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被割舌頭
仆人皺眉:“我給過你銀兩了,而且……”剛剛明明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后半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婦女哭喊著、哀嚎著打斷,左右無非是嚷嚷著腿腳疼痛,無法行走。
等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的時候,她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
扶著她的人搖搖晃晃,一個不留神沒把人扶住,她索性順勢癱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道:“都來看??!把我給撞瘸了!還想跑路!”
周圍頓時熱鬧起來,議論聲此起彼伏,將二人圍繞著。
嘈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蕭清越覺得有些頭痛。
她環(huán)視一圈,只覺得每個人的五官,除了嘴巴清楚以外,其余的都變得越來越模糊。
這種跡象并沒有維持太久,只短短的幾秒鐘,就恢復(fù)正常。
婦女還在哭嚎著,場面逐漸變得失控。
仆人走到蕭清越身邊,低聲囑咐道:“姑娘,你先上馬車,這些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p> 他離開王府之前,世子就再三叮囑要把人照看好,安全送回府邸,他可不敢讓這姑娘有什么閃失。
如今場面混亂,若是有圖謀不軌的人沖上來,做出了什么惡事,那世子定是不會放過他的。
蕭清越皺眉不解道:“你要怎么處理?不妨說來聽聽?!?p> 她斷然不會輕易相信仆人可以憑借一己之力,將這場鬧劇給好好的收尾。
“這……”
仆人一時語塞,嘴巴張著,支支吾吾的沒說出個所以然。
蕭清越調(diào)侃道:“莫不是還想從腰包里掏出些銀兩,用銀子來息事寧人吧?”
仆人聞言,低頭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
“方才你也看到了,倘若她圖的是你那些碎銀子,早在你給她的時候,就不會哭天喊地的大鬧了。”蕭清越長嘆一聲,被周圍嘈雜的聲響擾得心神不寧。
仆人道:“那姑娘覺得,她是圖什么?”
蕭清越道:“總歸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這般大鬧的?!?p> “京城內(nèi)的女子,像她這般年紀的,都極其注重形象和臉面,她此番大鬧,定是別有所圖。”她揉了揉有些發(fā)痛的眉心,“就怕她要的,不是更多的賠償?!?p> 仆人低聲追問:“那會是什么?”
他喃喃自語的思忖著,心里頭隱隱有股強烈的不安。
“姑娘還是別去猜想這些了,趕緊上了馬車,我?guī)Ч媚飶娜巳豪餂_出去。”他索性懶得去管大鬧的婦女,和圍觀的、對他們指指點點的群眾。
蕭清越眉頭緊蹙,猶豫不決。
被人瞧著,指指點點的議論著,她總是會頭暈頭痛。就像是一種本能的、下意識的反應(yīng)。
可若是進了馬車,“躲”在車廂里,對這樁子事不管不顧,任憑仆人駕著馬車,破釜沉舟般的往前沖……
蕭清越心下糾結(jié)得厲害,還未坐下決定,身子就被人輕輕推到了馬車邊。
耳邊是仆人的低語聲:“姑娘,快上馬車!倘若您有了個什么好歹,世子怕是直接要我拿命去賠了!就當(dāng)時念在我這條不值錢的命上,您還是趕緊回到車廂里吧?!?p> 聞言,蕭清越咬了咬牙,點頭應(yīng)下。
她腿還沒抬起,就被人用力抱住,力氣很大,令她無法將腿拔出來。
婦女咄咄逼人的道:“你想去哪兒?你是不是想逃?”
話音剛落,周圍的指責(zé)聲就更大了。
來回?zé)o非是指責(zé)蕭清越和仆人冷漠無情,將人撞傷了卻一門心思的想逃離現(xiàn)場。
蕭清越勉強的擠出一個笑,柔聲道:“您誤會了。”
“我們并非是想要逃走,而是想帶著您一塊兒上了馬車,去尋一個醫(yī)術(shù)高明的郎中罷了?!毖巯?,除了隨口扯出個謊話糊弄過去,也別無他法。
蕭清越本就想著要帶著人去找個郎中好好瞧瞧,可當(dāng)這婦女開始大喊大鬧、哭天喊地的哀嚎著,費盡心思的把路過的人都引過來的時候,她隱約覺得,此事沒那么簡單。
并不是簡單的撞著了人。
亦或者……根本就沒撞到人!
下了馬車后,映入眼簾的是婦女半個身子都在車輪底下的場面,她慌了神,滿腦子只想著該如何把人給救出來,如今再冷靜下來想想。
若真像她瞧見的,該受了重傷,半身癱瘓一般躺在地上吃痛的叫喊著,哪兒還有力氣扯著嗓子去哀嚎,去博取路人的同情?
蕭清越將抱著她的腿的婦女打量一番,婦女的衣衫上有些灰,多半是剛剛倒在地上大鬧的時候,沾染上去的。
除此以外,其余的,都干凈得很。
哪兒像是剛從車轱轆下面爬出來的人?
如此,更印證了她的猜想。
“郎中?”仆人一怔,遂又趕忙點頭附和著,“對,我家姑娘心善得很,怎么會把您扔在這兒不管呢?您就放心吧,傾家蕩產(chǎn)也會把您的腿給治好的?!?p> 蕭清越笑著應(yīng)了一聲,隨即彎腰把微微有些發(fā)愣的婦女扶起來,沖仆人使了個眼色,仆人會意,二人合力扶著婦女上了馬車。
圍著的人群,有的人見事情有個了結(jié),兀自散開,各忙各的;有的人卻還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勾著頭,不停的往簾子后面的車廂內(nèi)瞧。
“讓一讓!讓一讓!”
仆人沖擋著路的人大呵一聲,隨后就架著車,朝著前方駛?cè)ァ?p> 一片沉默之后,蕭清越出聲道:“你的腿沒事?!?p> 婦女撇著嘴反問道:“你怎么知道沒事?”
頓了頓,她嗤笑一聲,抬手掀開窗簾,邊抬眼看著車外面的景色,邊漫不經(jīng)心的道:“怎么?你以為你倆把我給弄上了馬車,就可以顛倒是非了不成?”
“你根本就沒受傷。”
蕭清越的聲音柔柔的,語氣卻格外堅定。
婦女扭頭看著坐在一旁的小姑娘,挑眉笑著道:“你怎么這么肯定?”
“有哪個腿都要斷了的人,還會坐在旁邊跟人笑著聊天呢?”一上了馬車,婦女就好似變了個人一樣,也不哀嚎了,也不吃痛的嚷嚷了。
格外安靜,越是安靜,就越是讓人覺得事情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婦女哎呀一聲,伸手朝小姑娘的下巴處挑了兩下:“是個聰明的小丫頭呢?!?p> 眸底帶著的幾分玩味,配上這逗弄的動作,讓蕭清越渾身不舒服。
她把幾乎要貼在她身上的人推開,皺眉質(zhì)問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要做的事情呀一一”
婦女拖著長音,垂下的頭發(fā)在她的指尖繞啊繞,繞了一圈又一圈。