面環(huán)住涼未晞的肩膀,在她頭頂落下一吻,嗓音輕柔:“入冬了,這么吹風(fēng)不冷嗎?”說著,伸手去握她的小手,發(fā)現(xiàn)果然觸手冰涼。
低頭想攤開她的手去捂熱她,卻發(fā)現(xiàn)她雙手握得死緊。顧在莒疑惑地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小女人秀眉緊蹙,臉色雪白。
“怎么了?不舒服嗎?是餓過頭,低血糖了嗎?”說著,一手扶著她的后背,一手穿過膝彎,打算把她抱到床上去。
這時,涼未晞突然劇烈掙扎起來,顧在莒猝不及防,被推了個踉蹌。
顧在莒直起身來,雙手撐在沙發(fā)扶手兩側(cè),居高臨下打量著坐在沙發(fā)上的人,凌厲的五官一片暗沉。
在看到身下驟然動手的小女人,此時眼中泛著水光,雙唇顫抖著,那委屈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被推了一掌的人。顧在莒壓下涌上來的不耐,冷眼看著她。
涼未晞拂開面上的碎發(fā),深吸了口氣,把手伸到顧在莒面前,攤開掌心。
看著瓷白的手掌中躺著的一枚鉆石耳釘,顧在莒皺起了眉頭,薄唇抿得如刀鋒。
“顧先生,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釋一下這是哪個女人的東西?何種情況下出現(xiàn)在我們的臥室的?”
顧在莒低頭想了一下,冷靜開口:“未晞,你先別急。這多半是曦兒的,昨天吃飯時刮蹭到,落我衣兜里,興許是昨晚脫衣時滾出來的?!?p> “呵,顧先生的借口想得可真快。不愧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生意場上歷練出來的人?!?p> “未晞,你不用這么陰陽怪氣,我顧在莒不是一個敢做不敢認(rèn)的人?!鳖櫾谲煲脖粵鑫磿劦闹S刺給激出了三分火氣。
“好!你敢認(rèn)。那你何不承認(rèn)你想與唐月曦復(fù)合,你昨晚想繾綣一夜的人實際上是她?你何不承認(rèn)你想把唐念正大光明地接回來?你這樣兩面三刀,左右逢源的樣子真是讓我惡心!”
隨著音落,顧在莒覺得心底某個地方一陣鈍痛,他沒想到一個耳釘會刺激得涼未晞?wù)f出這樣傷人的話來。他無法理解,兩人昨晚那么契合,小女人的低吟淺喘猶在耳畔,可此時卻能冷聲說出一番宛如淬著冰刀子的話。
而對于涼未晞來說,這枚耳釘只是個導(dǎo)火索,引爆了這幾天積壓下來的情緒。原本會依附顧在莒,不過是因為他的勢力能幫自己討回公道,彼時顧在莒強(qiáng)勢地要求以身相許,在他當(dāng)時單身的情況下,也無不可。如今心頭朱砂回來了,顧在莒又處處透著對對方的盡心呵護(hù),那么便沒有必要委屈自己再擔(dān)著這個顧太太的虛名。
連日來,顧在莒忙得連軸轉(zhuǎn),除了陪唐月曦帶唐念去醫(yī)院,其實主要是集團(tuán)的幾個大項目被人覬覦,疲于應(yīng)酬打點。生意場上的應(yīng)酬難免是需要鮮花陪襯的,以前遇上這種場合顧在莒都是帶時薪去的,如今時薪借給了涼未晞,而他知道涼未晞不喜這種場合,正巧唐月曦回來需要打響名度,就順便帶去了。他沒有想到會引起涼未晞這么深的誤會。不過,他獨(dú)裁慣了,不屑為自己辯解,只認(rèn)為是小女人的小題大做。
“未晞,你非要這么跟我鬧嗎?我以為你是明事理的人?!?p> 看著面前五官俊秀的男人緊皺的眉頭,涼未晞心里越發(fā)冰涼,嘴角噙著一抹無力的笑:“顧先生,說實話,這樣的自己我也很不喜歡,與其相看兩相厭,不如放手,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顧在莒想起昨夜葉謙和送涼未晞回來的一幕,心中冷笑。
涼未晞見顧在莒一言不發(fā),只是雙眸越發(fā)陰沉,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低頭理了一下裙邊,遮住露在外頭圓潤的腳趾頭,抬起頭靠著沙發(fā),嗓音清淺:“如若顧先生因為費(fèi)力幫了我,就這么放我走心有不甘的話,”她頓了頓,雙眼盯著顧在莒,一字一頓道,“不妨開出個價碼來,我盡力而為?!?p> 顧在莒聽到這,只覺胸腔堵著一口氣下不去,幾個深長的呼吸,雙手緊握又放開,多次反復(fù),最終眉頭一挑,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捏住涼未晞的下巴,語調(diào)陰冷:“價碼?我已經(jīng)說過,要你做我的顧太太。你如今想濟(jì)河焚舟?盡管試試?!?p> 說完,頭也不回離開臥室。
隨著關(guān)門聲,涼未晞把手中的耳釘用力扔了出去,“?!保斪驳酱皯舨A浠亓说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